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富可集團是臺灣一個成功的地方企業(yè),那么環(huán)宇國際就是上海的一方巨擎。
其創(chuàng)立者梁安明生產建材起家,00年代企業(yè)版圖已拓展至房地產開發(fā),醫(yī)藥,電器銷售等等為一身的上市集團公司。
2002年環(huán)宇國際股權更替,總經理萬曉就任新一任董事長。
2003年萬曉遭前任董事長梁安明槍殺于辦公室內,梁安明當場飲彈自盡。
環(huán)宇國際一時風雨飄零,尚在月子中的沈翹迫于壓力,出面坐鎮(zhèn)。
方保住大廈不至傾斜。
可女人終究是女人。她為人柔和,連樓內的清潔工都禮遇有加。近年來隨著年歲的漸長,更是對集團派系之爭無比乏力,束手無策,乃至于牽連自己唯一的女兒后方如夢大醒,并痛下決心著手料理紛爭。
環(huán)宇國際核心管理層顯著分為兩派:一派是前任董事長萬曉的歷史遺留,時任總經理的蔣一帆便是其中代表。另一派自然是現(xiàn)任董事長沈翹經年提拔的干將,屬到任不久的行政副總經理季梁最為顯赫。
但這個最為顯赫,相比季梁在臺灣富可集團的絕對話事權卻是可笑的。
在季梁第一次參加環(huán)宇高層管理人員的例會上,他的頂頭上司,只比季梁年長8歲的總經理蔣一帆當著全與會人員出言諷刺:以為自己是力挽狂瀾的英雄,不過是扎在女人堆里的白面書生!
彼時的季梁一語不發(fā),神情漠然。
沈翹稱病未到場,所有的沈派追隨者亦無一人發(fā)聲。
東風以其強勁的勢頭絕對性的壓倒了西風!
其實季梁心里比誰都明白,無論是沈翹真心賞識也好,還是用他來平衡蔣一帆也罷!他既來了,現(xiàn)在就不是貿然出頭的時候。
內斗嚴重桎梏了整間公司的發(fā)展。外人看著風光無限,其實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霸主地位。
早年賴已起家的建材生產廠,利潤一年不如一年。加上沈翹上任后漸漸志不在此,工廠關張也是一家又一家。目前維持生產的竟只剩一個廠房,又因頹廢之勢失了名氣常年投不到標,慢慢也走向了停工停產的邊緣。
家電銷售這一項上,環(huán)宇國際控股的電器品牌在上海雖開有多家連鎖門店,采取薄利多銷的經營策略,早幾年也是風頭無兩。但依然擋不住數(shù)幾家競爭對手的異軍突起,本地的大東,一寧在沈翹忙于內訌,自顧不暇中迅速搶占市場份額,竟逐漸與環(huán)宇電器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待沈翹察覺時已為時晚矣!
季梁花了兩天的時間看完了近年來的財務報表和銷售數(shù)據(jù)。不得不承認,環(huán)宇的問題比他想象的更為嚴峻!
蔣一帆在散會后眾人離場時,刻意大聲吆喝的那句“亂七八糟,一踏糊涂”落在季梁耳朵里就尤為刺耳!
大家魚貫而出之際,季梁悠悠然道:是你無能而已!
初來乍到,向來無所作為,對工作并不上心的季梁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所有聽到的人都怔住了。他本人卻并不在意,邁著大長腿施施然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百忙之中也不忘抽空給周一去了個電話:“你回家了嗎?”
周一昨晚夜班,第二天上午還要查房,下醫(yī)囑,基本忙完也就中午時分可以下班了。
季梁比周一自己還要清楚她的倒班表!
“沒呢!”周一的話已經說的有氣無力了。
季梁如何聽不出來她的疲憊:“你別開車,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沒那么嬌弱!”
“一一,我寧愿你嬌弱,至少你還有需要我的時候!你總是逞強,讓我覺得我這個男朋友對你來說可有可無!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又是耍賴的語氣,周一疲于爭辯:“好吧,我收回我說的話。不過這次真的不用你來接,我下班還要開會,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所以……”
邢知意敲門進來時,季梁打了個手勢示意她稍等。
“你都已經熬了快30個小時了,下了夜班不是應該早點回家休息嗎?開什么會?”
這一通電話在邢知意進來后仍墨跡了近5分鐘才放下。
邢知意向來知道季梁是個唯女友至上的人,她見證了季梁從臺灣來上海的整個過程。
剛才那通電話里,他說的居多,說的也盡是一些瑣碎事,語氣熱絡,臉上堆滿了笑意。饒是邢知意職場打拼多年,一顆心早已堅如磐石,此刻也不得不說是動容的!
“蔣總請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請?季梁冷笑出聲。環(huán)宇國際占據(jù)整座大樓,足足68層。傳播信息速度倒是真快!
總經理辦公室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不動聲色這么久原來也不過如此!”
季梁只沉默不語。微笑能解決很多問題,沉默能避免很多問題!
“你既然覺得自己是superman,那就拿出點真本事讓我們瞧瞧!逞一時口舌多無趣!”
“好!”季梁注視著眼前戲虐的一張面孔,微笑答道。
蔣一帆不笑了,隱去笑容的那張臉陰沉如墨,他分明是長得好看的一個男人,單單看去,剛滿40歲的他保養(yǎng)得宜,與季梁不相上下。
“聽聞最近大東電器與一寧已經達成了收購協(xié)議。蔣總,臥榻之側,豈有他人酣睡之理?”
“你說什么?”
“看來蔣總都沒收到消息,嘖嘖!更別說應對之策了?”
“既然協(xié)議已經達成,難道你還有辦法?”
他第一次對這個搶占份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季梁隨口反問了一句,“蔣總覺得呢?”
蔣一帆目送季梁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道:“登高亦跌重,你可千萬別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