“你們、、看起來像是壞人的樣子——我猜錯了嗎?”紅巖走了條小路,結果碰到了‘鬼’。
那是些穿著奇形怪狀衣服的異裝男……不,還有女孩子嘛?
“不不不,你應該慘叫才對??!求饒呢?救命呢?快喊啊~~,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笨雌饋恚瑢γ姹人€要懊惱的樣子。講道理,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堆異裝愛好者跑來找茬,他才是該懊惱的一方才對吧?
“蘿卜——別說太多?!?p> “要你管,這個愛裝模做樣的——”
對面的關系看起來并不是太好,當著紅巖的面竟然內訌起來了。剩下的兩個人也只是在那里看著,不僅沒有勸阻的樣子,甚至拍起手來。
‘出局呢?!@邊一個人,那邊則有四個。紅巖理所當然站在弱勢的這一邊,不過他卻一點也沒有慌張的樣子。
只能說,強襲競技比賽的時候,比這刺激多的內容,他可是經歷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不過是四個社會上的精神人士,能夠從虛擬世界里跑出來冒風,紅巖就算他們響應國家號召了,難道還能對他這個前職業選手做點什么不成?
……
……前言收回,他們真的能做點什么。
望著從出言勸阻的男人懷里伸出來的槍口,紅巖的身體不禁緊繃起來。
就算游戲的技術再怎么高超,面對真正帶有惡意的真槍實彈,很難有人能夠頂住仿佛實質的壓力。雖然因為三年前的時間,紅巖也算是有了些對付手持槍械的歹徒的經驗,三年后再一看,該感覺害怕的地方果然還是會害怕。
——不過,他同樣不打算坐以待斃,把自己的生死命運交到對面手里就是了。
“呼~~”紅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隨后睜開眼睛沉靜的問道:“能夠告訴我原因嗎?為什么會想做這種事?你們的未來——毫不動搖呢~~,真傷腦筋?!?p> 傷腦筋,真是傷腦筋。老實說,有什么不滿的事情,跑到虛擬世界發泄一下不好嗎?現在這個年頭,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讓一伙犯罪分子鋌而走險的呢?
利益?
——仿佛就在開玩笑。
只要按部就班普普通通的活著,就能夠在虛擬世界得到一切精神滿足,現實世界也會提供足夠一生享用的資源。而犯下殺人的罪行,不用說,監控設備總是會齊全的隱身在周圍所有可能的地點,智庫的分析是玩笑?
總不能是宗教人士?沒有什么必須被除掉的原因啊——
犯罪成本在23世紀,比起過去可要可怕得多。雖然不可能上升到死刑,光是一個禁止虛擬設備,就問你怕不怕?
現代的社會可是把登錄虛擬世界,當成呼吸、皮膚、陽光和水,總之是人類生命的一部分來認知的。雖然本質上只是一項技術、一種設備,但是在隔壁國家,“取消禁止虛擬設備”的刑罰一直以來都是政客們熱衷的賺取選票的手段。
……除非,對方有什么可以抹除自己犯罪罪行的技術。
“說起來,從醫院里出來之后,有聽說過,‘幽靈’相關的殺人事件,哪怕一次也沒有破案、沒有抓到犯罪嫌疑人呢。——你們是這個?”
槍口向下壓低了一厘米的距離。
紅巖的心跟著下沉了一米左右。
‘糟糕了,本來只是隨便說說的,但是還真的是這樣?要不要這么倒霉?’紅巖苦笑著看著對面,從說出‘幽靈’這個單詞開始,他感覺對面就已經變了一個樣。好像從業余的、扮演性質的玩鬧變成專業的工作——暗殺的工作。
‘另外,醫院啊~~,對這個詞也沒有特別對待的意思,這表示對方是知道我情況的人?能夠想到的對象——強襲競技的競爭者方?’紅巖對造成自己生命危急可能的幕后黑手做了番推測,并且很容易的聯想到更加不利的信息。
“我說……”
“拖時間嗎?明智的選擇——”握著槍口的男人輕蔑的笑了笑,直接對準紅巖的心臟扣動了扳機?!昂湍阆氲囊粯?,我們并沒有時間?!?p> 砰——
一聲槍響突兀傳來,紅巖的身體應聲而倒,雙手顫抖著捂著左胸口,鮮血止不住的向外流淌。
“死了嗎?”最先開口說話的男人穿著花俏且機械風和嘻哈風混搭的服裝,染成彩色的頭發剃掉兩邊,臉上也畫著宗教人物、或者說游戲中的宗教人物、部落酋長一樣的濃艷油彩。紅巖會有一瞬覺得對面是宗教相關人士,原因大半要出在他的身上。
不過,對面臉上和手臂都有明顯的機械改造痕跡,并且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明晃晃的鋼鐵結構暴露在外面,偏偏穿著一身嘻哈風的服裝,頭頂雞冠頭、臉上畫滿油彩、飾品多到成為風格、舉止言辭都很怪異,這讓紅巖無法想象,究竟有哪個宗教的教旨這么開放,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看法。
