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很迅速地到達了前線的營地,血腥味更加濃烈的地方。
當他亮出來了令牌,將士們把他當做一個新的赴死者。“這孩子上?不太可能吧。”一個輕浮的軍官笑著說。
無痕面前一個較為成熟的男人似乎不那么想。他看了看無痕的體格,認為無痕不是一般人。
他悄悄捂著嘴對另一個軍官說:“管他呢?札甲的優良在于它可以量產,適合大規模發配。讓他上吧,死了把甲拿回來重編。”
那個輕浮的軍官來到無痕面前,拍著無痕的肩膀“有武器嗎?我可以看看你的準備嗎?”
無痕點了點頭,同意了。
他打開了無痕的盒子。
“喲,你還挺全面的。武器就不給你準備了。”
無痕把包里的破甲錐安裝在長柄刀的另一端。槍頭的前端集中在一點,專注于那一點。細長的圓錐形槍頭破甲的能力很高,這是無痕對抗重甲的依仗。
軍官找到了一件十分適合無痕的步人甲,即使沒有適合的,也能在短時間內制造出來,這就是札甲的優勢。
但是札甲的固定繩子外露,很容易被割斷。
無痕把盒子拿下來,穿上了步人甲。全副武裝之后,又帶上了盒子。
幾乎是武裝到牙齒了,無痕感到身上很是沉重。這甲胄幾乎不可能用作步兵的裝備,跑個幾步就喘上了。
軍官把他帶到了一匹全副武裝的戰馬旁邊,就連戰馬也全身披著鐵甲。無痕有了些心理準備,敵方的強大他也有些體會到了。
無痕踩著馬鐙騎上馬匹,騎馬離開了大營。外面的光芒進入無痕的眼中,似乎夾帶了一絲希望,不過烏云逐漸吞噬了它。
“先前兩個上了這馬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陣亡。保證...活下去!”輕浮軍官一改之前的態度,像是安慰已死者。就連他也知道死亡的可怕。
無痕把包中的破甲錐組裝在槊桿上面,騎著馬就上陣了。
對方陣中緩緩走出一個板甲重裝騎兵,似乎是一直在等待。對方的盔甲十分精致,密不透風的鋼鐵板塊所帶來的那股厚重感讓一切兵刃都在顫抖。全覆蓋的板甲也擋不住他的囂張氣焰,他正炫耀著自己的騎槍與戰馬。
無痕有些害怕了,連馬匹都有些退后。獨自迎接那種坦克級別的敵人?那太過令人絕望了。
“You're going to die under my lance!”對方的騎兵大喊,狂傲的聲音傳到了無痕耳中。
無痕對旁邊的人說:“lance什么意思?我一年多沒碰英語了,最近都是物理...”
無痕在拉開話題以減免自己的恐懼。尋找著可以給予自己一點放松的機會。他在逃避,他不敢面對現實。
“騎槍吧...話說死在騎槍之下是用in吧,他為什么用under?”一個士兵對無痕說。
“可能機翻...”無痕拿起了他的長柄刀,將長桿夾在手臂與胸膛之間。破甲錐那頭朝著敵人。他將獨自迎接...又或是逃避?
“如果歐洲騎槍可以攮穿板甲的話,諸夏破甲錐也應該可以。”無痕開始用語言欺騙自己。他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前方有烏云翻騰。
“freedooom!!!”板甲騎士向無痕沖刺。果真如同鐵鑄造的墻壁一般,騎行之中鋼鐵碰撞的聲音回蕩在飛揚的沙塵之中。
那種威懾力,就像一柄長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一樣。任何人都不敢輕易挑戰鋼鐵之墻。
此時,退一步為生。有著再一次聽見他喜歡歌曲的機會...而且由于重甲,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至于面對,就此死去的可能性更大,世界上同時也會多一個笑料。
他一直在想著怎么逃跑,讓自己在那種坦克一般的敵人面前多活個幾分鐘。他還想再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來自家鄉的。以及聲音,十分美妙的聲音,那個歌手的,來自家人的。
『聽到美妙樂曲是非常榮耀的一件事。可如果背負著逃的污點,那么就再也聽不見聲音背后的希望。』
“駕!”無痕以驚人的膽識命令馬匹向前方沖刺,完全不顧對方的氣勢。
他是拼盡了信念的力量才敢喊出這個字!他是接受了死亡的絕望才敢騎馬沖鋒!
兩個鋼鐵堡壘互相沖撞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比起現代的一場車禍有過之而無不及。
“萬物皆無法抹殺我的意志!”無痕大喊,這時雙方距離還有三十米。
對方把無痕的槊桿打了過去,一騎槍朝著無痕胸甲直刺。
這一下命中,無痕必死。
他用驚人的反應速度轉動身軀,即使如此,連接甲片的繩子也被挑斷了...
