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憑實力詮釋什么叫癡心無悔
回來的時候司南給李斯坦帶了外賣,但直到晚上,夜幕籠罩這片區域,外賣還靜靜在桌上沒有開封,早沒熱氣兒了。
李斯坦上沉默了很久,他想了一個晚上,最后腫著眼睛去找林晟,“我要出國。”
林晟一大早看見這個熊貓眼魂兒差點嚇飛,捂著心口氣得直哆嗦,手直直指著他,“你你你你你!現在才五點半!有沒有搞錯!”
“我要出國。”李斯坦頂著林晟的怒火,平靜的重復。
完全對牛彈琴!
林晟很無語,反正已經醒了,披著衣服坐在椅子上,“說說吧,為什么?”
……
“為了杜碧菡?”
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可當真正親耳聽見的時候,遲簡還是忍不住反問,“為什么?你腦子進水了?”
李斯坦坐在她對面,他們在湖邊的白色涼亭。清晨的湖面美的像印象派的油畫,遠處還有朦朧的霧氣,湖中的黑天鵝有的還沒醒,頭枕在翅膀下,即便尚在睡夢中,姿態依舊優雅美麗。
“導師也是這么說的,”李斯坦神情懨懨,但瞳孔中的固執如隕鐵般堅硬,不可摧毀,“我意已決。”
喂喂喂。
遲簡無語問蒼天,這亭子很有設計感,幾片并不接合的白板,角度各異,透過縫隙可以看見青天,發著微微的藍,更遠更高處還有幾顆若隱若現的星子。
這是什么白癡設計,既不遮風又不擋雨的。
她發誓自己不是因為李斯坦的愚蠢決定而怒火殃及無辜。
涼亭:……我可不怎么信哦。
平心而論,遲簡不是很能理解李斯坦的所作所為,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可這個愣頭青已經在越來越崩壞的路上越走越遠了,沒好氣地問他,“你做這么多,杜碧菡也不會感動,圖什么?”
快一個月的相處,雖然嘴上總是嫌棄李斯坦呆頭呆腦的,但不可否認,不知不覺她已經把對方放在心里了,實在不想看他犯傻。
李斯坦倒很平淡,“我只是想最后再嘗試一下,如果成了當然最好,也想看看自己能堅持多久。我想,盡管杜碧菡喜歡玩兒,但也有玩累了的那一天,如果她愿意,我會成為她最后堅實的港灣。”
說著,他笑了一下,“如果這是一個賭注,我想試試看。賭贏了,我一生都不會再有遺憾,賭輸了,我也在國外進修,完成了我的學業。我還會回來。”
他明白遲簡怒其不爭的心情,他確實不夠爭氣,雖然不會再因為杜碧菡頹廢,耽誤自己,但是他的心騙不了自己,他還愛著她。
遲簡微微瞇起雙眸,面對這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接盤俠,她差點兒氣笑了。
然李斯坦的表情又那么堅定,她到嘴邊的話轉了幾圈,到底又咽了下去。
“隨便吧,你愛瞎折騰,我管不了,”她涼涼道,“司南呢,知道嗎?”
“今天周二,司南不來實驗室,”李斯坦知道遲簡不會阻止她了,有些欣慰,“我等會和他說。”
“那就這樣吧,”遲簡起身準備繼續晨跑,走了兩步停下來,露出線條稍微有些冷厲的側臉,“你走的那天別告訴我。”
李斯坦抿了抿嘴,“好。”
沒過一秒,身后又叫了一句,“遲簡!”
遲簡有些不耐煩,還是耐著性子轉過頭,目光示意他還有何貴干。
“放心,遲簡,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李斯坦握著拳頭,露出一個淺笑,“傻事做一遍已經足夠,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我才不在意你的生死,”遲簡的嗓音又快又輕,好似半融化的冰棱,黑亮的眸子混合著復雜的情緒,最終擺了擺手,“我走了。”
聞言,李斯坦點了點頭,望著她勁韌纖瘦的背影,胸口好似有一股熱流涌過,無聲地把這份友誼深埋心底,細致而妥帖。
*
出國的那天,遲簡自始至終也沒有出現,作為學院歡送代表的司南去送行,同時傳達林晟的“殷切”囑托:
學成立馬歸國,決不能把人才留給老外!
