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毅飛撓了撓后腦勺,不解道,“那她為何還要囚禁我,莫非對我情根深種,想以此將我留在她身邊。”
池魚二話不說,抬起一條腿,就往莫毅飛的椅子上踹,絲毫不留情面,“我去你的。”
陸銘在一旁暗自偷笑,正巧被莫毅飛抓了個正著,他不敢與池魚動手,怕旁人說他欺負女人,自然而然,就拿陸銘出氣,他也學著池魚方才的模樣,踹了一腳陸銘的木椅,“你笑什么笑,還不快說!”
陸銘無奈的扯唇笑笑,將目光轉向我,“冷月是王妃的故友,先前抓你,是因為她覺得……”陸銘求生欲極強,瞥了一眼顧辰澤的神色,隨后拿手當著,湊近莫毅飛耳語。
途中,莫毅飛的表情甚是精彩,先是懵懵懂懂的狀態,到后來的似懂非懂,最后則是大徹大悟,緊接著,陸銘話語聲剛結束,莫毅飛就沖我豎起了大拇指。極像是斷網的孩子,聽到八卦新聞的風聲,好奇的去搜索查看,最后終于吃到瓜了,表情如出一轍。
腦海中浮現出徐若錦的笑容,她可是八卦精的頭目,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到她了。
她是我在那邊認識最久的朋友……
突然,一只白鴿落在木桌上,顧辰澤伸手,取下它腳上的信條,上面寫著:南虹關大捷,段潤笙三日后,班師回朝。
段潤笙,“我”的哥哥,他要回來了?“我”在日記里曾提到過,哥哥平日里對我極好,關系這般與“我”親密的人,會不會認出,我不是真的段雨凝。
到那時,我又該何去何從,那我與顧辰澤的婚禮,應當算作廢,凌王妃的身份,也如同虛設,丞相府我也沒有理由再踏進。
這一聯想,讓我陷入了無端的恐懼中,我不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怕的是,我的朋友會離我而去,就像江承衍,一聲不吭的就丟下我走了。
我起身,心事重重的往后院桃林走去,顧辰澤不明所以,只覺得我情緒似乎不太對,立馬跟了上來,“怎么了?”他關心道。
我搖了搖頭,“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顧辰澤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下一秒我就被他擁進了懷里,“你有什么不高興的地方,拿我出氣便是,下次不許一個人跑出來,我會擔心的。”
鼻尖傳來熟悉的木檀香,眸子一熱,哽咽道,“辰澤,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嗎?”
“當然。”
當我聽到這句肯定的回答時,情緒瞬間失控,哭意襲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滑,浸濕了他的衣衫,他只是默默地撫摸著我的發絲,心里卻揪的緊緊的。
“不哭了,是我的不好,讓你難過了。”他輕柔的話語,傳進了耳里,我慢慢的抬起頭,“我想吃油燜茄子。”
他寵溺的笑了笑,點點頭,“我們回家。”
我不說的,他就不問,他對我十分的了解,他知道,我若想說,自然會說,我若不想說,他就尊重我的選擇。
時間一晃而過,段潤笙班師回朝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襄陽城,百姓紛紛出來迎接,凱旋而歸的段潤笙,城門口被圍堵的水泄不通,皇上親啟圣旨,圣駕親臨。
醉翁之意不在酒,賞賜和榮耀只是層面上的,而最好的效應是告訴段潤笙,朕對你格外的重視,你們丞相府我都會,珍重對待。
段雨凝早早就被千凝叫了起來,沐浴更衣,焚香束發,她看了看盒子里的首飾,搖了搖頭,對丫鬟吩咐道,“去庫房拿一對金陵手鐲,奧還有,鑲絲錦綢的血鳴衣,蝴蝶鴛鴦鞋,都要。”
千凝臉上洋溢著笑容,眉飛色舞道,“王妃,少將軍今日班師回朝,您要去襄陽城門外迎接,我要保證,人群中,少將軍第一眼瞧見的便是您。”
自家王妃的哥哥戰況連連大捷,這次回朝必會封官進爵,這對王妃來說,是莫大的榮耀,亦是段雨凝在人前說話有底氣的資本。
我無奈地笑了笑,撫了撫額頭,任由她折騰。
另一邊,王爺的寢宮,早已亂成一鍋粥,“陸銘,將本王的錦貢朝衣取來,第一次以凝兒夫君的身份與他會面,我要莊重些,務必要準備妥當。”
陸銘看著眼前手忙腳亂的顧辰澤,忍不住笑出了聲,打趣道,“您上戰場都不曾這般緊張。”
顧辰澤青筋微露,冷眸直視,煞氣忽的撲面而來,拾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還不快去。”
陸銘靈巧的一個側身躲過,急忙退了出去,不敢再招惹這頭隨時都可能發怒的雄獅。
女子一襲鑲絲錦綢血鳴衣,冷艷妖異,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頭青絲垂下,仿佛瀑布。五尾金釵將長發挽了一個張揚的凌空髻,濃艷卻不缺乏雅致的氣息,紅衣上繡了一對金鸞,高貴華麗,那只金鸞仰頭凌空的模樣,絢麗奪目,十分栩栩如生。
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本就生的極白,略施脂粉下竟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眼眸清透,光華流轉間竟如春日一般嫵媚,待認真瞧時,卻又覺她眼角似乎含了一絲冰冷的諷意,隨即唇邊淡淡一笑,便將少女的青澀和本身的嫵媚混在一起,有種讓人呼吸都停滯的風華。
千凝望著我微微出了神,仿佛面前這一女子,生來就是這般高貴冷艷。
他穿著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間挽著同色紫色蛛紋帶,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云紋的滾邊,烏黑的頭發束起來戴著鑲碧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發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修長的身體,玉樹而立,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段小將軍凱旋歸來!”
號角聲響起,城門外的隊伍浩浩蕩蕩。皇帝圣駕親臨,率領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場面十分宏偉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