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長得也算是小家碧玉,此時臉色蒼白,下巴瘦的尖尖,眼眸中含著淚珠,看著真的是讓人覺得柔弱可憐。
“沒有,我不會讓你死的?!?p> 周良安握住沈姚的手。
“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不是很難看?!?p> 沈姚作勢想要抽回自己的骨瘦如柴的手。
“不難看。”
“真的?”
“真的,就算你的頭發(fā)掉完,在我心中你也是最美的妹妹,我什么時候騙過人。”
“你就是會騙人。”
沈姚嗔笑道,臉色比剛才看著紅潤了許多,但眼中的光亮卻比剛才暗淡許多。
她自始至終都不要當(dāng)他周良安的妹妹,她要做的是他的女人,是東亨的老板娘。
張常一來到病房,側(cè)身在周良安的耳邊說了幾句,看了眼沈姚。
沈姚心虛的錯開了眼。
周良安點頭想要離開,沈姚見狀顧不得自己手上還扎著針,緊握著周良安的手。
“良安哥……”
“放心,我一會就回來?!?p> “不,不,我有事跟你說,就一會兒?!?p> 沈姚說著激動著想要起身,與其等著別人說出她干的壞事,到不如她先發(fā)制人率先說出去,好落得個無辜的印象,也好惹得周良安倍加憐惜。
果然周良安見她這個樣子趕緊將她給按下,示意先讓張常一先出去。
“良安哥,我對不起你,我真的該死,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是我找了人去聯(lián)系鐘姒的母親,并且是我授意讓她去東亨鬧。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這樣去壞人家名聲,可是我害怕你被她給搶了去,我聽說你對這個秘書特別的上心。我又是這樣的身子,我怕我掙不過那個女人。我……”
“姚姚,你在我心中跟她不一樣。你知道的,況且現(xiàn)在你需要她的骨髓,你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
周良安看著眼前的人無奈的解釋道,她這簡直是胡鬧。一點也沒有小時候可愛機靈。但一想到小時候周良安的眼神又不自覺地柔下來。
“我是需要她的骨髓,但是我們給她錢就好了呀!一百萬,兩百萬只要她提出來我們都是給的起的,為什么你要讓留在你身邊,為什么處處維護她!”
沈姚激憤地說,她不明白周良安為什么要把鐘姒留在身邊,直接給錢讓她來捐獻個骨髓,這樣她也能盡快的好起來不是么?
“姚姚,你是病糊涂了?!?p> 周良安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lǐng)帶,這耳邊哭哭啼啼的真是令人聒噪。
這件事他對她說過不下三遍。
“真的嗎?良安哥,我害怕失去你,我在這世上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良安哥……”
沈姚感受到周良安的怒氣,她縮了縮脖子,頓時收斂了情緒,她現(xiàn)在所得全都是依靠周良安。
她自然是要順著他來的。
沈姚使出一貫的撒嬌伎倆,皺著眉頭,垂著眼,眼淚含在雙眸中要掉不掉的伸出手,那雙手去抱周良安,擁著他,開始低聲啜泣,哭到她感覺周良安周身戾氣散去了些,又開始趴在他的肩膀上痛哭。
一哭二鬧三上吊。
沈姚聞著周良安身上清冽的味道,無數(shù)個夜里她都從噩夢中驚醒,夢到周良安離她遠去,任憑她怎么哭喊乞求都無濟于事。這么多年周良安早就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是她的空氣。
他的溫柔,他的體貼,甚至他的霸道讓她時刻都念著。
不管相不相信,有些男人你見上一面就忘不掉,可以為他粉身碎骨,尤其是在得到過之后。
誰要是跟你搶,你真的會發(fā)瘋掉。
一直持續(xù)了半個小時周良安才漸漸地將沈姚安頓下抽出身來。
“周總,這是沈小姐的病理報告,她現(xiàn)在體內(nèi)的白細胞一直在增高,同時伴有并發(fā)癥肺部慢慢呈現(xiàn)纖維化,需要盡快進行合適的骨髓移植?!?p> 張常一向周良安解釋,沈姚的病這兩年一直精心養(yǎng)著,國外進口藥一直不斷,相比于同等患者她的這種情況屬于樂觀。
但是自從知道鐘姒的存在后她內(nèi)心焦灼加上前段時間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非要穿那么薄在人群密集的餐廳里為周良安準備驚喜,病情急劇惡化。
“周總,另外我想提醒一下您,我們該回臨江了,傅華南的永安今天剪彩,我們好幾個大區(qū)經(jīng)理被他給挖過去,董事會那邊您的后母唐敏女士也在暗中周旋,您再不回去恐怕東亨軍心不穩(wěn)?!?p> “是該回去了。”
周良安隔著病房門上的窗戶看向躺在病床上虛弱的人。
