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顛簸的泥土路上搖晃著,易銘愷顯得十分著急,一直在叫司機快點開,爭取快點開到最近的一家醫院去。
青衣的身體也是著奔馳的汽車不停的晃動,痛苦的低吟著,易銘愷抱緊她不,不斷地擦拭她額頭冒出的汗珠,還有時不時從眼角流下的眼淚,“青衣,堅持住,就快到醫院了!”
青衣慢慢的挪動著自己的右手,已經沒有力氣了,只能輕輕的搭在易銘愷的手背上,輕軟的像虛無,但易銘愷的手很暖,讓她十分安心,不覺間也減輕了一些痛苦。易銘愷反手抓緊她的手,潸然落下一滴淚。
“醫生,醫生,救命……”易銘愷抱起青衣飛奔進醫院,怕是來不及了,他一邊喊著醫生,一邊抱著她往里走。
幾個醫護人員聞聲拉來推車,被易銘愷拒絕了,他們趕緊引易銘愷進手術室,人放在手術臺上,但易銘愷不愿離開,還是被人硬生生的拉出去的。
“三少,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您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司機陪在易銘愷身邊,呆在手術室外等著。
過了幾個小時后,手術室的燈關閉,易銘愷趕緊走上前,醫生從里面出來對易銘愷說,“姑娘已無大礙了,辛好都只傷在皮層,只是有點的鞭子極細,傷的比較狠,剛才已經從她身上拔出72個刺針,此時她已經睡下了,先生好生照顧,以后慢慢便會痊愈。”
“你說什么?不是已無大礙了?為什么還要慢慢痊愈?”易銘愷有些急了,語氣很不好。
司機拉住易銘愷,醫生嘆了口氣就離開了,“這里醫術不精,我要帶她離開這。”
易銘愷甩開司機的手,進手術室里抱走青衣,引起醫務的緊張,“去開車門。”
他們一路跟著易銘愷到醫院外面,都攔不下他,最后也只能看著汽車疾馳而去。
“爺,啞哥怎么辦?還在他們手里,要不在把他給弄出來?”他說的啞哥便是說話聲音沙啞的人,他被易銘軒的人給帶走了,怕是兇多吉少。
張鴻霖可不會在意一個棋子的生死,揮揮手拍了自己的衣角說,“不用管他,就當沒這個人了。”
那人應了一聲就退下了,張鴻霖看著手中撿來的碎了兩半的兵符,將它們湊成一塊,還真是有模有樣的,要不是他見過兵符的模樣,不然還真信了兵符壞了。忍不住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哥,我就偏不信你真沒留下兵符給他們,當年找不到,是因為屬下辦事不利,現在我親自動手,我就偏不信你到地下了,還能守護好它!”
青衣被再次安頓好之后,易銘愷寸步不離的守護著她,司機開車離開去和秋月白見面,帶著安鶴鳴過來醫院,而秋月白則留在易銘軒身邊共賞計策。
“青衣!”安鶴鳴快速來到青衣身邊,她倚靠在易銘愷的懷里,閉著眼睛安靜的依偎著,呼吸淺淺的,易銘愷做了“噓”的動作,安鶴鳴立馬明白。
易銘愷把青衣輕輕平放在床上,安鶴鳴跟著他一起到門外邊,“我是她哥,她到底發生了什么?”
“已經沒事了,醫生說可能會昏迷數月,你們那邊怎么樣了?”易銘愷看出秋月白既然是讓他來,那肯定就是和他們是在一起的,其中應該還會牽扯到易銘軒。
“抓到一個人,已經被易副官帶回局里了。”
“知道了,他會處理好的。”
易銘愷推門進去病房,安鶴鳴在身后說道,“謝謝三少,我想親自照顧她。”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來頂替安鶴鳴的位置,也沒有什么身份來照顧她,不過還是說了,“一起吧。”
聲音沙啞的人被關進大牢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這里他是在是太熟悉了,現在更像是回家一樣,只是當初離開這的時候,還真沒想過自己某天還會再回到這里,他坐在左側墻面的正中央,那是他一直以來坐的地方。
易銘軒調集檔案查到了他,原來他叫陳風,很多年前犯了殺人案,一夜間殺光一家六口人,沒一個活口的。第二天自己走到警局來自首,本來是被判死刑的,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延緩了,再后來在被關監獄的第八年突然被神秘人保釋出去,此后便再無消息。
“是張鴻霖保的他!理由又是什么?”秋月白看完資料后,不禁疑惑,這人被關監獄八年,是怎么認識的張鴻霖,如果是之前就已經認識了,那張鴻霖憑什么又要去耗時耗力的去保釋一個人。
易銘軒盯著陳風的照片看得入神,和現在被抓進來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資料在這,根本就無法把兩人聯系在一起,因為相差的真實太大了。不過臉型卻一點都沒有改變,易銘軒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從上面遮掉他的頭部,一直到嘴角處,瞬間想起了一些事。
“二少在做什么?”秋月白發現了他不一樣的舉動,又看著他放下照片,快步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堆紙,還有一個錄像帶。
“過來幫忙。”易銘軒把一踏紙遞給秋月白,然后開始搗騰自己手里的錄像帶,“把里面的信息和陳風比對一下。”
秋月白快速瀏覽了一遍,那是幾月前兵力防部圖被盜前后的有關資料,一切種種都指向了一個叫曾三的人,秋月白也大概的知道這事,驚呼道,“他就是曾三!”
