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老頭兒面對夜魅時是非常不友好的,可看到阿七的時候還是驚訝了一下,轉而溫和又高興的說:“呵呵……是你啊?瘦了,老頭兒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菜老頭兒一如既往的骨瘦如材卻精神良好。
阿七:“菜伯,這里都是你做的?”
菜老頭放下自己手中的菜藍子,顯然是趁著天早出去摘菜去了。
新鮮的菜葉上面還有露水,菜老頭兒頭上戴著草帽,身上背著的簑衣也是濕漉漉的,雖說菜和衣衫都濕了,但腳下他仍舊穿著一雙草鞋,腳已經凍紅,他卻不感覺冷一樣,樂呵呵的把簑衣草帽摘下放門后。
轉身微笑著說:“不是我做的,還會有誰這樣腦洞大開?嗯?”似在回答,也似在問阿七。
阿七也笑了,搬了一個凳子在菜老頭面前,想扶他坐下,菜老頭卻笑著說:“行了,都坐吧,這大早上趕來,還空著肚子吧?我沒你想的那么嬌弱,這是我的地盤,你還怕我自己照顧不好自己嗎?”說著就在不大點的廟里開始忙活著。
夜魅悶不做聲的觀察了菜老頭兒半天,感覺這老頭怎么看怎么奇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兒,反正一時說不上來。
菜老頭兒搬來一個火鍋款式的桌子,然后如同經常這樣一樣,熟練的在冰箱里去拿蔬菜,有備好的青菜土豆,也有些沒有打理好的豆角和兔肉。
“喏……把這菜摘了,然后把肉洗干凈切好,別把你的配劍當造型,干點兒實際的,先把東西理好,把肚子填飽了才是頭等大事。”菜老頭兒毫不客氣的指揮著站在一邊發愣的夜魅去做事。
“我?”夜魅用手指著自己不可思議的望向阿七。那意思像是在說:“他竟然指揮我去洗菜,這大冷的天氣,叫我這個堂堂大美男子去洗菜?洗菜?”
“我餓了”阿七假裝可憐巴巴的看著夜魅。
好吧,對任何人都可以視而不見,但是,現在對面是“小阿七”……
夜魅咬了咬牙,憤憤的接過菜老頭兒遞過來的“活兒”,轉身出了門。
“屋后有水塘”菜老頭兒不忘在夜魅背后揚聲叮囑夜魅一句。
“嘻嘻……”阿七傻笑著拉著菜老頭兒說:“我還第一次見他這么無奈。估計他那把劍還沒開封,就直接當成菜刀切菜,呵呵……”阿七有點幸災樂禍的笑了。
“哼……不動手就想吃現成?哪那么容易,再說,這可是我的秘制的火鍋,他能吃上,已經算他有口福了。”菜老頭兒滿是得意附和的說道。
然后轉身又去“廚房”(都在小廟里,只是角落編織著一個現代式結構的廚房)把一個鐵鍋,中間應該是自己打造了一個隔片,恍惚看去,還真像一個鴛鴦鍋。
“菜伯,這些……都是你的杰作?”阿七指了指四周和火鍋問菜老頭兒。
“那當然,怎么樣?厲害嗎?”菜老頭兒嘴上說著,手下不停的從冰箱里拿出干果還有水果擺在桌上。
不一會兒,桌上便琳瑯滿目全是各種美食。
阿七覺得那竹子編織的冰箱真像叮當貓的口袋,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菜伯平時不是都去賣菜過得很清苦嗎?怎么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菜伯是知道我要來,所以這些……是專門為我準備的?”
“呵呵……那當然,不然,我一個人準備這么多吃的怎么吃得了?壞了多可惜?還好是冬天,夏日里,我可不敢這么造……”菜伯樂呵呵的回答阿七。
阿七剛剛只是開玩笑隨口一問,沒想到菜老頭兒真的是為她準備的,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會現在來這兒的?但被菜老頭兒的熱情給打斷了思維。
“別客氣,坐,坐下吃。”菜老頭兒招呼著阿七吃桌上的零食。
阿七也不矯情,昨晚坐在馬兒上抖了一晚,整個人現在又困又累又餓。
“好,我嘗嘗,肯定很好吃。”拿起桌上的梨就開啃,水果很甘甜“嗯……好甜,這梨的水分好足啊!”阿七嘴里吃著一口梨含糊的贊賞說道。
“嗯,梨很甜,可日子就有點苦了……唉……”菜老頭兒一邊忙著生火,一邊唉聲嘆氣。
阿七聽出了菜老頭兒的話意,也不再拐彎抹角,放下手上的梨對著菜老頭兒認真的問:“你來多久了?沒想過回現代嗎?這里既然不好過,為什么不想辦法讓自己好過一點?憑著自己獨特的一身本事,怎么也不至于過成現在這樣啊?”
