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內,賀云生正充滿期待的望向天香樓外。
只聞得樓外喊殺聲不斷,門口卻一個人影也不見,忽然一聲哨笛聲響起。
賀云生明白這是敵人求援的哨箭,想到“今天要想生離此地,恐怕比登天還難”。
賀云生下意識的直了直腰干,手上長錘一抖,眼中的畏懼之色盡褪,颯然吼道:
“賀某風雨人生幾十載,現如今兩鬢寒霜,想不到卻要將性命交于此處,也罷,大丈夫生于江湖,終于江湖,總好過枯槁于病榻。”
“罷,罷,罷,今天所幸殺個痛快,能與眾兄弟一起共赴黃泉,實屬我賀某三生之幸。”
花白的頭發,摻雜著血污,凌亂的散在臉上,蒼老和疲憊盡顯于這叱咤一方的梟雄身上。
周圍幸存的江湖人士,也被賀云生這一吼所鼓舞,又重新抖擻精神,聚攏到了他的身邊。
正在此時,天香樓門前殺聲大起,三四十名武林人士踉蹌著沖進了天香樓,緊隨其后,大量鐵血會武士圍涌而入。
“叔父”,賀易芃一眼望見狼狽不堪的賀云生,第一個沖到他的身邊,舉錘擋在他的身前。
賀易芃身邊一名渾身是血,卻依然虎目圓睜,殺氣十足的大漢,挺槍也擋在了賀云生的身前,“幫主,秦雄護城不利,兄弟們都……”。
秦雄說到此時,血紅的眼中不免也有些濕潤。
賀云生伸手按在秦雄的肩膀上,心中萬千滋味涌上心頭。
自賀家從百里家接手涼州以后,提拔重用了不少人,就連秦雄手下帶出來的新兵也有做到千總的了,唯獨秦雄一直都是一個守城門的百夫長,這都是因為秦雄為人耿直忠誠,尤其是對舊主百里玄,總是念念不忘,更是時常到墳前祭拜,這讓賀家對其又愛又恨,愛其忠勇,卻又擔心他對百里家的感情,所以一直棄之不用。
“秦兄弟,賀某這些年糊涂,如今危難時刻,才知秦兄弟真性情,若兄弟不棄,云生愿與秦兄弟結為異姓兄弟,今日同生死,他朝共富貴,如何?”
賀云生此刻生死懸于一線,卻使他超脫了世俗的牽絆,真情自然流露。
“哈哈,甚好,往事隨風,我秦雄自此又多了一位大哥,今日求生不易,愿與哥哥轟轟烈烈一死”。
秦雄長年征戰,早已看淡了生死,今日賀云生一番話又激起了他的豪氣。
此時,包括百里長風和南方四杰雷少天、蔣千鶴,鄭九妹,陳倉在內的眾人,也都受到感染,群情激憤。
“跟他們拼了,殺一個賺一個”。
天香樓二樓的幾扇窗戶同時碎裂,五道人影穿過窗戶立足于二樓憑欄處。
“香凝妹子、九屠師兄可好,想不到此次能和絕塵十六子一起行動,真是榮幸之至啊”。
說話的這位,身形高瘦,目光深邃,高挺的鼻梁呈鷹勾狀,給人一種精明而陰婺的感覺。
這人正是鐵血狼騎會五大狼王之首,魔狼王東方符,站在他身邊的分別是火狼王朱奎、雷狼王宇文拓、雪狼王藍秋月、毒狼王獨孤云。
五大狼王直接負責統領鐵血狼騎會作戰,對上則聽命于三大尊者之一的貪狼至尊。
絕塵十六子則是隸屬于乾坤鐵學會另一分支乾坤盟,成員都是自小就被組織秘密培養,人人身懷絕技,負責暗殺奇襲任務,同樣直接聽命于三大尊者之一的破軍至尊。
兩個分支組織一直各自行事,很少配合行動,骨子里誰也瞧不上誰。
“大哥,給你更正下,不是絕塵十六子了,現在是絕塵八子”。雷狼王宇文拓陰笑著說道。
“你看看,咱們把飛虎幫的十二個堂口都端了,斬了五百多顆頭顱,你再看看他倆,倒把這老兒越殺越精神了,姓蔣的也還活生生的矗在那,就殺了幾個嘍啰兵,唉,怪不得都快被人殺絕了”。
