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吟又繼續(xù)在溪邊草地上練了幾遍輕功招式,對于一個毫無功夫基礎(chǔ)的人來說,其實這一切招式都是花拳繡腿,一點用處都沒有,但他明知如此,還是這么認真地學著招式,還翻了書上的其他幾頁,又練了幾式掌法和拳法。
真是無師自通啊!什么都一下學會了,可是再聰明的人,沒有任何內(nèi)功,就像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練拳一樣,根本沒力道。再厲害的功夫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礎(chǔ)之上的。
香兒看著他練得大汗淋漓,卻沉迷其中,都快太陽升到頭頂了,還在那比劃著。
奇了怪了,他不是對學武沒興趣嗎?難道他急需干什么事需要高超的功夫嗎?還是好玩?
香兒問道:“洛風吟,你練夠了沒有?你不是不喜歡習武嗎?”
洛風吟走近她跟前,用袖口擦了擦汗,嘴角蕩漾著一抹陽光般的微笑,“以前從沒試過練武,原來活動筋骨這么舒爽,而且……”他又吞吞吐吐不說了。
原本他白凈的臉在習武后泛紅,竟然像是氣色好多了,連笑容都不似平常般淡淡的,忽增一抹朝氣。
“好吧,你喜歡就好,現(xiàn)在快到午時了,要回家吃飯嗎?”香兒見他不愿說,也不想問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眸心閃過一道光亮,“這溪水附近有戶村民,每月的今日我都去她家拜訪,香兒你去嗎?”
連姑娘都省了,不錯,教個功夫親近不少……
香兒笑道:“好吧,至少多家人家竄門啦。”
洛風吟指著遠處道:“就在溪水遠處,繞過前方小山坡就到了。”
香兒隨著他走向溪水盡頭,看到一個山坡,繞過山坡見到一戶人家,這家人家卻不似他家,是一棟寬大的磚瓦房,外墻卻很陳舊,到處斑駁的歲月痕跡,院子里種了些花草,洛風吟輕輕敲了門,不一會兒,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婆婆開了門。
洛風吟道:“大娘,我來看您來了。”
老婆婆問道:“這位姑娘是?”
“這是路過暫住我家的。”
大娘一抬手,“哦,請進。”
兩人進入屋內(nèi),里面一塵不染,物件擺放得整整齊齊,卻沒見其他人的衣物鞋帽。
“哦,我知道今天你要來,我準備了些菜。”說完大娘從灶臺拿來了些菜肴放在桌上,蓮藕炒肉片,鯉魚,炒青菜,豆腐蛋花湯,萵筍炒肉末,還端出一大鍋雞湯。
香兒對洛風吟道:“原來你是嫌家里的粗茶淡飯,到人家家里偷吃好東西啊。”
“瞧你說的,這大娘沒兒沒女,一個人住這,每月這日我都來看看她啊。”
“那你有帶什么禮物嗎?”
“這……今天練功忘帶了。”
“她沒子女嗎?”
洛風吟輕輕道:“大娘的幾個兒子在十年前拉去當壯丁,在戰(zhàn)役中陣亡了,從此就她一個人住這兒,這房子是十年前她兒子蓋的。”
那大娘瞥了他們一眼,低下了頭,眼中露出了悲傷的神色。香兒看在眼里,思忖著這一個人住這森山老林里,還是一位老人,真不容易。
香兒走到灶臺前,從木盒中拿了十兩金子悄悄遞給她,輕輕道:“收下吧。”
大娘慌忙遞回了金子,詫異道:“這、這么多?這我不能收。”
香兒淡淡道:“沒什么,您一個老人住這山里,諸多不便,為您以后考慮還是收下吧,我不缺這些。”
她望著這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心里一陣激蕩,卻是面不改色,也許練就了那一副天真冷漠的外表吧!
大娘來到飯桌前坐下,她滿臉滄桑的皺紋,目光慈祥,關(guān)切道:“這姑娘真是暫住你家嗎?”