錄像帶已經調出來了,秋月白走到易銘軒身邊一起看,雖然被包裹的嚴實,但身形和下顎線出賣了他,易銘軒補充道,“準確來說,是陳風就是曾三,當初盜走兵力防部圖的就是他。”
“我明白了,張鴻霖正是看重他在監獄里呆的時間長,能熟悉這里的一切,包括你們,他既是殺人如麻的惡魔,那一定也是被張鴻霖抓住了什么,才肯為他效力。”這事解惑了,可事情還是沒有結束,一切都在繼續進行著,易銘軒他們在明,顯得十分的被動。
易銘軒回到易家,馬不停蹄地去到易紹修書房里,他不在,后人問下人了,才知道他出門去了,要下午四點半才能回來。
“易伯伯,現在的局勢你也明白,是張家在不斷地逼迫我們,是他們先不講道理,破壞了我們的規矩,難道我們不能出手防御嗎?”賀致遙再次約易紹修出來見面,他沒有拒絕反而是很爽快的就出來了,可能也是和他的身份有關。
易紹修都知道,但同時也知道張鴻霖不敢有大動作,因為他也不敢,當年前都督臨走前特意留下一批特練軍,只要大家族一動手,他們就會出現把叛亂者都除掉,所以誰也不敢明確的先動手,只能是孩子們暗自動兵,自己也自當默許。
易紹修想想也是時候了,總不能讓張家一直這么胡作非為下去,便說,“你想做什么便去吧,有易家給你撐腰,除掉張家之后,你就自行離開臨江吧!”
賀致遙得到易紹修的幫助,十分開心,送走易紹修之后,就立馬撥打電話給左蕭城,拐彎的話就不多說,直接和他說,“阿蕭,我想拿下張家!”
“什么?”左蕭城大吃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但不瞞你說,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達成共識,賀致遙掛掉電話,他想借左家和易家之手來除掉張家,只要張家能滅,又何必在乎是誰動的手。
易銘軒終于等到易紹修回來,他第一句就是,“上書房說。”易銘軒跟在他身后。
“爹,原來兵符早就不在張家手里了,那他們這些年一直在坐虛位,他們是想要找回兵符!”
兵符當年應該是傳給了張鴻瀾,難道張鴻霖就是因為兵符才趕他走的嗎?兵符也肯定是被他帶出張家了。易紹修想通了一些事,“別讓張家得逞,無論是兵符還是別的東西。”
“是。”
易銘軒出門,看見秋月白在大門口那來回踱步,便拉開腳步跑向她,“等久了吧,要不要去吃點什么?”
秋月白從跟著易銘軒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連衣服都還沒換,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扮,像個女戰士。易銘軒很快也就發現了,先她一步說話,“吃東西前,我們先去一個地方,走,跟我走。”
他很自然的拉過秋月白的手,帶著她很紳士的將她送進車里,自己充當一次司機發動汽車離開。
秋月白頓時覺得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揚,她看著易銘軒,沒過幾秒又害羞的逃竄著目光。
易銘軒帶著她來到上成衣品店,是專供易家的服飾店,但也有已經做好的放在店里給貴家挑選。店家的都見過易家人,即便有的沒有親手為他們量過身形,但也都送過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是易銘軒,哈著腰,職業式的微笑著上前去迎易銘軒,“嘿,二少,里邊請,可是有什么樣式要吩咐的?”
