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是什么人了!沈清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待要回絕，卻聽蕭明非繼續道：“只是要你呆在軍營里即可，并不是要你真的做什么。當然，若是姑娘拒絕或是在演戲時我與姑娘出了什么意外，我的副將就會按照命令……”

　　松開手，蕭明非直視她的眼眸里重又浮起一層戾氣，低聲緩緩道：“屠、城。”

　　這不是沒得選么？沈清月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禍水就禍水吧，無論如何，保命要緊。

　　動動嘴角，她勉強擠出些笑意：“民女應了將軍便是。”

　　“如此甚好。”蕭明非滿意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沈清月都安靜地呆在軍營中。說是讓她做紅顏禍水，蕭明非并未給她任何特殊的待遇。她扮作普通士兵的模樣，與士兵們一樣行軍趕路，領著和士兵一樣的口糧，只是能夠獨享一間帳篷。

　　而蕭明非若是無事，便往她的帳篷里去。

　　于是，南詔軍中漸漸傳起了流言，主帥蕭明非迷上了一位東林女子，甚至不顧南詔軍紀也要帶在身邊。

　　流言四起，軍中不少士兵記恨她迷惑將軍，經常會使些絆子。惡語相加是免不了的，有時也會克扣口糧，或者帳篷里出現一只死老鼠……這些情況，沈清月都是一笑了之，從不申辯。她知道，流言定是有蕭明非操縱的，申辯亦無用，誰能在乎一顆棋子的感受？

　　其實軍中事務繁多，他到帳篷里的次數極少，來了亦是簡單說幾句后便和衣宿在一邊，并不過多地理會她。

　　一切不過演戲罷了。

　　“這幾日軍務緊急，急行了幾日。姑娘可還好？將士們可有對姑娘無禮？”一次急行過后的午夜，蕭明非照例來到帳中，眉眼間有些掩飾不住的疲憊。

　　沈清月笑笑：“不過是趕了幾天路罷了，哪里會累到了，將士們待我都很好的。將軍可是有些累？民女幫將軍按按。”

　　蕭明非望著眼前明顯有些清瘦的臉，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嘆，最初吸引他的，是她嫻熟的醫術和醉酒后的嬌憨，卻不想眼前的女子如此堅韌。這幾日急行，對一個女子來說絕對不輕松。他雖然嚴令士兵們不許生事，但可以想到總會有人不顧禁令為難于她的。她卻在任何人面前只字未提，即使他問到她的頭上。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亦有些不舍放手，索性把她卷入這場紛亂中來，不想卻讓自己更加難以舍棄。

　　“將軍？”沈清月看到蕭明非一直凝視著他，也不應答，試探地叫了一聲。

　　蕭明非回過神，點了點頭。沈清月上前，找準穴位按了起來。疲憊一下子減輕了不少，再加上女子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藥香，蕭明非放松地閉上了眼睛。

　　軍營里的日子里，她的溫柔小意讓他熨貼在心，只是不知其中有多少真心在里面，估計多半怕是惹惱了他會讓一城的人性命不保吧。

　　想到這里又無端煩悶，回身拉沈清月入懷。果然，懷中的人安靜地靠在他身上，并無半點掙扎。

　　“是我想做什么你都不會拒絕么？”蕭明非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道，試探地伸手摸索著去解她的衣帶，卻不想女子身上的馨香讓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一只溫軟的手按住了衣帶，懷中的女子抬起微紅的臉，亦在他的耳邊道：“將軍不會的。”吐氣如蘭，帶著些旖旎。

　　“哦，你怎知我不會？”蕭明非挑起長眉，懶懶地道，手上卻不停。

　　“軍中嚴禁行樂。王爺在軍中威望甚高，想來也是和將士們一樣嚴格遵守軍紀的，怎會如此？”沈清月輕輕地掙出了他的懷里，邊背著他整理衣衫邊道。

　　真是只狡猾的兔子，騙不過她。蕭明非望著沈清月的背影道：“你可還記得衛軒？”

　　聽到那個曾經讓她朝思暮念的名字，沈清月手里的動作不由得一滯，淡淡道：“自是記得，他是東林的駙馬。”

　　蕭明非繼續道：“東林同意議和，過幾日他會隨使團來和南詔談判。”

　　沈清月默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刺進肉里，不及當年心痛的萬一。

　　見到沈清月那握拳的手，蕭明非莫名地有些氣惱，出口的話語氣也是重了起來：“我希望姑娘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一時沖動壞了我的事。”

　　又惹著他了？沈清月回過神，聽到蕭明非語氣不善，連忙點頭道：“這是自然，我定會好好配合將軍的。只是……”沈清月猶豫了一下，仍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將軍怎知我和衛軒的事？”

　　變臉倒是快，真是不得不佩服她厚臉皮的求生欲。嘴角彎起笑意，蕭明非轉身出了營帳：“是喝酒時你自己告訴我的。”

　　“啊？”沈清月傻眼了，早知道她酒品這么不好，打死她也不會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