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回府!”李茵催著馬夫,她要趕快回去,到時候就說自己早就走了,就沒人會認(rèn)為想到她了。
“大少夫人,現(xiàn)在就回府嗎?”馬夫見她鬢歪釵斜的跑出來覺得奇怪,今天也結(jié)束的太快了吧,而且也沒見著其他夫人小姐們出來。
“快走!回府!回府!”李茵怒喊。
如果馬夫掀開簾子,一定會發(fā)現(xiàn)李茵面色脹紅,雙目充血,好似瘋魔一般。
“可是還有...”馬夫想提醒她帶來的丫鬟還沒回來。
“我說回府!耳朵聾了嗎!”
李茵嘶啞的吼聲傳出來,震得馬夫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說,連忙駕車回府。
劉憶菡的馬夫看了有些摸不著頭腦,“莫不是又跟二少夫人吵架了,被二少夫人羞辱狠了惱羞成怒?”
兩人自來不和,府中上下皆知,就連平常出門都從不會坐同一輛馬車,只在府外人面前勉強維持表面和氣。
“香翠那丫鬟好像沒見著出來啊,不會又被她出氣罰了吧?”搖搖頭,“唉,可憐哪!跟了這兩個主兒!”
.........
馥園里因為經(jīng)常有人落水,馥園主人怕有貴人出事?lián)黄穑詡溆袔讉€會水的丫鬟,將兩人救起的時候林氏已沒了氣。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退后幾步,馬玉茹和崔潼雯更是險些暈過去。有位信佛的夫人連忙摸著手腕上大師開過光的佛串小聲念著經(jīng),周圍的夫人小姐們聽到死了人都想趕緊離開這晦氣地方,但礙著禮數(shù)只能離得遠(yuǎn)遠(yuǎn)地杵在這兒,聽到這位夫人小聲念經(jīng),連忙跟著默念阿彌陀佛,盼著不要沾染上晦氣。
春露軟倒在地,覺得天都要塌了,林氏寬厚和善,她能力比不上另兩個大丫鬟,林氏卻因著她思念母親挑了她隨她回京,伺候這么多年她對林氏早不是一般的主仆之情,況且主子死了她這個跟著出來的丫鬟難辭其咎,她是知道李彥懷有多愛重林婉兒,到時若是發(fā)了瘋,難免會遷怒自己,她一個丫鬟沒護好主子被打死了都是占著理兒的。想到此,不禁悲從中來,掙扎著爬過去撲到林氏身上哭嚎,也罷,便去地下陪著主子,就當(dāng)全了這一場主仆情分。
春露剛撲上去就被馥園的一個丫鬟推開,她招來其他兩個丫鬟,將林氏俯放在石頭上,頭朝下,瘋狂的拍她背。
眾人嘩然,議論紛紛!
春露看了,崩潰的大喊:“你們在做什么!你們怎么能這樣對主子!”
主子都死了她們還要褻瀆她的尸體,太過分了,什么馥園,主子今天就不該來!
馬玉茹看了也氣得要沖過去,被崔潼雯攔下,“她們在救婉兒,婉兒說不定還沒死!”
“你說什么?真的嗎?”馬玉茹聽了,模糊著淚眼回頭問她。
“三年前也有人落水沒了氣兒,馥園的丫鬟就是這樣把人救回來的!”崔潼雯看著林氏被拍的吐出好多好多水,她不確定林氏是不是也能與三年前那人一樣醒過來,但她忍不住抱著希望。
林氏是被嗆醒的。
“咳!咳!”她感到自己不在水里了,勉強睜開眼,感覺后背有人在拍自己,張嘴又嗆出些水來。
“主子!主子您醒了?”春露聽到林氏的嗆咳聲只覺宛如天籟,連忙撲過去看她。
“婉兒!”馬玉茹和崔潼雯也連忙靠過來。
馥園的丫鬟見林氏醒了便停了手,將林氏扶起來坐著,“奴婢們方才一時情急,多有得罪,還請夫人見諒。”
“你們是為了救她,又怎會怪罪,還要多謝你們救她一命!”崔潼雯扶著林氏見她虛弱得好似說不出話來,忙替她開口致謝。
“夫人,還請挪步廂房,奴婢們已請了回春堂的大夫,應(yīng)是該到了。”馥園的丫鬟開口說道。馥園的丫鬟在一聽到有人落水時就去請大夫并備下姜湯,大夫才能來得這么快。
幾人忙扶著林氏去最近的廂房,馥園的幾個丫鬟則過去扶著劉憶菡。
劉憶菡一上岸,便想找李茵算賬,但看了一圈都沒找到她,這才知道她逃了,心里恨極!若不是自己大意,兩個丫鬟被她有事支開了,怎會讓李茵得逞!
看到李茵的丫鬟香翠也要跑,便讓聞訓(xùn)趕來的兩個丫鬟將香翠抓了起來,跟馥園的人借了繩子把香翠綁了起來,馥園的人向來不多事,即使猜到應(yīng)是與此次落水有關(guān),也沒多問,很快就拿來了結(jié)實的粗繩子。
香翠在兩人救起后一直沒找到主子,便猜到自己是被拋棄了,想跑沒跑成,哭哭啼啼的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還被堵了嘴。
這時見到要去廂房,劉憶菡跟眾人告了罪,將宴會提前散了,也沒說讓眾人保密的話。
出了這檔事兒,自是沒人再有心思賞花作詩了,一個個告別回府。劉憶菡綁那丫鬟的事兒沒避著人,也有人認(rèn)出了是李茵的丫鬟,出事后又獨獨李茵沒在,眾人便覺著說不定與李茵有關(guān)。待出來后聽馥園的守門人說李茵不久前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上了馬車回府,更是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廂房里,林氏換了衣服靠在榻上,虛弱的看著回春堂的徐老大夫給她把脈,皺著眉頭許久沒說話,林氏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否得了什么重病。
馬玉茹看了著急,“徐大夫,您倒是說話呀!”
徐大夫放下手,撫了撫發(fā)白的胡子,“這位林夫人有些特殊,老夫需要時間細(xì)細(xì)的看,還是先看下劉夫人吧。”
“你說什么?”馬玉茹要氣炸了,這把了半天說不看了,先給那看著沒啥事兒的劉憶菡把脈,什么事啊!
“徐大夫的醫(yī)術(shù)京城有目共睹,御醫(yī)都是當(dāng)?shù)玫模@么做定有道理!”崔潼雯心里也慌,但怕她惹怒大夫,忙安撫她。這個好友閨中時便是這急躁性子,嫁了人后收斂一些,可遇事還是不太穩(wěn)重,許是因為婚后也和順,她夫君是武將更不約束。
徐大夫給劉憶菡把了下脈,隨手開了個驅(qū)寒壓驚的方子,便說想單獨給林氏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