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柏!”
白柏正在食堂和人談笑,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喊他。
一個防護服走過來,拍了一下白柏的肩膀,說:“我剛才看到有人在你的車周圍鬼鬼祟祟的。你最好去看一下!”
白柏聽后,猛地站起身來,朝停放車子的銀杏樹林蔭道跑去。
昨天被人偷了錢包,白柏心里已經夠心疼的了。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現在是真的怕再遇上小偷。
可當白柏急急忙忙地趕到車旁的時候,別說鬼鬼祟祟的人,連個人影都沒看著!
肖恪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把車靠邊停下。
“我去接個電話!你待在這,別亂跑!”
耿相憶點了點頭,心想我又不是小孩,怎么可能會亂跑!
肖恪下車,往車后的方向走去。
耿相憶百無聊賴地找了一張CD播放,一首古典樂立刻在耳畔響起。
耿相憶不太喜歡這個風格的曲子,于是按了按鍵,換另外一首,結果是同樣的曲風。
一直跳到最后一首,依舊是古典樂。
后來,耿相憶才知道肖恪把不同曲風的歌曲歸類起來,而這張就是專門歸置古典樂的CD。
最后逼得耿相憶索性換上了另一張CD。
新換上的CD,第一首歌就是節奏感強的流行樂。耿相憶總算拿開了放在快進鍵上的手指,跟著曲調,打著節拍,身體不自覺地扭動起來。
此時,不遠處走來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
這若是放在平時,耿相憶多半是不會注意看的。
可現在不一樣!疫情期間,街上冷冷清清,很多時候一整天都見不到一個人。
因此,這個獨自走在街上的人,格外顯眼。
黑色夾克一直朝這邊走過來,最后在距離車頭僅剩一步的地方,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耿相憶頓時目瞪口呆,心里暗自思忖道:這車動都沒動一下,他怎么就倒下了?這演技也太假了吧!
耿相憶決定去會一會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黑色夾克正躺在地上呻吟。
耿相憶故作關懷地問道:“大哥,你怎么倒在這里?”
黑色夾克舉起一個手掌,說:“這個……”
“要這個數?”耿相憶才不管他是要五千塊還是要五萬塊,就直截了當地說,“大哥,別演了!剛才駕駛座上沒有人,根本撞不了你!”
耿相憶心想,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對方應該臊得想找一個地縫鉆進去。
不料,黑色夾克搖了搖手,說:“這個不關你的事!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才會餓得腿腳發軟!”
耿相憶怔了一下,原來是這么回事,于是連忙扶他坐起來。
耿相憶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地說:“大哥,對不起,我剛才誤會你了!”
黑色夾克有氣無力地動著嘴唇,說:“沒關系!我能理解!”
耿相憶扶對方站起來的時候,對方站都站不穩,只能借助引擎蓋撐著。
“你剛才說,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為什么會這樣?”
黑色夾克低頭嘆了口氣,說:“餐館都關門了,我找不到可以買吃的地方。”
因為疫情爆發,現在街上的商鋪幾乎都已經關門歇業,要找一處吃飯的地方,的確不容易。
耿相憶想了想,打了一個響指,說:“你在這等我一下!”
隨之耿相憶回到車里,把車上的零食通通拿了出來,這都是昨天隊員們給的,自己沒來得及吃。
“這些都給你!雖然都是些小零食,但是好歹可以暫時填一下肚子。”
“喲,真是太感謝你了!”
黑色夾克連連向耿相憶道謝,接著把零食撒到引擎蓋上,迫不及待地撕開一個面包包裝袋,摘下口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耿相憶這才看清楚黑色夾克的樣子,長相不算出眾,卻不乏幾分秀氣,看上去年齡二十多歲左右。從他的口中,耿相憶知道他叫嚴一波。
嚴一波邊吃邊問:“姑娘,你是志愿者嗎?”
“是!你怎么知道的?”
嚴一波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說:“這個時候,除了像我這種在街上轉悠找東西吃的人之外,剩下在路上的人大多數都是志愿者。而且你胳膊上系著黃絲帶,這應該就是志愿者的標志吧。”
耿相憶實在不好意思說,這條黃絲帶只是她為了好辨認,自己隨意系上去的。
耿相憶隨口問道:“你住在這一帶嗎?”
嚴一波的手不禁頓了頓,說:“啊……是!”
白柏在自己的車周圍沒有找到那個所謂鬼鬼祟祟的人,猜測那人應該還沒有走遠,于是一路往前尋找。
沒多久,白柏就看到了前方有一個胳膊上飄著黃絲帶的防護服,那應該就是耿相憶!
此時,白柏注意到耿相憶身旁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直覺告訴他,那個男人絕對不是肖恪。
白柏大聲喊道:“耿相憶!”
耿相憶立刻往白柏這邊看過來,并朝他揮手。與此同時,耿相憶身旁的那個男人也向他這邊看過來。
頓時,白柏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的臉,猛地一驚。難怪那個男人的身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就是昨天那個偷他錢包的人。
白柏的火氣立刻涌上心頭,大聲吼道:“你小子給我站在那里別動!”
嚴一波也認出了白柏,立刻嚇了一激靈,抱起引擎蓋上剩下的零食,撒腿就往前跑。剛才餓得站都站不穩的人,現在腳下如同踩了一對風火輪。
當白柏追過來的時候,嚴一波早就跑得沒了蹤影。
耿相憶一臉茫然,問:“你干嘛追他,他欠你錢了?”
白柏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
“那……那小子就是昨天偷我錢包的人!”
耿相憶震驚不已。
“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那小子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
見白柏十分肯定的樣子,耿相憶對比了一下剛才嚴一波看到白柏的時候,一陣驚慌的樣子,這的確非常奇怪!
白柏恢復均勻的呼吸,直起腰,以過來人的經驗說:“耿相憶,你趕緊看看你的錢包有沒有被他偷走?”
“我的錢包放在車上,他偷不了。”
耿相憶依舊覺得很難相信,剛才那個餓得腿腳發軟的嚴一波,竟會是一個小偷!
“你怎么會跟他在一起?”白柏問。
耿相憶把剛才遇見嚴一波的經過說了出來。
聽后,白柏咬牙切齒,說:“那小子昨天也是跟我來這一套,就連說辭都幾乎一模一樣。”
“……”
沒一會兒,肖恪回來了,見白柏和耿相憶眉頭緊鎖的樣子,便問:“你們怎么了?”
聽他們說了剛才發生的事,肖恪想起在接電話的時候,曾有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慌張地從旁邊跑了過去,懷里抱著一堆零食。現在看來,那個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小偷。
肖恪瞥了耿相憶一眼,說:“你的錢包又沒有被偷,干嘛愁眉苦臉的?”
“我在可惜我那些零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