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致郁氣氛亦如往常般壓得錢瑛不想抬頭。
“呀!我們英語課代表的臉上怎么掛彩了?可別跟老師說是我們欺負你啊。”張靈那皎潔面龐沐浴在陽光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滿是對那低頭少年的厭惡之色。
錢瑛抬頭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美麗的女孩,隨手摸摸自己臉上的巴掌印不置與否后便低下頭看書去了。
“斯,裝什么裝!”張靈見人不搭理自己也沒了玩弄的心思,溫柔地對錢瑛身邊的尤利微微一笑便舉止大方地回到了自己的坐位。
對于張靈的反差對待班里的同學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都是看戲,不嫌人怪不是。
“我們換位置。”尤利說著便站起身。
“斯,裝什么裝。”錢瑛頭也不抬,原話原說。
眼里除了冰冷多的是厭惡,就跟張靈惡心她一樣,錢瑛同樣惡心尤利,自從知道看到尤利對他母親的照片做那種事的時候就惡心了。
尤利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以往的景象好似假象,可眼前的人確實是記憶里的模樣。
現在的他像個笑話,對于錢瑛他就是個笑話,他知道她還是看見了……可這樣又不是他的錯!
“不知好歹!”男孩語氣低沉說了句便坐了下去,沒了下文。
人總不喜歡解釋,卻又總喜歡自作多情。
……
樂器室里的安靜與它窗外的熱鬧形成了對比,少年捏著煙身,吞吐的煙霧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咔嚓’門鎖擰動的聲音也并未讓錢瑛回頭。
壞的已經不能再壞了,不在意了。
“錢瑛?真的是你!”來人不確定地看著那單薄的身影,直到那人轉過身張靈看見少年那只瞎眼睛就知道是誰了。
錢瑛見來人是張靈也沒多做動作,只是找了個椅子對著窗戶坐下繼續抽煙。
“你竟然還敢抽煙!我要向老師匯報!”張靈看錢瑛的不以為意更加惱怒,一個婊子憑什么高高在上!
“隨你。”淡淡的語調,聽得出的冷漠,那側臉的巴掌印已經下去了,但不知怎的還是臉頰泛紅。
張靈一時語塞,眼前的女孩跟以前不一樣了,可她就是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她記得剛認識的時候錢瑛很好,熱心幫助同學,只是話少。
什么時候變了?算了,她不在意,畢竟誰也不會記得一個可以被隨便什么人上的綠茶婊。
“哼。”
門被摔出了很大一聲,擾得錢瑛的眉皺成了川字。
十幾歲,還沒開始?想結束了。
……
“叔叔,還沒找到嗎?”錢瑛的聲音在醫院空蕩的走廊里可以聽很清晰。
“找不到合適的,找不到……”男人丟了魂似的重復,最后低頭把目光落在了這個矮小的同學身上。
這個同學的心臟跟小軼的很匹配。
這個消息是他有一次無意間看到錢瑛從檢查室白著臉出來,后來問相熟的醫生說這位同學做了一系列檢查,臉色蒼白是因為抽血等檢查所致,得到的心臟匹配度和小軼的很高很高……就像是來專門送心的,可這同學現在還是個活人。
“會找到的,叔叔你也別太心急,身體會吃不消。”
錢瑛慰問了幾句便走了,她沒進病房里看宋軼,但她知道少年身上插滿了管子。
宋閱禮目送錢瑛直至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也聽過學校的風言風語,如今看來并不全然是真。
可他知道,別人就不一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