幾位狼王轟然一笑,下面的鐵學會武士雖不敢明目張膽嘲笑,但也都個個表情怪異,奚落之意溢于言表。
“你們……”冷香凝怒目望著宇文拓,手中鐵傘握的格格作響。
疤臉大漢陸九屠示意冷香凝克制。
“也好,既然瘋狗們都到齊了,咱們也別在這礙眼了,老陸咱們走,不過什么人要殺,什么人要活,七殺尊者有過交代,你們這么厲害,想必不需要我來啰嗦”。
冷香凝動了真氣,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著陸九屠。
陸九屠看了一眼賀云生,將金錯重刀往背上一插,跟在冷香凝身后走出了戰圈卻沒有離開,和冷香凝一起遠遠的觀望著眾人。
“三哥,你有點過了吧”。
雪狼王藍秋月,五大狼王中唯一的女性,年齡最小,手上飛鴻劍是貪狼凌云裳親自傳授,手段高深莫測,但與那四個哥哥截然不同,她心性柔善,極少出手殺人。
“這幫家伙,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就是看他們不爽,尤其是這個冷香凝,哪天落到我手里,我倒要看看她浪蕩起來是個什么騷樣子”。
宇文拓陰惻惻的壞笑著。
宇文拓在乾坤鐵血會封號為雷狼王,皆因他擅長輕功,大多數高手只能在空中做出三段飛躍,唯獨他能施展五段,最喜歡在空中攻擊敵人,再加上他善用八寸鋼針暗器,專破護體氣門,護體真氣在他面前形同虛設,一旦動手就有雷霆萬鈞之勢,因而得名雷狼王。
但他為人貪淫好色,每天都離不了女人,因而也得了個淫狼王的綽號。
“老三,我勸你還是別打這妮子的注意,自從破軍至尊下落不明后,這幫人都是直接聽命于七殺至尊的,七殺至尊掌管刑戒堂,你不會不知道后果吧”。
東方符提醒道。
“大哥,放心吧,我現在對她沒興趣,不過眼前的這只小羊羔,您不會阻攔我吧”。
宇文拓兩眼直勾勾的看著蔣千鶴,目光貪厭的在她修長纖美的大腿和香頸上流轉,宇文拓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
“這小娘子真是人間尤物啊,今天我不把她弄到手,恐怕以后魂魄都要丟了”。
藍秋月看了一眼宇文拓,臉上再難掩飾厭惡之意,狠狠說道:
“三哥,你這副德性真讓人惡心,我勸你還是改改這毛病吧,我真怕哪天忍不住,一劍把你宰了或者閹了”。
說著話,藍秋月化掌為刀,在宇文拓面前做了一個切割的手勢。
“你……你敢,看師尊和大哥把你寵的,眼里還有沒有三哥了”。
宇文拓被藍秋月一句話懟的語塞。
“秋月,你三哥這是一種病,女人就是他的藥,沒有藥他會死的,你忍心看著你三哥死啊”。
東方白不想宇文拓太過難看,解圍道。
“哎,還是大哥懂我,我這是治病呢,秋月,你還小,我的事以后你少管”。
宇文拓見有大哥幫他說話,立馬說話都硬氣了。
“那他要是吃了我這副藥呢”藍秋月賭氣的瞪著東方符。東方符轉頭看著宇文拓,宇文拓一臉無辜的說道“大哥,冤枉啊,我……”。
東方符兩手一攤說道:
“秋月,你說的對,這是個隱患,還是閹了吧,一了百了,你動手吧”。
“大哥,你……”宇文拓一臉無辜“哼,我走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們一起出來了”。
說著藍秋月轉身一躍,雙腳在虛空處輕踏,掠身飛出了天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