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燕氏怔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就在前一秒,她一向乖巧(來自老母親厚厚的濾鏡)的女兒正壓坐在一個全身綠衣的少年身上,少年的衣衫不僅凌亂不堪,而且碎了一片,露出了白生生的肌膚。
曹燕氏看著急急忙忙站起來向她解釋的女兒,一時間嗓子發(fā)干,不知該說些什么。
“含光,你…你們……”
含光剛想同母親解釋清楚,只見上一秒還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少年聽了含光喚的一句母親,忽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直直的沖著曹燕氏跑了過去。
“姑姑,我是驚雪啊!姑姑!”
曹燕氏一聽,瞬間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母親…”
“夫人…”
“姑姑…”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含光的院子瞬間亂作一團(tuán),終于是把曹燕氏送到了含光的屋子里。
燕驚雪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可憐兮兮的感覺。
含光狠狠的剜了燕驚雪一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這……姑姑這是怎么了?”燕驚雪有些疑惑,他明明就喊了一聲姑姑啊。
“呵,怎么了?燕驚雪你個蠢貨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就不會等著我解釋清楚了,再上去認(rèn)親嗎?”她們兩個人剛剛那么尷尬的樣子,母親……應(yīng)該是……太驚嚇了?
說起來她和燕驚雪算是表親,就算是結(jié)親也沒什么可詬病的。
她是沙州的獨(dú)苗苗,將來女承父業(yè),招婿成家,執(zhí)掌沙州大權(quán);
燕驚雪是燕州的小少爺,上有兄長承爵繼業(yè),將來只需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個紈绔。
站在長輩的角度,她若是和燕驚雪成親,兩州結(jié)盟,親上加親,再合適不過。
雖然,她對這個除了一副好皮囊之外一無是處的蠢貨沒什么興趣,但她也確實(shí)有點(diǎn)搞不明白母親為何暈倒了。莫非是…太驚喜?
“嗯?剛剛……曹含光你罵誰呢?大清早誰知道你發(fā)哪門子的瘋,我好好的和你打招呼你打頭就給我一腳!”燕懟懟表示他也很無辜好嘛!
“無論如何,燕驚雪你給我等著,母親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廢了你!”含光微笑著放下狠話,衣袖一甩,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去看望曹燕氏。
燕驚雪:……
怪我咯?
見含光去看望曹燕氏,燕驚雪也擔(dān)心曹燕氏被嚇出什么事兒來,連忙踉踉蹌蹌的追了上去。
看這躺在床上的曹燕氏和已經(jīng)視他若無物的含光,燕驚雪莫名的想哭。
他是真的委屈。
今天一早,他記得父王不經(jīng)意間提起過姑姑最喜歡綠色,所以他才叫伺候他的人給他尋綠衣袍的。
他的行李在路上被搶了,準(zhǔn)備的衣物自然也沒了。
當(dāng)他興沖沖的去找曹含光讓她帶著他早些去見姑姑的時候,那個瘋子突然踹了他一腳,疼倒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衣衫臟了。
從小到大他都沒受過這份子委屈,自然是想和曹含光拼命的。
誰成想這個粗俗的女人那么狠,直接扭轉(zhuǎn)戰(zhàn)局不說,還撕破了他的衣衫。
誰又成想這個節(jié)骨眼兒姑姑尋過來了,他自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聽見曹含光叫母親,一聲姑姑就那么脫口而出。
結(jié)果…….不知怎的,姑姑她老人家就暈過去了。
啊啊啊,他最近是招惹了哪路神仙,當(dāng)真是諸事不順!
燕驚雪就那么一直委委屈屈地盯著含光,含光憂心母親,念了三遍清心咒才忍住了把他扔出去的沖動。
兩個人就這么相互折磨著對方。
直到床上的曹燕氏悠悠轉(zhuǎn)醒。
“母親,您醒了,您可嚇?biāo)牢伊?,剛剛我就想告訴您那都是誤會,我就是和表弟切磋切磋,誰成想他那么弱?!焙忾L舒了一口氣,穩(wěn)如泰山的扯謊。
畢竟,這個理由,你好我好大家好。
“姑姑,您……您沒事吧?您還記得我嗎?我是驚雪,小的時候,您見過我的?!毖囿@雪有些忐忑又滿懷期望的看著曹燕氏。
曹燕氏看著眼前惴惴不安的少年,穿著一身有些不倫不類的綠衣裳,可少年模樣生的好,愣是穿出了幾分俊秀的味道。
其實(shí),一開始看見他和含光那般模樣的時候,說不驚心是假的。他們倆若是在一起…那就是……唉。如今這股勁兒也緩過來了,想來也是她太過激動了。
說起來,都是上一輩子人造的孽。
“你是……驚雪?”曹燕氏看著他,不覺的濕了眼眶。眼前的少年,像極了他的母親云氏。
那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性情相投的閨中密友了,也是在她為著情愛迷了眼時想要狠狠的打醒她的人。
年少時兩人結(jié)為姐妹,后來她的姐姐成了她的嫂嫂。
可惜,她到底辜負(fù)了她,也徹底傷了她。
“姑姑,是我!”少年急忙回答她,一雙澄澈的眸子里滿是歡喜。
“好孩子,快過來讓姑姑看看?!辈苎嗍蠐纹鹕碜樱葠鄣?fù)崦倌晔煜さ拿佳邸?p> “姑姑,剛剛……是我嚇著你了嗎?”小小的少年依舊沉浸在愧疚和委屈里無法自拔。
“剛剛……怎么會呢,姑姑就是太激動了,都是含光那丫頭的錯,也不好好同我解釋解釋。”曹燕氏覺得這孩子這么乖巧,剛剛明顯就是含光這丫頭欺負(fù)他。
背鍋的含光:……
是我不解釋嘛?您老給我解釋的機(jī)會了嗎?
好氣哦。
“就是就是,表姐剛剛說是我嚇著姑姑了,可把我嚇壞了。明明是表姐不分青紅皂白的踹我,姑姑你看看我這身上的泥印子,可疼了呢?!闭业娇可降难鄳粦辉诰€告黑狀。
含光:……
我就靜靜地看著你開始表演。
“嗯?含光欺負(fù)你了?”曹燕氏想了想含光平時的暴脾氣,覺得這事兒她閨女能干出來。
曹燕氏轉(zhuǎn)眼看面無表情的含光,問道:“含光,是你欺負(fù)表弟了嗎?”
含光內(nèi)心慌得一批,但是依舊耿直的搖了搖頭。
“嗯?真的?”曹燕氏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的燕驚雪,不由懷疑。
含光:我就笑笑不說話。
“那你倒說說,剛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來龍去脈都給我說清楚了”曹燕氏愛憐地摸了摸燕驚雪的頭發(fā),看著他如一頭幼獸般趴在她懷里,只覺得這孩子真是乖巧極了。
唉,像這樣乖巧的孩子,含光這么舍得對他動手呢。
含光看著燕驚雪背著母親給了她一個挑釁的表情,莫名的心累。
果然,不能同蠢貨計較,不然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也變成了一個新鮮出爐閃閃發(fā)光的蠢貨。

山禾女鬼.
唉????更新之難,難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