“帶這位姑娘去看看,有什么要求都聽她的。”
店家的不是眼瞎,明眼人瞧得出其中的貓膩,自然是不敢怠慢,轉向對秋月白示好,“是二少奶奶嗎?內閣里請。”
易銘軒在外面等著,秋月白笑著看了眼易銘軒,他點著頭示意她跟著進去,讓她放心。
店家的帶秋月白進內閣后就讓她在這等著,自己就退下了,因為內閣不便男子久待。沒過一會就來了一個老媽,她是專門為各家女眷服務的,什么尺碼過了她的眼,不用測量便能知道,這樣也就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聽店家的講,你是二少奶奶?”老媽圍著秋月白轉了一兩圈,伸出手碰了幾下她,仔細的打量著,“你這身材不錯,是我見過里屬一屬二的,線條流暢,適合旗裝。”
“誤會了,我不是二少奶奶……”
“遲早的事就不用和我解釋,我只負責給你挑衣裳。”她走到一邊去,一把拉開簾子,里面全是做好的女式裙裳。
剛才還沒注意到這里還有塊簾子擋在這,讓秋月白眼前忽然一亮,“這里的衣服是不賣的嗎?”
“專供易家女眷的,誰敢賣?”她在里面反復挑選著,最后拿出一件水藍色帶了幾處流蘇的到膝裙遞給秋月白。
“不是說我適合旗袍嗎?”
“看姑娘應該是和大小姐年紀相仿,她就不愛穿旗袍。”
老媽又為她梳妝打扮一番,這……好像是又回到了三年以前,她也曾是鄰家女孩,只是各自謀生不同,什么都變了。
秋月白從內閣里出來,易銘軒也沒覺得自己等久了,她真的很好看,波浪卷發被發卡別在耳后,卻是別樣的清新淡雅。
易銘軒笑著對她說道,“真好看,想好去哪里吃飯了嗎?”
秋月白沒有直接的回答他,而是問他,“今天的時間都給我了嗎?”
她很期待著看著易銘軒,直到看見他點頭才回答他,“隨便安排,不過……晚上我想去唐門街逛逛。”
“好,都聽你的。”
一邊的易銘愷和安鶴鳴整日整夜的守在青衣身邊,她始終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只是偶爾會有淚水順著淚溝滑下。
她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又不像是在做夢,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深深的被困在自己為自己造的夢里。
“娘,穆戈好想你啊,你把我都在師父家十年了,穆戈都長大了,娘怎么才來接穆戈啊!”青衣靠在穆妍的肩頭,就像小時候靠在穆妍的懷里一樣。
穆妍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對她說,“娘去找爹了,找遍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就想著該回來陪穆戈了,穆戈不會怪娘吧?”
“不會,永遠都不會。”
屋子外面種的花已經開了,有一大片,青衣還像往常一樣用瓢一勺一勺的澆灌著,穆妍從屋子里跑著一堆刺繡出來,對她說,“穆戈,娘去送貨了,你在家里可別亂跑了,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我知道,娘,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去吧。”
青衣揮手送別穆妍,她也一步三回頭的和她揮手告別。青衣轉頭進屋里拿出一把大剪刀出來修剪花草,忙好后就進屋去看書學習。
等日下黃昏的時候,穆妍就會回來,青衣搬出一把椅子坐在門口的屋檐下等著,擺弄幾下花朵,嘴里哼著一段戲曲,在伸手比對著落山的太陽。
“穆戈!”穆妍在遠處對著青衣喊道。
青衣立馬回頭去,是穆妍回來了,手里還帶著一串糖葫蘆,“娘!”
青衣歡樂的跑上去一把抱住穆妍,“娘,穆戈今日把你給的那本書看完了,娘怎么才回來啊?”
“三嬸兒心血來潮想寫刺繡,娘教的晚了些,吶,糖葫蘆!”
“娘,穆戈都不是小孩子了,別再把穆戈當小孩子了。”
“不要啊,那娘可就替你吃了。”
“誒,誰說不要的。”青衣搶過糖葫蘆,挽著穆妍的手,一起回屋去。
青衣又留下一滴淚,易銘愷伸手輕輕擦拭掉,看著青衣面無表情的臉卻又藏著些許悲傷令他感到無能為力。
“她又流淚了。”安鶴鳴剛好準備了吃的進來,易銘軒告訴他,又問他,“在她心里,有什么事情會讓她這么難過的?”
