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感受到我的歉意了嗎?”
顧曉白正跟陳玉吃得好好的,又見程煜那煩人的家伙沒有眼力勁地湊了過來。
陳玉一見顧曉白這不冷不熱的機械臉,就知道是程煜來了。她就奇了怪了,認識顧曉白這么久,也沒見他這么不待見過誰啊,除了對張揚有這么點意思。
陳玉微搖了搖頭,把這些思緒暫時拋到腦后,也不算特別熱情地偏過頭揚了揚快見底的酒杯,對程煜說:“歉意已夠。”
程煜稍稍震驚地看了眼陳玉喝光的酒杯數(shù)量,讓人摸不透地淺揚了揚嘴角,又有點郁悶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框,最后便讓人在這里又加了張椅子。
陳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顧曉白則從頭到尾都沒把視線放在他身上過。
程煜優(yōu)雅地切了一小塊煎羊排放入口中,又輕抿了一口自己調(diào)的酒,滿意地淺笑了下,說:“阿山,明天開始你可以跟我學(xué)調(diào)酒了。”
陳玉見店長從陰影處走出來,臉上的憂愁多過了喜悅,不舍地猶豫道:“老板,我不……”
程煜抬起一只手,示意他離開,店長便把話生生咽了回去,安靜地離開了。
隱隱約約感覺事情終于要有眉目的陳玉,心中暗喜,正打算開口問出自己滿肚子的疑惑,相當不合時宜,卻又湊巧地,程煜的手機如一把直刺心臟的冷箭般,突兀地瘋響了起來。
“怎么了,媽?”程煜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陳玉心里忽然就咯噔了一下。
“等著我,我馬上就過來,你們別亂動了!”
突然大聲起來的程煜,不僅嚇到了離他最近的顧曉白,還吼住了店里的其他顧客,大家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想吃上一瓜。
陳玉眼看著程煜在她眼前方寸大亂,離開時還跌跌撞撞,六神無主,跟她記憶中的翩翩公子哥完全不符。
陳玉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吐了吐舌頭,說:“呼~上頭了。原來有些人,你看他裝久了優(yōu)雅淡定,都會忘了他也曾在你面前歇斯底里,毫無形象過,嗝。”
顧曉白哭笑不得地上前扶住打起了酒嗝的陳玉,用半責(zé)怪半憂心的語氣說:“貪杯了叭,明天早上可別頭疼。”
陳玉抬頭盯著他傻笑了幾下,然后拽著顧曉白就往外走,嘴里還振振有詞地說:“走!我們跟上去,終于有線索了,嗝。”
顧曉白按住她,無奈又強勢地說:“你,跟我回家!人都暈乎乎了,還想著工作這種事,我不許。”
“顧曉白!”
陳玉站穩(wěn)站好,相當嚴肅地看著顧曉白說:“聽我的,走!”
她話才落進顧曉白的耳朵里,人就一下異常清醒冷靜地拽著他,跟著程煜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半路上再次偶遇那位保安大叔時,她還微笑著跟人家打了個招呼,但天黑燈昏,人家保安大叔不僅沒認出她,還覺著這小姑娘可愛得過分。
“到了,等等。”
陳玉停在了程煜家門口的樓下,她有些費勁地眨了幾下眼睛,盡量讓自己清醒著,但不管怎樣,她拉著顧曉白的那只手,沒有松開,就跟不會放手的顧曉白一樣,堅持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人說話,顧曉白也沒有哪一瞬間懷疑過陳玉的判斷。
可陳玉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麻煩那位跟自己名字極其相似的程煜大哥,在自己暈倒下去的前一秒,出現(xiàn)。
“媽,開門!”
“終于下來了。”
意識已經(jīng)逐漸模糊的陳玉,依稀看著程煜他一家子的輪廓,看著程煜急匆匆地把他可能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父親,小心地放在車上,然后焦急地一腳油門把車轟走了。
陳玉見他們開遠了,喃喃了句:“老板,你這酒,好上頭啊。”
“玉兒姐,玉兒!”
顧曉白一臉驚恐地瞧著陳玉暈在了自己面前,想都沒想沖上去就攔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