無痕所依仗的盔甲,一片片脫落了下來。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無痕腦海,那是帶來絕望的聲音。
他失去了生命的保障,下一次可能就直接殺死他。
馬匹帶來的強大沖擊力險些將他扯飛,多虧了馬鐙讓他撿了一條命。
無痕并不確定自己活下來了。雙方極速擦了過去,五秒之后馬匹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無痕沒有辦法,立刻轉了方向追上去,用長柄刀猛劈他的背后。
打了個小凹陷,但沒有起到大作用,撐死就是騎士前傾了一下。
無痕顯然沒有期望這次的攻擊可以破甲,那是不可能的。他期望的是落馬,騎兵只要落馬就必定輸了,被擊飛摔下馬的震蕩能讓人躺在地上十幾秒。
無痕又向旁邊騎行,迅速地拉開了雙方距離,將破甲錐對著前方。
幾分鐘之后,雙方又成了面對面的情況,在幾百米的距離互相注視著對方。
“Escape?or...die?”騎士給了無痕最后一次逃亡的機會。
“die!”
無痕隨即發出堅定的戰吼,聲音傳到了對方的耳中。這是人類通用的語言,代表了極高的勇氣與接受死亡前的最后反抗。而接收到了勇氣的敵人向無痕奔騰而來。
雙方開始對沖,速度達到了最佳效果。
戰馬的負重量決定了速度不會太高。不過以重甲的質量,即使速度不能像輕騎兵一樣,也會有恐怖的殺傷力。
特別是無痕的甲胄已經殘缺了,無法起到先前優秀的防護效果。
開始沖鋒的那一瞬間,無痕已經不認為自己能存活下去了。這速度是他所不能掌控的。
“殺!”無痕單手騎馬,槊桿夾于腋下,右手緊握著槊桿。
甲片依然在脫落,但他毫不在意。他已經認為自己會死了。
無痕的眼睛緊盯著破甲錐的頂端,那點鋒銳是無痕的全部依仗。能不能一換一殺死最為強大的敵人,全靠著它。
一個人把命運與意志賭在了一次沖鋒之中,一切都集中于那個奇跡一般的點上。無法理解這種愚蠢的行為,似乎沒有意義。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除了尊嚴與信念。
雙方對沖過去,無痕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左手扶著槊桿把對方的騎槍撥開之后對準敵方腹部。
無痕緊握住槊桿一點不敢怠慢。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的騎槍從自己脖子旁邊劃了過去,假如刺中了,無痕絕對身首異處。
在極高的速度與重量的加持下破甲錐攜帶著勇氣的力量刺穿了板甲!!!對方當場被打飛。
這是營中士兵從未想過的事情,他們恐懼重裝騎兵已久,連反抗的想法也蕩然無存。
刺穿了板甲與鏈甲,刺入了腹部。敵方必死無疑,而無痕也由于反作用力落了馬,摔在了地上。
破甲錐滯留在敵人的身上,光腹部被扎穿加上盔甲變形就不可能讓他活下去。
無痕艱難地掙開雙眼,眼中的血絲很明顯。現在,他已經站不起來了。
他不敢怠慢,迅速掏出口袋里的頁錘,拼命爬了過去,往板甲上面猛砸起來。
直到胸口被砸凹了下去,無痕才停手。他盡全力站了起來,拔出了破甲錐。
這個被稱作最強防御的板甲重裝騎兵被撬開了頭盔,無痕確定他已經無法救治了。
他把破甲錐拆下來,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馬匹全速沖鋒所帶來的強大沖擊力以及摔落馬匹的震蕩讓他頭暈目眩,不得不用槊桿撐著自己的身軀。
無痕不得不丟盔卸甲,向軍營走去。卸下了重負,正身披他所謂的『和平之輝』
即使眼前的事物已經模糊,他仍興奮得大喊起來“我!即是江南散!”
他已經沒有辦法看清遠處,像是有羊群正歡呼著龍的事跡。喝彩的聲音很大,不過無痕也有些聽不清。
雙方士兵來牽走了馬匹,以及死者。
無痕一步步走回軍營,他緩過來了,和之前一模一樣。
軍官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過還是十分焦急。
“你弄死他了?你弄死他了!!你是傳奇!你馬呢?你馬沒了?”
無痕氣喘吁吁,不過還是回答了他的疑問“我馬健在,頭暈騎不了馬...我的家人應該能安心去聽momokaoshou的歌曲了。”
“我曾提醒過他好幾次,不過他勇氣的強大超過了我的預知。”先前的那個招募軍官和無痕握手,嘆了口氣,既高興又無奈。
招募的軍官對著無痕說:“我是白楊楓,感謝你的意志,江南散。你把對面將領斬殺了。”
無痕轉身準備離去。
白楊楓看向無痕,“停!再度告訴我,是什么,是什么珍貴的東西讓你擁有如此強大的勇氣?”
“寫在我基因里的,生成我的代碼。上面全是無畏與勇猛。”無痕看著長柄刀的刀刃,上面的燒刃紋路如同狂躁的巨浪。
白楊楓很看重這個年輕人,不畏懼犧牲是軍隊所需要的。他可以確定,這個年輕人可以有所作為。
“那好,如果敵方再次來犯,你準備帶兵打回去!就帶領重裝騎兵隊!”
這個年輕人很是疑惑“不是...不用打了嗎?”無痕以為對方絕對會信守承諾。
“兵不厭詐,年輕人。他真來的話,你身后的家鄉可能會成為新的戰場。你能做到守護他們嗎...靠你基因中刻畫的意志?”白楊楓探討著世界的黑暗。
“我可以。”無痕的信念仍未被消磨。他再次將生命賭在和平之上。

希爾柯賽特
那個歌手名字...我故意打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