安鶴鳴放下給易銘愷準備的吃食,坐在一邊,“沒有。”
早在青衣來到南煙柳巷時,她就不再是穆戈,會傷心難過的只有穆戈,青衣不會。
“娘!”一顆子彈穿射過穆妍的胸膛,青衣拼命的想奔現她,卻怎樣都無法到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穆妍倒在自己的眼前。
她伸手無法觸碰到穆妍,穆妍看著她,嘴角流出鮮血,想伸出手最后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青衣這才能跑上去,她俯身靠在穆妍的懷里痛哭著。
“三少,戴斯先生到了。”手下的人進門知會易銘愷,那是他從國外請來的學術經驗高的醫生。
“我來看著她。”安鶴鳴讓易銘愷放心的去。
兩人一見面就先擁抱一下,相互問候,“好久不見。”
“原來是中國人啊,那為什么還要搞個洋人的名字?!”醫院里的醫生也陪同著易銘愷去見面,本來以為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沒想到竟然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
戴斯也很熱情的給院里的醫生解惑,“誒,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常年在國外混,沒個洋人的名字還真不好混。”
他和易銘愷是舊識,他從小就喜歡學醫,家里也比較富裕,一直給他提供最好的資源,知道臨近畢業時,家道突然中落,已經被成功的被保送到國外一家頂尖的醫學圣殿,只是學費必須是自己出,一切開銷也都要靠自己,迫使他不得不放棄。
易銘愷知道了這事,二話不說的就讓他繼續讀,錢的是都由他解決,條件是在他學成之后將所花費的錢都全數的還給他。戴斯感激不盡,二人也因此結下深厚的友誼,雖各分兩地,但常年都有書信往來。
“銘愷,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剛好這兩年在研究有關方面,也算是一次實戰演練了。”戴斯攬著易銘愷。
“只許成功,要是失敗了話……”
“哎呀,我知道的,我你還不相信嗎?多位學士獎,我手都要拿斷了,還有,我公寓那點地,都要放不下了,下次借你易府一放啊!”
“自戀!”易銘愷甩開戴斯的手臂,他當然信得過他,只是不愿意用青衣去冒險。
“今天玩的怎么樣?”易銘軒和秋月白在唐門街的一家鋪子里吃東西,感覺還真不一樣。
“嗯,很好。”秋月白平日都在控制飲食,這會也顧不上那么多條條框框的,放開了自己,大膽吃。
“我還以為會選一些高檔的西餐廳去吃,來這還真是有點意外。”
“讓我吃完這些先。”秋月白含含糊糊的說話,伸出一只手擋在易銘軒前面。
很快就吃完了離開這家,“以前沒時間來這,早就聽說唐門街的美食一絕,果然是這個。”她舉起手豎起大拇指,和易銘軒在一起,好像總能這樣開心。
秋月白突然聞到什么香味,嗅嗅鼻子,“好香啊,酒釀酒釀……陳年酒釀!”
她興奮的跑進那家酒釀圓子店,沖老板要了兩碗酒釀圓子。
“還吃啊,你不怕長胖嗎?”易銘軒對她感到無奈,但又順著她。
“最后一樣,吃完這個我就不吃了,真的。”秋月白抿抿嘴唇,已經開始在想念它的味道了。
等老板一上來,她就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里,很燙嘴又不肯吐出來。
“慢點吃,都是你的。”
“嗯……好吃,和我家鄉做的一模一樣。”
易銘愷帶著戴斯去見青衣,戴斯先簡單的查看了一下青衣,皺起眉頭,“皮外傷的這么重?就算是日后好了,也得留疤,不好看。好在臉傷得輕,不然真要毀容了,她可能就是受不了這個打擊,就干脆不醒來吧!要是我這樣,我也不會醒來的!”
