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客廳,從窗戶傾瀉出去。
此時客廳里彌漫著飯菜香。耿相憶和耿母正坐在餐桌前吃晚飯。
當志愿者以來,耿相憶每天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幾乎都已經很晚了,因此也就經常趕不上和耿母一起吃晚飯,而今晚總算是趕上了。
耿相憶盛了一碗排骨煨藕湯,津津有味地喝著。
耿母最拿手的湯,就是排骨煨藕湯。正巧,耿相憶最愛喝的湯也是排骨煨藕湯,這點和耿父一樣。因此,每次看到耿相憶大口喝湯,耿母都會由衷地感到慰藉。
“阿憶,你的腳傷好了嗎?”耿母問。
耿相憶正用筷子夾起一個排骨,細細地啃著。
“好了!現在一點事都沒了!”
“看來那個祛痛氣霧劑還是挺管用的!”耿母說,“對了,那個祛痛氣霧劑呢?用了之后,可別亂扔啊,把它歸置到藥箱里!”
耿相憶的手頓了頓,耿母并不知道她已經把那瓶祛痛氣霧劑給肖恪了。
耿相憶隨口說道:“媽,那瓶藥,我用完了。”
“這么快!”耿母并未對此懷疑,“那看來改天上街的時候,要買一瓶回來!”
在耿母看來,按照耿相憶這種毛躁的性格,指不定哪天她又給弄一個傷回來,家里必須常備跌打損傷的藥才穩妥。
“鈴鈴鈴——”
忽然,客廳里的座機響了起來。
耿相憶丟下骨頭,走過去接聽。打電話來的是宋禹。
兩人一頓閑聊,先是聊起了昨天晚上喝酒的事。
老實說,耿相憶已經完全記不起來喝酒后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聽耿母,她是自己走回來的,還害得宋禹好找一頓。
相比耿相憶睡一覺之后就沒事,宋禹就顯得稍微凄慘了一點。昨晚耿相憶把他當成肖恪,揮拳頭暴打一頓,被打的那邊臉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
宋禹經不住吐槽道:“耿相憶,你真該看看你在我的臉上留下的杰作!”
耿相憶坐到沙發上。
“怎么,我昨天下手很重嗎?”
“你說呢!現在我的左右臉明顯不對稱,還好最近不用出門見人!”
耿相憶促狹一笑,說:“要對稱還不簡單,我幫你把另一邊臉也揍兩拳,保證對稱!”
“……”
其實,宋禹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問耿相憶,于是言歸正傳。
“你今天過得怎么樣?”
耿相憶的手指正撥弄、纏繞著電話線。
“就那樣唄!還能怎樣。”
宋禹挑了挑眉,說:“不對啊!你們那些隊員沒有照顧你嗎?”
耿相憶覺得宋禹這話有點莫名其妙。
“人家憑什么要照顧我?”
宋禹理直氣壯地說:“因為他們昨天拍著胸脯,答應過我的啊!”
“什么?”
耿相憶纏繞電話線的手指陡然停止撥弄,想起了今天隊員們的異常舉動。
“難道今天的事情和你有關?”
宋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隱隱感覺到耿相憶說的是什么事,卻故意問:“今天發生了什么事?”
耿相憶一本正經地問:“你是不是跟我那些隊員說了什么?”
宋禹毫無隱瞞,反而還有點得意。
“對啊!我昨天去找你的時候,拜托你的隊員們平時多照顧一下你!不然,你以為我用一大半零花錢買吃的喝的,是為了什么,不就是想你在隊里有個照應嘛。當時他們可拍著胸脯答應我的!怎么樣,是不是很想謝謝我?”
終于找到幕后主謀了!耿相憶把所有的氣運到喉嚨,怒吼道:“我謝你個頭啊!”
宋禹的耳膜幾乎都要被震破,立刻把電話聽筒拿遠了一點。
“怎么了?”宋禹把聽筒放回到耳邊問。
“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做,差點讓肖恪把我趕回家了!”
宋禹不明所以。
“我不就只是托別人照顧一下你嘛,他憑什么把你趕回家?再說他有什么資格這樣做?”
“我們這個志愿隊是他和他哥組建的,你說他有沒有資格!”
宋禹咽了一下唾沫,說:“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至于因為這點事就把你趕回家吧!他這個人也太沒有人情味了吧?要是他真把你趕回來,大不了咱們不干了,怎么當個志愿者還要受這份氣!”
耿相憶扶額,說:“你是有多想我被趕回來啊!也不想想那樣多丟人!”
此時,耿相憶真是又氣又感動,她當然知道宋禹是好心,只是一不留神,他就給來了一個好心辦壞事的局面。
宋禹試探性地說:“要不我去給肖恪道個歉?”
耿相憶順勢應了一句:“好啊!”
“啊?”宋禹難為情地說,“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還真打算讓我去道歉啊?”
耿相憶“撲哧”一笑,說:“逗你的!肖恪暫時沒把我趕回家,可是他罰我寫檢討!”
宋禹長吁了一口氣,說:“那就好!反正寫檢討,對你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
“……”
耿相憶掛上電話后,回到餐桌上吃飯。
此時,耿母來了興趣,露出一臉八卦的表情,問:“肖恪是誰啊?”
剛才耿相憶和宋禹在講電話的時候,耿母幾乎是豎起耳朵認真聽的。
“他是我在志愿隊的組員。”
耿相憶覺得奇怪的是,平時耿母可是出了名的健忘。而耿相憶剛才只說了一遍肖恪的名字,耿母怎么這么快就記住了?
其實,耿母之所以會這么快就記住這個名字,是因為除了宋禹之外,耿相憶幾乎沒有在家里提過其他男生的名字。
“他多大了?”耿母問。
“二十四歲!”
耿母點頭說:“那就是比你大四歲!”
“……”
耿母繼續問:“他人怎么樣?”
耿相憶皺了一下眉:“媽,你問這個干什么?”
“媽這不是好奇嘛!他人怎么樣?”
“時好時壞!”耿相憶形容的是肖恪對她的態度。
耿母一副大方爽朗的樣子,說:“有機會的話,請他來家里做客。”
耿母對耿相憶的朋友,向來都很熱情好客。因此,耿相憶并未多想,扒拉了一口飯,說:“他已經來過了!”
“來過了?”
耿相憶這才想起來,耿母并不知曉,之前肖恪到家里來,要回他的狗牙項鏈的事。
“改天吧!如果他愿意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