“誰知道~”勸阻的男人說著,“砰砰”又是兩聲槍響,眼也不眨的邊補槍邊說道。他看起來是在用行動來回答同伴的話:不管剛才死沒死,現在的紅巖絕對已經死了。
不過,紅巖也用行動否定了男人的回答。
嗖——
破空聲襲來,男人下意識的把頭偏向一側。而趁著這個空檔迅速從在地上掙扎的狀態突擊過來的正是紅巖。能夠在23世紀的衛生條件下隨手摸到一塊石頭,不得不說,這是上天也在幫他的意思?真正的如有神助。
紅巖決定不錯過這個機會,壓低身體從側面攻向男人的側腹,積蓄到一定力量的拳頭在接近男人的身體之前就展開攻勢,因而盡管男人察覺到紅巖的突襲,手上動作也不慢,勢大力沉的紅巖的一拳卻還是將他的身體平衡打破。
——然后紅巖就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真是驚人啊,竟然還能動?!?p> “因為有可以選擇能夠受傷的部位啊~。不過,如果被后面的兩槍打中身體,偽裝的意義就沒有了?!睌撤讲⒉皇侵挥幸粋€人,在紅巖施展苦肉計,正打算收獲成果的時候,之前保持沉默的兩人中的女性默默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那是一只以機械癡的審美觀點看到了恐怕立刻就要高潮的金屬化義肢,銀灰色的簡樸結構充滿強悍堅實的機械之美。
“那還真是不幸啊——,不過,你現在還能再像剛才一樣行動嗎?身體在顫抖?。亢ε铝藛幔俊蹦腥顺爸S著紅巖,身后的雞冠頭同伴同時也在嘲笑著他,不過他舉起手臂來的速度僅在女性之后。
“是啊,真是不幸。——明明只是想回家而已。”紅巖抱怨著命運的惡作劇。雖然之前有在感謝上天,但現在的他默認這兩個是同系統的不同神明而得到解釋。
實際來說,紅巖的確在顫抖著身體,原因不是電影或小說中常見的戲劇化表現:所謂的顫抖并不是害怕、而是在激動——紅巖并不是這種戰斗狂性格。
獨自一人被四個準備齊全的歹徒封鎖在無人的小巷,目的明確就是他的性命,毫不夸張的說,紅巖確實感覺到了自己的死亡將近。因為死亡的恐懼而顫栗,這恐怕是生物的本能,即使到了23世紀,除了一些極致的機械狂熱分子,應該沒有人會不為了自己的生命即將逝去而感到悲傷和害怕。紅巖自然也是如此。
但是當對方嬉笑著,馬上就要決定他的死亡,但是方法卻是把手伸向自己的額頭或者脖頸——以一種紅巖非常熟悉的姿勢的時候,紅巖心中泛起的古怪情緒甚至顛覆了生理恐懼死亡的本能。
“嘻嘻嘻~,只能怪你的命不好,去死吧!然后成為‘幽靈’——不,是成為我們〖死魂靈〗的傳說!”
“里爾,你說的太多了!”看起來應該是領頭的男人——說話和行動的確是這個氣勢——他斥責了無意中透露出組織情報的雞冠頭青年。不過青年的反應卻不以為意:
“管太多了吧?死人又不會說話?!?p> “那可不一定,聽說最近已經研究出從死者體內提取出意識信息的技術,如果……”
“都說沒問題的啦,你就是……”
“那個,能打斷一下嗎?”持續的荒謬感席卷紅巖的身體,男人和雞冠頭青年旁若無人的說話、看起來完全不把紅巖放在眼里的態度,就像取走紅巖的性命和隨手擰斷一根雜草沒有區別的優越感——比這些和他們手上的動作結合在一起,更是倍數增加了紅巖的古怪感覺。
“???都要死的人了還想要說什么?遺言嗎?這邊可沒有幫死人交代遺言的興趣?!彪u冠頭青年不耐煩地咂嘴,同時像是不想繼續聽到紅巖說話似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那里有著同樣機械化的義肢,風格卻偏向重金屬風。
比起同伴的女性更加粗狂、更加符合三百年前人們審美的機械手臂噼里啪啦的展開,一截完全由機械動力傳動的弩矢隨即上弦,瞄準紅巖的心口。
危機!
不只是雞冠頭青年,身下的兩年一女也分別有所動作??雌饋硎羌t巖的態度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在這一點上,沒有抓住先前對方大意的機會是紅巖的錯,但是紅巖也有話說:他可真的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只是,有些槽點真的是不吐不快。
于是,紅巖慢慢舉起雙手,在對面四人“想投降嗎”的猜測中爭取到了說話的時間,隨后嘆了口氣,嘴角抽搐的看著對面說道:
“我說,各位,真的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