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結束最后一場考試結束,海恬和莫芮走出考場,看著樹林中干枯的枝杈上幾只麻雀嘰嘰喳喳的嬉鬧,只覺得恍若隔世。
每學期期末課程安排最少,但是學習時間卻達到了一學期的頂峰,所有學子無論之前是否認真學習,這幾天都泡在圖書館中啃著一本又一本生澀枯燥的專業書。
海恬伸了個懶腰,瞇著眼睛感受陽光:“終于考完了,芮芮,你什么時候回家啊?”
莫芮掏出手機發短信,沒抬頭回應道:“不急,我住在宣城。”
“哦,我都給忘了。”海恬欣喜地道:“我家在晉城,回去了也沒什么認識的朋友,我打算玩幾天再回去。”
莫芮抬頭瞥了眼海恬,她最近臉上常掛著微笑,在被期末考試折磨的怨聲載道的校園里格外亮眼,和剛見到她時展露的笑容有很多不同。
有點傻,莫芮心想。
自己在宣大研究室有一個項目到了收尾階段,估計邵東陽會被她壓榨著住在研究室吧,海恬的期待可能要落空。
沒有直接打破海恬的幻想,莫芮收起手機,看向海恬,今天早上考試,她依舊早起化了淡妝,比起以前素面朝天的女孩,粉底液掩飾了她膚色的短板,領口的一圈白色毛領襯得她小鳥依人,再看不出以前的開朗颯爽。
兩人在路口分別,莫芮乘著所有人向餐廳、宿舍涌去時,逆行走向研究室。
大二學生幾天前便已經結束所有期末測試,這幾天邵東陽一直留在學校就是為了盯著莫芮的研究,不過可能讓偶然遇見的海恬誤會了什么。
“你來了。”
邵東陽起身看向莫芮,眼中充滿了尊敬,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莫芮讓他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之前的懷疑,輕視現在看來就像個笑話,當時的他可能覺得自己像一個跳梁小丑一樣可笑,不知道好歹吧。
“我記錄了這幾天的細胞增殖數據,和你預料的一樣,基本可以得出結果了。”
莫芮換了實驗服親自觀察細胞狀態,并提醒他注意的幾個細節問題,兩人一問一答非常和諧,最后莫芮拍板確定。
“可以寫報告了。”
邵東陽拿著筆記本在一旁做筆記,點頭表示明白。
莫芮食指微曲,敲了敲桌子,看向邵東陽,她也大概了解國內研究界的習慣,相信他沒有真正了解自己的意思。
“我是說,你寫的論文,署名是你。”
邵東陽停下寫字的動作,抬頭,眼神凝重:“這是你是實驗。”
莫芮閉眼,揉了揉睛明穴,最近幾天她圖書館研究室兩頭跑也有些勞累。
“我曾經說過,跟了我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
邵東陽見多了那些為了出名不擇手段的,還沒見過莫芮這樣怕暴露在人前的,就連研究室幾位老教授問起,她也說是自己的同學,沒有絲毫展露才華的意思。
想到之前h病毒的研究她也是將數據交給研究室,自己默默無聞藏身幕后,他對她的做法無法茍同,卻也不能指責。
只是……
“你不可能一輩子藏在背后,沒有名氣你就不能參加國際性會議,會錯過很多機會。”
莫芮依舊閉著眼睛,仰躺在椅背上。
機會?是和那群固執的老頭子們吵架的機會嗎?那些為老不尊的老家伙們罵人是真的難聽啊。
“小朋友,先關心怎樣提升你自己的知名度吧。”
邵東陽眼皮一跳,他跟著莫芮確實學到了很多,但是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她對自己的稱呼,明明是比自己還小的女生,怎么能那么坦然的叫自己小朋友。
“莫芮!”
邵東陽咬牙切齒,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嚴肅地喊出她的名字表達不滿,
莫芮睜眼,脫了實驗服扔給邵東陽,便要離開實驗室。
邵東陽看了看莫芮雙手插兜,走路帶風的瀟灑背影,又回頭盯著保溫箱里的細胞培養皿,嘴角抽搐,最終還是選擇留下。
宣城一中。
下午的語文課總讓人昏昏欲睡,語文老師作為班主任看著高二八班所有人整整齊齊趴在桌子上睡覺,嘆了一口氣,淡定的講述“吾嘗終日而思矣,努如須臾之所學也”。
高二八班,一個讓所有老師避之不及的班級,這里匯聚了宣城一眾富家子弟,他們每個都是家里的寶貝疙瘩,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好言相勸,能感化一個是一個。
下課鈴響起,莫佳琪睡眼朦朧地摘下耳機,高聲問:“下課了?魯哥走了沒?”
身后席紫嫣小心翼翼地用筆戳了戳她的脊背。
莫芮回頭,戾氣極重:“想死嗎?”
席紫嫣心里默默流淚,指了指自己一旁臉色青黑的魯鵬。
魯鵬捏著課本的手緊了又松,將書脊壓得彎曲成弧形。
“莫佳琪,我還沒死呢。”
莫佳琪將桌面的手機,耳機線揉成一團丟進桌兜。
“魯哥,你接著講,我聽著呢。”
說著又囂張的打了個哈欠,眼里寫著“你奈我何”四個大字,明晃晃的刺激著魯鵬。
他低頭默念:“學生是花骨朵,是祖國的未來,莫生氣,莫生氣。”
這他喵的是食人花啊!
終于,魯鵬屈服在莫佳琪的嬌縱蠻狠之下,回到講臺。
站在講臺上,他俯視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他們正是塑造性格,養成習慣的時候,但是卻被金錢權勢蒙蔽了雙眼,看不到現實中的道德,善良。
“馬上要放寒假了,下周一下午學校召開高二年家長會,會將你們這學期的三次考試的成績單發給家長,讓他們你了解你們的學習情況,希望所有家長能夠準時參加。”
說完,他盯著班級里幾個調皮搗蛋的頭號分子:“我會給您們每個人的家長發短信通知,不要妄想找人代替家長。”
去年抓住了兩個租家長的學生,但是通過他的觀察估計肯定不止兩位,這些學生平時不缺零花錢,什么荒唐事都做的出來。
莫佳琪叼著一根棒棒糖喪氣地走在路上,作為去年沒被抓住的租家長一員,今年可沒那么好運氣了。
“莫姐,你成績又不差,怕啥?”龔興游跑上前笑嘻嘻地逗樂,“你可是咱班十七名,是咱們這幫人里最厲害的了。”
席紫嫣補上了上課睡覺被壓花的口紅,也追了上來:“會不會說話啊?佳琪,不用理他,今年再租一個不就行了。去年兩傻子找了個農名工非說是他爸,我就沒見過農名工的兒子一周一雙aj換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