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跑到蘇荷家門前,看到大門緊閉,院子里也沒人。
想了想,轉身將花束藏到路邊石頭后面,回到門前喊道:“蘇奶奶,蘇華在嗎?”
院子里靜靜地。
柳山又喊了一遍,依然沒人回應。
柳山肩膀塌了下來,失望地轉身。
哪想到一回頭看到蘇奶奶站在藏著花的石頭邊上,柳山嚇出一身冷汗!
“蘇、蘇奶奶!”
蘇奶奶拿起來一支黃色的野菊,“這花開的不錯啊,山子啊,你摘的?”
柳山覺得蘇奶奶好像知道了什么,有些緊張,“是我摘、摘的。”
“要送給誰啊?”
“不、不送給誰,我摘著玩的。”
蘇奶奶揶揄地看著他,“不是給小荷的?”
柳山瞬間通紅了臉,心怦怦跳,腦子嗡嗡的,只聽到自己結結巴巴地聲音,“我、我...”
蘇奶奶有些好笑,“小荷今天跟她爹娘去鎮上走親戚了,明兒才回來,這花是我替她收了還是你自個兒拿回去?”
兩天見不到她啊!
柳山失望下終于冷靜下來,“我、我不是來找蘇荷的。”
“原來是老婆子我想差了啊。”蘇奶奶將花放下,慢悠悠地繞過柳山,打開自家院門,“山子,進來坐坐?”
“蘇奶奶,不了,今天地里還有活,我先回去了。”柳山松了口氣,急忙去將花都撿了起來。
蘇奶奶一邊關門,一邊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老了,關個門都不利索!唉,一轉眼小荷都到了可以定親的年紀嘍,也好有媒婆上門提親了,也不知道會是誰家來提親哦?”
柳山猛地回頭,只看到蘇奶奶悠閑地背影。
提親?
對啊,定了親我就不用每次這么偷偷見她了,成了親以后更能天天見了!
柳山想象了下以后每天從早到晚都能見到蘇荷的場景,每天都能看到她笑,還能吃到她做的飯,她縫的衣裳...
手中的花仿佛變成了心上人燦爛的臉,柳山忍不住傻笑起來。
柳山飛快地跑回家,他要回去讓爹娘去提親!
他要娶她!
他要每天都看到她!
柳山跑到半路,想起這時候爹娘應該都在田里了,急忙轉道。
“爹!爹!”
柳大壯老遠就聽到兒子在喊自己,從田壟間走出來,柳山頓不住腳,一下子將他給撞倒在地,手中的野菊灑了兩人滿頭滿臉,柳山懷里的四個果子也滾了出來。
“哈哈哈!”
“哈哈哈!”
鄰地里干活的同村本來聽到柳山老遠就喊,還以為發生什么事,都看著這邊,這下見了兩人都倒了全哈哈大笑起來!
“噗!噗!”柳山將嘴里的花瓣吐了出來,爬起來將爹柳大壯扶起來。
“爹,您沒事吧?”
“你小子這是咋了?著急忙慌的!”柳大壯將耳朵上掛著的花拽下來,一用力花瓣全抖了下來!
這些花花瓣本就因柳山跑了這一路抖散了,這一站起來,頭上花瓣撲落落地掉,兩人身上凈是一條條的小花瓣,遠看跟穿了身姑娘家的碎花衣服似的!
“哈哈哈爹和哥哥頭上開花了!”小丫看著樂得拍手,“哥哥給爹換了件花衣服!”
田氏也忍不住笑,“這敢情好,不費一文錢白得了件衣服!”
柳山囧地不行,連忙把爹和自己身上的花瓣都拍弄下來。
結果小丫覺得好玩,過來把花瓣又撿起來轉著圈圈往上扔,不僅把自己弄成了花姑娘,還把他剛弄干凈的衣服又弄上了花瓣。
“哈哈哈!小丫這身花衣服好看!”
“哈哈哈對對對,跟小仙童似的!哎,小丫,你右邊還有兩朵整的!”
兩邊地里的嬸子們不停地夸小丫,小丫轉得更歡實,父子倆連忙離她遠了些。
好不容易弄完了,衣服上還是沾了不少花汁。
柳山瞧著爹娘沒有因為他弄臟了衣服生氣,有些緊張地開口:“爹,您看,我也不小了哈!”
柳大壯斜眼,“嚯!哪不小了?剛才不還毛毛躁躁的嗎?老遠就聽著你喊我我了!就是說你長大了?”
柳山摸摸頭,“那不是著急嘛!”
柳大壯邊說邊往地里走,“那你說說你是著急干啥呀?”
柳山有些不好意思:“爹,我、我想提親...”
“哦,提...嗯?你說什么?”
柳大壯猛地回頭,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又摔下去,柳山連忙扶住他。
“爹,您小心點!”
柳大壯拽著他,“你剛才說什么?提親?”
柳山被他盯得有些怕,縮了縮脖子,還是說道:“對,我想讓爹爹給蘇家提親!”
“哈哈哈!”柳大壯拍著柳山肩膀朗聲大笑,“我兒子竟然也有看中的姑娘了!”
田氏聽了著急地過來問,“方才沒聽清,哪家的姑娘?”
旁邊地里的幾個離得近的聽到了,也豎起耳朵瞧著這邊。
柳山被這么多人瞧著,忍不住臉紅,“是、是蘇家!”
柳大壯問他,“蘇家?哪個蘇家?”
旁邊的嬸子也問:“山子,是哪個蘇家啊?”
柳山正要回,田氏攔住他,“哎吆,這事兒還沒定哪,等到時候定下來再跟你們說說,請你們來吃席!”
那嬸子聽了也覺得自己這樣問不太好,便沒再追問。人家只是說了要提親,且還是只山子自己說的,萬一傳出去這親兒沒提成,就壞了人姑娘名聲了。
田氏小聲問兒子到底是哪家姑娘,怎看上的,可跟人說過話?
柳丫一個人玩著轉著有些累了,停下突然看到地上那四個黑色的果子,她不知為何覺得特別親切,鬼使神差地走過去蹲下,呆呆地看著四個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