“你是想讓我找人對你動手嗎?”易銘愷冷冷的說道。
嚇得戴斯立馬嚴肅起來,“不……不用了,太客氣了,我需要一些儀器才能驗證一些我的猜測。”
“要什么,我讓人去準備。”
“不用,他們準備的能有國外的好嗎,我自己都帶回來了,讓他們搬進來就好了,然后你們在回避一下……”戴斯對上易銘愷的眼神,“別想太多啊,我什么都不會干,就是你們都待在旁邊,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到,不然病人動手術的時候為什么不讓家屬陪著,你多加見諒一下哈。”
易銘愷讓其他人離開,“我必須留下。”
“不行,真不行,影響。”戴斯推著易銘愷出門,院里的醫生推著兩車的儀器進來,戴斯立馬把門鎖上,隔著門沖易銘愷吐吐舌頭,然后再假裝什么事情都沒發生的,到青衣身邊去。
酒釀圓子吃的時候味道極好,吃完之后就有點上頭了,酒勁大,秋月白紅了一片臉,走路和有點不穩,一直是易銘軒在一旁護著。
“你酒量這么差啊?”易銘軒不敢相信,“滿花樓”的頭籌還不會喝酒的。
“誰……誰……誰說的?陳釀的就和那些酒……能一樣嗎?再說了……我把你的那碗……也喝了,兩個陳釀……是多少年……來著?!”這下徹底上頭了,直接倒在易銘軒的懷里,她樂呵呵的傻笑著。
“夜里涼,你可別睡了。”易銘軒本來想拉著她回車里,但是她好像不愿意動,就直接抱起走向之前停在路邊的汽車。
易銘軒把秋月白放在副駕駛上,給她系安全帶時,猝不及防的被她吻上,即使沒有吃酒釀圓子的他還是紅暈了臉,秋月白也瞬間清醒,立馬慌張的別過臉去,“對……對不起。”
易銘軒沒有覺得她冒犯了自己,反而是伸出一只手撫過她的臉龐,轉到自己眼前,低頭深吻而下,秋月白也順勢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
戴斯開門出去,“銘愷,她的身體已經無恙了,我會特別為她制作膏藥,等傷口完全愈合后,疤也就消失了,只是她的記憶被裂塊,也就是醒來后會精神失常,甚至可能會有輕生的危險。”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安鶴鳴瞬間頹圮。易銘愷趕緊問道,“有治療的可能嗎?”
“沒有,必須由她自我恢復,或者你們可以去嘗試著喚醒她的記憶,這對她也是有些幫助的。”
易銘愷送走戴斯,病房里的護士也推著車離開。安鶴鳴坐在青衣身邊,握緊她的手。
已經是夜深人靜時刻,左瑤瑤披著外套去瞧了易純兒的房間。
“瑤瑤,怎么了?這么晚睡?”易純兒等左瑤瑤進門再關上門。
左瑤瑤坐在床上,無意看見幾封信,還有幾張雜亂的信紙,就問道,“姐姐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寫信,是在思念什么人嗎?”
“沒……沒,我能思念什么人啊。”她快速走到桌前胡亂的整理好塞進抽屜里,“瑤瑤這么晚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難受……姐姐,你說,兩人結良緣一定要是門當戶對的嗎?就不能是你情我愿,相守到白頭嗎?”
“這……”易純兒坐到左瑤瑤身邊,“感情這事就是要看對了眼,才能白頭偕老,自己的良緣當然是要自己喜歡才行。”
“可是他不喜歡我,他看不上我,這是為什么啊?”左瑤瑤已經郁悶了好幾天了,不是想想安鶴鳴,就是在想他為什么不喜歡自己,“姐姐,喜歡一個人只是喜歡一個人,不會因為他背后的事情,對嗎?”
“就算是天定的良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能修成正果,但是只要你們有心,一定能排除萬難的。”
“可是他已經拋棄我了,他把我趕走了,或許我們真的是誤會了。”左瑤瑤起身離開,易純兒轉頭看向塞進信紙的抽屜,輕輕嘆口氣。
青衣在夢里回到“梨園春”,那里和往昔一樣,“梨園春”里的人都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模糊了人臉,卻能清晰的看見穆妍。
“娘,娘。”穆妍沒有理她,好像是聽不見她的呼喊,也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青衣一直跟著穆妍,直到聽見有人喊道,“著火啦,著火啦,快來救火!”
她看著穆妍跑去救火,可火勢卻越救火大,青衣不斷的讓穆妍離開這,可她聽不見,最后不小心的跌入大火中,被活活的燒死。
青衣一直在喊叫,大火很快就蔓延到整個“梨園春”,這里瞬間就變成一個炙熱的火海。
“娘……娘……”青衣低聲呼喊著,夢里的景象都幻化成白煙消散了,眼前一片黑暗,而她就站在黑暗之中。突然,青衣猛然睜開眼,大喊道,“娘!”
驚醒到一邊正在休息的易銘愷和安鶴鳴,他們趕緊走到青衣身邊,青衣急促的呼吸著,眼前突然出現兩個人男人,讓她有點害怕。
她閉上眼睛,腦海里傳來的都是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呼喚著,“哥!”她也不自覺的喚了一聲,“哥……”
“哥在,不要害怕。”安鶴鳴握緊她的手,青衣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