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云,沒事的,下次注意就是了,回去你再與我說說母親和慧凈大師聊了什么。”
“好的,主人!”
幾人順著原路返回,還沒走到白華寺山門,春露就一臉淚的跑了過來。
“主子,阿玄不見了!”
春露先是被阿玄耍的團團轉,后又在山上找了它許久,早已釵橫鬢亂,怕主子責罰,更怕阿玄咬傷別人,擔心地哭了一路。
“不是讓你看好嗎?跑丟事小,若是傷著人怎么辦?”李彥懷有些生氣,這個春露怎么總是出錯!
春露哭得泣不成聲,當即就跪下了,石階上“砰”地一聲,眾人聽到聲音都看了過來。
“父親,阿玄它只聽我的話,它要想跑春露也看不住,它不會傷人的,許是去哪里捉兔子玩了呢!”
林氏有些心疼春露,畢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侍女,“夫君,寺里這么多人呢,先莫罰春露,我們先去找阿玄吧!”
凌若歉疚地將春露扶起來,將自己手帕遞給她,替阿玄好生安慰她。
“歸云,你看看現在阿玄在哪?”
“主人,山腰有汪小湖,阿玄把別人都嚇走了,還搶了一個小孩的糖吃呢!”
凌若聽了只覺頭疼。
“咳,父親,不如我們分頭找吧!我去那邊看看!”說著就朝著歸云指的方向去。
“你這么小跑哪里去?”李彥懷將女兒拎回來,“婉兒,你帶著嬌嬌先在寺里等著,我去請寺里的師傅一塊兒找。”
“不行!咳,我是說不用勞動寺里僧人,我們找路人問問就好,見過阿玄的人肯定都記得它的。”
話音剛落,便聽到旁邊兩個路過的女子對話:“那湖邊怎會有如此兇獸?現在想起來還讓我心有余悸!”
“許是從別的山里跑過來的吧,幸好它沒追著人咬!”
“那身玄黑色的皮毛看著光亮,倒像是被人精心飼養的,就是從未聽說過有這等模樣的小獸。”
李彥懷臉色不太好看。
凌若尷尬的笑笑:“呵呵呵,父親,看來阿玄應該是在一個湖邊,父親可知道山上哪里有湖?”
“山腰!”李彥懷直接轉身往山門走,他現在很后悔一時心軟同意帶阿玄出來。
找到阿玄的時候,阿玄正在水里撲騰著逗弄魚,周圍半個人影也無,只有一只兔子毛發凌亂地蹲在湖邊瑟瑟發抖。
是的,瑟瑟發抖,李彥懷還是第一次見到兔子發抖。
“阿玄!”
阿玄早就知道他們往這兒來,故意不去看他們,繼續用爪子和尾巴來回撥著魚玩。
“噗!”
那只被阿玄逗的魚終于受不了了,自殺式的蹦到草地上,掙扎都不想掙扎了。
阿玄從湖邊跳出來,嗅了嗅,發現它是裝死,又將這條魚撥到湖里,跳進去不停用爪子攔它去路。
凌若感覺到它的絕望,連忙制止阿玄,傳音與它,“阿玄,我過來了,你有氣對我撒好不好。”
阿玄不小心分了神,魚又蹦上了岸,阿玄又跳上來,將它撥下去,正要再次跳下去,頭一昂,被凌若提了起來。
阿玄撲騰著要下去,被凌若死死按在懷里。
“小主子,給奴婢吧,您衣裳都弄濕了!”
秋杏伸手過來要接,阿玄撲騰得更加厲害,甩了甩頭,差點將水甩到秋杏眼睛里,凌若和秋杏身上衣服都濕了大片。
李彥懷看著狼狽的女兒,臉上一片青黑,走過來抓著阿玄的脖子將它提起。
凌若緊緊抱著不放,“父親,反正我衣服都濕了,就我抱著吧!”
阿玄正對她生氣呢,可不能放手。
“它爪子利,當心它傷你!爹爹將它栓起來!”
“不不不,父親,不用栓,我抱著就行,你看它爪子都收著沒露出來呢,它最喜歡我,不會傷我的!”
李彥懷最后還是沒拗過女兒,讓她抱著阿玄。
凌若衣服都濕了,容易著涼,李彥懷將外衣解下,將抱著阿玄的女兒嚴嚴實實的包裹著。
只是女兒硬要抱著阿玄,就不能進寺里換衣服了。
趁著現在沒人,命兩個丫鬟去找樹枝生了火,李彥懷讓女兒和秋杏坐到火堆前讓她烘烘身上的衣服。
凌若看到那只可憐的兔子,想起莘余縣府里的小白,心有不忍,眼神示意秋杏將那兔子抱起來送走。
林氏看著嬌嬌緊緊護著阿玄,溫柔拍撫著它,沒有絲毫生氣和不耐煩。
想到阿玄出現時她便一直勸自己同意留下阿玄,阿玄來到后的表現更是聰慧有靈性,十分聽她話。
她這么在意阿玄,是不是阿玄她早就認識呢?
看著她稚嫩的側臉,林氏的思緒漸漸飄遠,又想起了慧凈大師與她說的話。
“女施主,看您的面相,您命中本應只有未出生便夭折的一女。”
林氏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連慧凈大師都這樣說,那她的女兒...
“看來女施主已經知曉了。”慧凈嘆息一聲,“如今您的命格卻已完全改變了!”
“原來她真的...不是我女兒!”
“女施主,她在你腹中待過,你生她養她,她也當你們是親生父母敬愛,如今更是改變了女施主的命格,又如何不是你女兒呢?”
“改變我的命格?”
“女施主原本應是一生無子,憂思傷身,三十而去。而今女施主將一生圓滿長壽,夫妻恩愛,會另育有兩子一女。”
憂思傷身?
是了,她若小產失了女兒,必定愧疚傷痛,為此傷了身體也是必然!
且一直無嗣,讓她如何面對夫君和婆母?
“前幾日徐老大夫說我因中毒而不孕,并已準備為我解毒,難道我以后還能有子,不是因徐老大夫?”
“貧僧觀女施主面相,確定有子與她有關。”
林氏沉默一會兒,“那我原來的女兒呢?”
“您原本的女兒將會再次來到女施主身邊。”
“大師的意思是、是說,我們還能再做母女?”
“正是如此。”
“那、那她是...”
林氏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后面那個妖字。
不確定時她可以欺騙自己,可一旦確定了,她沒有辦法將妖怪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