“您其實可以跟鐘姒說,以她的性格會捐獻的,現(xiàn)在技術(shù)這么成熟,骨髓移植手術(shù)風(fēng)險很小,只是考慮到術(shù)后排異情況,但現(xiàn)在沈小姐的身體情況已經(jīng)不允許我們再等下去了?!?p> 張常一知道周良安的顧慮。
他們這兩年一直在投資醫(yī)藥,其中有一項就是術(shù)前排異特效藥。
骨髓移植,術(shù)后一旦出現(xiàn)排異,那么器官衰竭的速度極快,那時再想搶救恐怕無力回天。
可是……
或許兩年前他們家總裁是這個顧慮,現(xiàn)在恐怕是多了另一層顧慮了。
他跟在周亮安身邊這么多年,最是知道周亮安看鐘姒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或許剛開始是以假亂真,但是現(xiàn)在估計是假戲真做了。
張常一曾側(cè)面隱晦的暗示過周良安對鐘姒的感情上的變化,但是卻被他狠狠的訓(xùn)斥了一頓,他想或許周總心里很是抗拒這種微弱的變化。
……
周良安回到東亨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以后,但也正好趕上中元節(jié)放假前拿下東郊的的幾百畝地,準備開發(fā)房地產(chǎn)。
房地產(chǎn)這兩年在臨江成蓬勃發(fā)展,東亨的項目部門早就對全國的房地產(chǎn)前景做了詳盡的調(diào)查,房地產(chǎn)將會是臨江發(fā)展的重頭戲。
東亨一年前就試水了房地產(chǎn)項目,收益可觀。
此次周良安一出手就拿下了這么大一塊項目也算是平息了此前在他出差那段時間的流言蜚語,穩(wěn)定人心。
再加上這次中秋節(jié)多放一天假,而且還帶薪,東亨的員工心中高呼萬歲。
鐘姒心中也是十分的歡喜,她推拒掉舒羽逛燈會的邀請,一大早就來到了養(yǎng)老院去找姥姥。
幫著養(yǎng)老院里里外外一通忙活,閑下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
鐘姒收拾收拾,將姥姥拉進房間,從袋子里拿出一套衣服。
“來,姥姥試試我給您買的新衣服,最新款?!?p> “哎呀!你這孩子,你就亂花錢,我這衣服都是新的。”
姥姥雖然嘴上嘮叨但是眼睛中的歡喜是掩藏不住的,養(yǎng)老院里也是有攀比的,他們都已經(jīng)活到這個歲數(shù)了,自然對衣著吃食什么不在乎了,唯一惦念的就是兒女的孝順。
“那您要是不喜歡,我就給隔壁的李奶奶了?”
鐘姒打趣道,她知道姥姥經(jīng)常跟這個李奶奶斗嘴,剛開始她還有點擔(dān)心怕姥姥心里不是舒服,誰知道這倆個老太太就是活寶,吵著吵著到吵成好朋友了,這一天不斗嘴還覺得少了點什么,渾身不自在。
“你敢,我孫女的東西憑什么給她,你都不知道我這兩天都不愛搭理那老太太,瞧她嘚瑟的樣!尾巴都翹到天上,我看著就來氣?!?p> “人家李奶奶做什么了?把您惹的這么生氣?”
鐘姒看著姥姥叉著腰,氣沖沖的模樣笑著搖搖頭,正巧口袋里的手機響,她掏出來一看,按下掛斷鍵。
“她不就是孫子給她帶來了個兒媳婦嗎?至于嗎?哎?姒姒你電話響著你怎么不接呀!誰打來的。”
鐘姒捂著手機隨便編了個借口說節(jié)日同事們發(fā)來的祝賀短信,她出去回復(fù)一下。
“喂……你干什么呢?我跟你不熟,你別總動不動給我打電話好不好?你在打我拉黑了?!?p> “就因為不熟,所以才要多聊聊,多聊聊不就熟了?”
傅華南也不惱,在電話那頭笑道。
“……”
鐘姒不語,想要掛斷電話。
“別掛,你要是掛了,我就打到你姥姥那里,到時候我就說我是他孫女婿?!?p> 傅華南再次料到她的動作,鐘姒坐在養(yǎng)老院的秋千上忍不住捂著手機朝四周看,她懷疑這人是不是在某個黑暗的角落里在監(jiān)視她,怎么她每做一步他都能猜到。
“你無恥。你到想要干什么?”鐘姒壓低聲音嗔罵道。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找鐘秘書說說話,你猜我現(xiàn)在在干什么?猜對了有獎勵?!?p> “我不猜?!?p> 鐘姒撇撇嘴,心想這人怎么這么小兒科呢?
“真不猜?”
“不猜。”鐘姒語氣堅定。
“那好吧!我本來還想著鐘秘書要是猜對了,我告訴你一條關(guān)于你們東亨新拿下的那項房地產(chǎn)項目的內(nèi)幕獨家消息,但是現(xiàn)在看來鐘秘書沒興趣,那……就算了吧!掛了。”
“等等?!边@次輪到鐘姒著急了一下。
“怎么變卦了,你說你怎么是個猴子臉說變就變,你這個女人一點底線都沒有,哎!”
電話那頭的笑聲不斷,帶著戲謔。
“我猜你在看文件?”
鐘姒撇撇嘴帶著試探先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