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梁猶如一記重拳加身,他對蘇明遠的逼問無話可說,但回憶總是不肯安分。
剛到臺灣時
“以后你就跟著我,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讓你餓著肚子”。
不愿意練習刀槍時
“你不試著改變,怎么應付暗箭傷人?”
舉棋不定時
“萬物皆不為我所用,萬物皆可為我所用”
季梁輕聲長嘆,師父的話生動的好似就說在昨天,師父也好像就生動的站在眼前。季梁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師父還活著,會怎么回應如今自己的一腔執(zhí)念。
過去的早已過去,回憶只是回憶,回憶不具備任何力量。
“蘇明遠,為報恩義我這10年做牛做馬,嘔心瀝血也盡夠了。我并不欠你的!”
“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差點把自己撞死,公司你不管了?我你也不管了?還有一大幫指著你活的兄弟呢?在臺灣你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賤?人家明明就不要你!季梁,你醒醒啊!”
蘇明遠的話激烈撞擊著季梁的耳膜,他可以不在意蘇明遠的因憤恨沖口而出的看似胡說八道,實則一語中的。但卻忍不住去看向周一,那個縮在沙發(fā)一角始終不發(fā)一言的周一。季梁知道,任何豪言壯舉都打動不了一個理智且時刻清醒著的女人。她甚至還會笑你,你自找的而已!
但季梁沒有辦法!
“好啊,你要走是吧?來,你先殺了我”蘇明遠突然竄到季梁面前,將手中的刀遞向他:“來啊,殺了我。”
季梁被逼了一個踉蹌,待站穩(wěn)后怒火攻心,許是因為周一的無動于衷太過刺眼:“蘇明遠,我警告你別在鬧了,別在鬧了你聽到?jīng)]有?”
“警告我?你不過是我爸養(yǎng)的一條狗,不對,養(yǎng)的狗只知道對主人搖尾乞憐,你他媽還想警告我?季梁,你該死!”
季梁沒有想到,從小對哥哥言聽計從的蘇明遠,有朝一日會把刀刺向他。蘇明遠用盡了全力,快進快出沒有絲毫恐慌,倒像是長年累月精于此道的老牌殺手。可他明明從來沒有過,他恨毒了季梁的說走就走,留給他一大片無從下手的攤子。
周一驚呼一聲,忙撲過去接住季梁正欲倒下的身體。
“蘇少爺,得饒人處且饒人呀”沈翹人未到,聲先來。
蘇明遠緩緩起身,眼神中一時的倉皇悄然轉換成了狠厲。他不認識沈翹,但看對方氣勢,自知不是普通人。然而知道是一回事,把不把她當回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處理自家的哈巴狗,跟你有什么關系?”
沈翹并不動怒,好脾氣的沖蘇明遠一笑:“要說關系,倒還真有一點。季總曾經(jīng)救過我女兒的命。與情與理,我都該保他今日無虞!”
“就憑你?”
“單憑我一個女人自然不行,不過我門外的一幫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不知你有多少人可供折損呢?蘇明遠,今天你讓我保,我得保。不讓我保,我也得保!”
兩人一來一回,唇槍舌戰(zhàn)。周一只覺得聒噪,她快速拿來常備在家里的急救箱,剪刀消毒后剪開季梁的上衣,再將大量的碘伏倒在傷口處,周一此刻滿是慶幸,想著大瓶比小瓶便宜,她購買的碘伏是兩斤裝的。若不是季梁這一遭,也不知要用到猴年馬月去了。碘伏很快將血沖干凈,新一輪的血又汩汩的流淌出來。
混街頭討生活的人都知道,刺人與砍人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砍的渾身是血其實基本都是皮肉傷。而直接刺進去,往往一刀能要人命。蘇明遠這是起了心要與季梁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