洛風吟道:“不瞞大娘,這本是路過的,但她似乎是孤身一人,所以住我家了。”
香兒帶著甜甜的微笑道:“是啊,這樣我閑時就可以來看您了。”猛一抬頭,目光觸及那慈眉善目,倒吸了一口氣道:“今天早晨吃得太多了,我去屋外走走。”說完立馬放下碗筷,走出了屋外。
在院子里,她望著這一望無際的森林,站了一會兒,蹲下身來,聞了聞身邊的小花的醉人花香,繚亂的內(nèi)心漸漸平靜。
洛風吟疑惑道:“她剛才怎么了?怎么突然走出去了?”
大娘道:“不清楚,這姑娘挺不錯的,你喜歡嗎?”
“好像是不錯,但您知道我不想娶親,而且她也不喜歡我啊,大娘您早知道我心有所屬了。”
大娘沉吟了一會兒,“可你不是說過你妻子早就失散了嗎?都五年了,這都有個現(xiàn)成的了,為什么放下心結(jié)?我是過來人看人的眼光不會錯的,這是個好姑娘。”
洛風吟蹙眉道:“她也沒說喜歡我啊,她才來住了三天啊,其實完全不熟悉。”
大娘嘆道:“哦,這倒是,來日方長。”
不一會兒,香兒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他們談的歡,笑道:“你們在談什么呢?”
“沒什么。”洛風吟垂下頭來,看不清他的神色。
“哦?”
大娘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姑娘,來吃點吧,我手藝還不錯哦。”
香兒眼神閃躲地回道:“不了,清晨吃得太飽了,到現(xiàn)在都不餓。”
她拿了個凳子坐到灶臺邊等他們吃完,一會兒,他們吃完飯,大娘招手讓他們過去,他們隨著大娘來到最里面的一間屋子,大娘掀開了靠墻地板,看到了下面有間屋子,放著個木梯子連著地面,她慢慢走下了梯子,來到地下的屋子,從里面拿著一個籃子上來,籃子里裝滿了臘腸、臘肉、紅薯、蘋果等。她樂呵呵道:“這是我過年備下的,姑娘你們拿去吃吧,我老太婆吃不了這么多。”
“哦,這就是地窖吧!”香兒從沒去過農(nóng)村,也不知道地窖是什么樣的,“我能下去看看嗎?”似乎她對新奇玩意的興趣遠勝食物的誘惑,在現(xiàn)代什么沒吃過,這實在不算什么。
“是,這地下儲存食物不易壞,放幾個月的紅薯都跟剛從地里挖出來的一樣,姑娘你是城里的吧,對這村里的不熟悉。”
“那我下去看看行嗎?”
大娘笑著點了下頭,香兒走下木梯,下面也是磚砌成的一間屋子,屋子不大,里面放了好多食物,還有一大缸水。
原來是這樣,這樣老人家就不用為食物吃完而擔憂了,買來后就算有身體不適也不用去柳州買了。
看后,香兒又回到了地面,問道:“這下面放一大缸水是干什么的?”
大娘回道:“哦,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地窖里放一缸水,食物不容易壞,冬天水就結(jié)冰了,食物反而不會結(jié)冰,食物一結(jié)冰就會爛的,現(xiàn)在是初春,地下溫度太低所以放一缸子水。”
“哦,原來是這樣。”
洛風吟道:“這食物都是大娘托姑父去柳州買的。”
香兒瞥了他一眼,“想不到你家人還不錯。”
洛風吟道:“大娘,今天麻煩您了,以后再來看望您。”
香兒道:“大娘,我常常有空就來這陪您,告辭。”
大娘提著籃子道:“這籃子食物拿回去吧。”
香兒道:“不了,您放著慢慢吃吧。”
大娘猶豫了一下,“哦,那好吧,走好不送了。”揮了揮手道別。
香兒和洛風吟拜訪過大娘后,就沿著原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