菜老頭兒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剝了一粒花生在嘴里咀嚼,然后慢悠悠的說:“回去?回哪兒去?我自己去找死都沒能回去,靈魂一直在這里打轉,怎么回去?久了,太久了,久得我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唯有用這些東西讓自己記住與這里的人不同,變幻了太多角色,只有這里,我覺得踏實。”
菜老頭兒的話說得阿七云里霧里的不知所云。
“哈哈哈哈……我們只是一縷魂魄,說穿了,就是被困在某個時空無**回的孤魂野鬼,永遠附于別人的身體里茍活。”菜老頭可能很久沒有好好和人聊過天了,語句語述有點混亂,但還是能理清。
阿七不敢打擾菜老頭,盯著他認真聽著。
“我原本是一名外科醫生,只因為太盡業,連續工作72小時,最后猝死在了手術臺上。我以為自己是無意穿越過來的人,沒想到,是這個把我帶過來的。”菜老頭兒說著從懷里拿出了一串黑色的手串。
那漆黑如墨的珠串,跟阿七胸口帶的“飼魂玉”一模一樣,阿七很驚訝,眼珠子頓時瞪得像銅鈴那么大。
“咦……你怎么會有這個?”菜老頭把珠子放在桌上,也沒有想要收回去藏起來的意思,剛好被洗菜回來的夜魅看到了,并且發出了質疑。
阿七正好也想這樣問。
菜老頭兒和阿七同時看向夜魅,夜魅把菜放桌上,拿起那珠串仔細端詳,然后看著阿七有些疑慮。
“咕嘟,咕嘟,咕嘟……”桌子上的鴛鴦鍋里,冒出了奇香誘人的味道,那鍋里的湯汁一直“咕嘟,咕嘟,咕嘟”響著,好像在招呼著吃客趕緊下菜。
夜魅一邊頂著饑餓,一邊拿起珠串盤了幾下說:“我師傅那兒有這個,這個叫“鎖魂玉”一共十八顆,代表十八閻羅,如果帶上這個換醒了這十八閻羅,它將自動吸食冤魂,然后魂魄將粉碎,被十八顆珠子鎖在里面,永世不得超生。這是我聽我師傅說的,沒見他用過,倒是經常拿出來嚇唬過人,也不知道是真假,你怎么會有這個?”
夜魅說著,趕緊把東西放回桌上,好像燙手山芋一樣。
但一直注意著阿七的反應,但阿七出了震驚沒有其他表情,傻傻的看著那珠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夜魅一直以為阿七知道這“鎖魂玉”的事,結果自己多想了,看來阿七并不知道。
阿七覺得好稀奇,連忙伸手去拿,可剛碰到“鎖魂玉”“嗯……暈……這房子怎么在轉啊?”阿七就開始不對勁了,眼神空洞,臉色煞白,單手支著頭搖搖晃晃的。
“啪……”夜魅趕緊上前拍掉阿七手上的“鎖魂玉”,阿七癱軟在桌前,夜魅趕緊扶著她擔心的說“你沒事吧?”
阿七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
這時,誰也沒注意到菜老頭兒平常樂呵呵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藍色眼仁有些陰邪。
菜老頭兒把“鎖魂玉”揣回懷里,也擔心的問阿七出什么事了,然后轉身去收拾竹床。
菜老頭兒有些自責的說:“唉……早知道阿七會這樣,我就不把這東西拿出來了。”
夜魅眼睛盯著阿七眼睛都不眨一下,話里有些責備的說:“你就不應該戴著,趕緊把這邪門兒的東西扔了吧,不然害人害已。”
菜老頭兒沒有回答,而是轉移著話題說:“我看阿七也是累了,讓她歇會兒就沒事的,要不然你先吃點東西吧,我幫你守著她。”
“不用,我不餓……如果你覺得這里不方便我們留下,我們一會兒就走。”夜魅可不懂在陌生人面前客氣二字怎么寫,況且剛剛第一眼夜魅就知道面前這老頭兒不僅不簡單,而且很不喜歡他。
菜老頭兒也看夜魅不順眼,兩看生厭彼此也懶得虛與委蛇,都沒再說話。
菜老頭兒退出去,把菜燙好,然后把美味的熟食都裝盤,在爐灶上溫著,看著是非常賢惠的等著阿七醒來再吃。
夜魅不屑的看了一眼菜老頭兒的動作,現在沒空理他的賢惠,他只想知道阿七怎么了,眼里心里滿滿的擔心。
其實剛剛阿七太過認真聽夜魅介紹“鎖魂玉”的功效了,而忘了注意旁邊的菜老頭緊張的表情。
菜老頭兒很怕夜魅把“鎖魂玉”所有的威力都說出來,所以他一直心里緊張的看著夜魅,十分討厭他一直說下去。
其實“鎖魂玉”不僅可以鎖魂,實際它和阿七的“飼魂玉”是相生相克的東西。阿七的“飼魂玉”可以救人,菜老頭的“鎖魂玉”可以殺人,也可以同樣使人“長生不”。
而且菜老頭的“鎖魂玉”一直對“飼魂玉”有感應,要不然大街上也不會親切的跟阿七搭訕。
與其說無意中相遇,不如說多次的巧合就是一場精心的預謀,菜老頭兒一直在等待“飼魂玉”的到來。
阿七自然不知道這一切的陷阱,而且阿七現在沒有學會控制“飼魂玉”所以不懂“鎖魂玉”對自己的傷害,“飼魂玉”可以凈化“鎖魂玉”里面的亡魂,而“鎖魂玉”專門吸食阿七這種精魂。如果阿七會控制“飼魂玉”的話,則可以和“飼魂玉”容為一體然后戰勝里面的亡魂摧毀“鎖魂玉”。
現在的阿七太弱了,也沒有完全與“飼魂玉容和”她不僅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飼魂玉”而且很容易被“鎖魂玉”吞噬。
而菜老頭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要阿七的“飼魂玉”,他要同時擁有兩塊玉,他真正的目的十分邪惡,他想永久的長生,并且是沒有任何威脅的永生。
阿七這一昏睡,就睡到了半夜,半夜里渴了想喝水,頭昏昏沉沉的起來,然后四周漆黑,抹黑想去找水喝。
“干嘛?想出恭么?”夜魅突然在阿七背后說話,嚇得阿七驚慌失措。
“哎呀……我的媽呀,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能不能說話前先整點兒動靜啊?”阿七沒好氣的說夜魅。
夜魅一邊幫阿七點燃旁邊的蠟燭,一邊若無其事的說:“你連我的聲音都怕,難道其他物件兒發出的聲音會比我說話的聲音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