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宿撇撇嘴，輕笑道：“其實軒轅氏早就感覺到自己的聲望快要撐不起云主的榮耀了。在軒轅來之前的軒轅氏是祖輩就已經開始暗地里打壓那些有可能越過他們的世家。手段不用多說，肯定跟光明磊落沾不上邊。現在事情鬧大了，這些被打壓的世家對軒轅氏的不滿徹底爆發了。”

　　“所以，眾世家決定聯手彈劾了軒轅氏。”多行不義必自斃，軒轅氏也逃不過這規矩。

　　獨孤楓雪驚嘆道：“沒想到云彼之地竟然這么混亂，我還以為那邊一片祥和呢！”

　　衍宿笑而不語。沒妖亂不代表那里就是桃源。

　　歸海光也笑得猥瑣，問衍宿：“師父，軒轅氏真那么風流？”

　　衍宿的笑容慢慢地淡了，用余光瞟了一眼獨孤楓雪，說：“軒轅氏的風流也是身不由己。”

　　“又是身不由己？風流還能身不由己，這也是……”獨孤楓雪心中譏笑。“前輩是在為軒轅氏開脫？”這四個字用在軒轅氏的風流上，太可笑了。

　　“衍宿說得沒錯，軒轅氏確實是身不由己。”沒想到坐在車外的執劍竟然為軒轅氏辯解，“楓雪，你沒發現一個問題嗎？”他問，“所有的蒼王都是在生下了嫡長子之后，才繼承的戾天。”

　　“這跟軒轅氏風流成性有什么關系？”獨孤楓雪愣了。

　　“關系莫大！”執劍的回答讓人很意外。

　　關系莫大？獨孤楓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回想了下，杏眼一亮，直言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過這個問題！”她扳著手指，細數道：“世賢王是在生了擎蒼王之后才繼承了戾天。擎蒼王也是在生下了嫡長子宇文念以后才得了戾天。”她隔著車廂問執劍，“這里是有什么說法？”

　　“神器的靈力。”執劍開門見山，“就像衍宿說的那樣，神器究其本質也是武器，更具體一點的話，神器也是上品靈器。上品靈器和主人是相護相生的關系。上品靈器認主，簡而言之，就是靈器將自己的攜帶的靈力與主人的靈力融合，達到了人兵合一的境界。”

　　衍宿接上了執劍的話茬，對獨孤楓雪說：“你想想，羲懸其中蘊含的靈力有多強大。這樣的靈力進入一個普通女子的體內，形成胎兒之后，強大的靈力在母體里亂竄，母親能不能承受得了？要孕育一個孩子出來，不能忽視了父親。”

　　獨孤楓雪臉一紅，下意識斜眼看了看身后的車廂。

　　“那些女子小產死胎，其實上根本原因在于軒轅來手里的羲懸。云彼之地世家雖多，但靈道強大到能承受羲懸靈力的女子卻不多。即便生第一胎的時候能扛住羲懸的靈力。可是生產之后，女方靈力虧空，第二胎能不能承受得住也不好說。”

　　“戾天也是這樣的嗎？”獨孤楓雪皺著眉問。

　　執劍隔著車廂回答，道：“道理是差不多的。只是宇文氏很幸運，一直有獨孤氏這個靈力強大的姓氏陪伴。所以軒轅氏遇到的問題，在生育過程中并不是主要問題。”

　　衍宿補充道：“你別忘了，伊耆氏之前和獨孤氏也有來往。就神器靈力的事情，我想當初伊耆氏肯定提醒過你家先祖。所以，你家先祖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放棄那種可怕的婚配模式。就一句話，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證血脈的強大。”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說：“軒轅氏就沒那么幸運了。我想他們的風流就是因為找不到能承受神器靈力的女子，所以他們才不斷的尋找。只是……方法太猥瑣了。”

　　歸海光也笑了起來，輕言道：“確實猥瑣，探查靈力的方法那么多，軒轅氏非要親身去試，我看探查靈力只是借口，不過是為了滿足肉欲。”

　　“咳！”執劍又隔著車廂咳了一聲。

　　衍宿抬手錘了下歸海光，眼睛一瞪，罵道：“看把你能的。”他跳過了這尷尬的話題，繼續說道：“軒轅來的情債搞的云彼之地各大世家要彈劾軒轅氏。當時，各大世家推舉出來的了三個候選人。一個是司徒凌飛的爺爺，司徒夜雨。一個是宗政氏子棄，最后一位是一匹黑馬，即墨玉筆。”

　　獨孤楓雪愣了下，嘆道：“我認識即墨玉筆！”

　　聽獨孤楓雪這么說，衍宿反倒愣了。他皺眉道：“即墨玉筆死在浩劫之戰了。你怎么可能認識他？”

　　獨孤楓雪知道衍宿誤會了，她連忙解釋道：“我皇叔的書房里掛著一幅他畫的畫，畫的是我皇姑姑宇文惜柳。那畫功就像直接把人拓印在了紙上一樣，不細看還以為是真人呢！”但她同時也有些不解：“可這即墨世家不是畫匠之家嗎？聽說他們家族的人都不善戰，修靈道也只是擺設。”

　　車外，執劍說道：“云彼之地一向太平，云主不一定要靈道高強之人，只要得人心，有德行，就能得到各大世家的支持。”

　　原來是這么回事！獨孤楓雪恍然大悟。

　　衍宿繼續說道：“這三個候選人被提出來之后，軒轅氏按捺不住了。司徒氏和即墨氏很好對付。趁著彈劾流程啟動這段空檔，軒轅氏把司徒夜雨派去常陸洲，幫著蒼離國平妖亂去了。即墨玉筆雖然口碑很好，但他醉心藝術，也是個明白人，便借口蒼離國皇室求墨寶，逃出了這場云主之爭。”

　　衍宿長嘆一聲，道：“三個候選人走了兩個，獨獨只剩下的宗政氏。”他滿眼可惜看了看獨孤楓雪：“宗政氏……幫著蒼離國架設了通世結界，又打造過兩件神器。單憑這兩點，風頭就已經蓋過軒轅氏了。加上宗政氏全族不以往事論英雄，后代各個自強不息，出類拔萃。因此成為了軒轅氏的勁敵。”

　　“若不是你奶奶的出現，大約云彼之地早就改天換地了。”衍宿惋惜道。他沉沉地嘆了口氣，說：“你家老太太到了云彼之地，自然要找宗政氏詢問神器一事。但打造神器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神器的打造記錄都已經風化，無法辨認字跡了。為了搞清楚夜滄瀾的兵器是怎么傳承到宇文氏手里的，你家老太太便在云彼之地暫時居住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