李斯坦忍不住笑,真是林晟的風格,那副怒氣沖沖的樣子瞬間就能在腦海里出現。
作為傳話人的司南一臉平靜,語氣也沒有什么起伏,臨別之際,墨眸流轉著細微透明的溫情,“學長,一路平安。”
“我會的。”李斯坦笑著點了下頭,平平無奇的眉毛微微舒展,別有幾分動人的魅力,“倒是你,還不準備行動嗎?”
司南摸不著頭腦,卻聽對方道,“我雖然是個榆木疙瘩,不懂人情世故,但跟碧菡在一起的時候,她老是考我她在想什么,時間長了,多少還能看出一二。”
“你喜歡遲簡。”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小學生也認得,對司南來說,卻好像最復雜的代碼,混在腦海中糾纏成一團亂麻,他死機了。
不覺怔住,久久不能回神。
他有心說一兩句什么,但望著對方含笑的雙眸,竟什么也說不上來。李斯坦的目光好似攏著一陣風,輕飄飄,轉瞬無影無蹤。
“遲簡性情堅韌果決,看起來根本不需要男人的依靠,我甚至想象不出她未來是否會有男朋友,”聽到提示登機的電子女音,李斯坦揮了揮手,“好好把握吧。再見。”
司南愣了很久,面前空無一人,俊美的面上少見的露出幾分茫然,似乎剛才的一切,并排而坐的李斯坦,站著的李斯坦,說他喜歡遲簡的李斯坦……都是幻覺。
直到李斯坦已經登機,引擎風葉在遙遠的飛機道上轟鳴咆哮,巨大的民航客機起飛了。
從玻璃幕墻往外看,那飛機遙遙越過了司南的頭頂,他的側影和窗外的藍天白云飛機共同組成一張帶著幾分憂郁的圖畫。
伴隨著飛機劃破長空的呼嘯,他驟然回神,仰頭望著越來越小的飛機。
飛往英國的班機在遙遠的長空拉出一道雪白的云線,好似一條分界,預告著夏末即將過去,秋天到了。
*
李斯坦走后,遲簡用從他那里學到的技巧潛心應用,不僅成功把手機升級到全球99%的人都無法攻破的級別,還悄悄連上了巨型計算機“白鷹”,利用一個微不起眼的端口,讓晝夜運作的“白鷹”以為她是內部核心人員,成功登進暗網,應用超級算法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果然,巨型計算機就是好用啊。
遲簡內心微感嫉妒,這也是當初她來W大的原因,雖然實驗室內部防護的很好,信息絕密,網上也沒有“白鷹”的任何消息,但點兒信息這難不倒她。
在對方的電子設備上悄悄放了一個她設計的小程序“追蟲”,設定好潛伏的程序命令,看著屏幕上的幾個小紅點,滿意的勾起唇角。
等著吧,再安詳地悠閑一段日子,很快,你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她和昆楚玉一樣,大多數課都是免修,趁昆楚玉管理公司參考投資風向的時候,她照例在暗網黑客的信息集散地Grey Vally做任務,從默默無名到在Hacker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用了三年。
并非不可以朝夕做到,只是她當時幾乎整天都要陪在昆楚玉身邊,沒有那么多時間進網,而且昆丁山讓她“以一種合理不那么引人懷疑的方式”崛起,她把計劃拉長了三年,代號Knight。
暗網魚龍混雜,Grey Vally也是,有大量搜刮銀行或者醫院用戶信息牟利的“貪婪者”,也有自認為無人能比鉆進美國軍方戰略網絡到此一游的“天才”,有為財團寡頭攻破對家防火墻竊取商業機密摸底線的“鷹隼”,還有全網發送木馬病毒不給錢就搗蛋的“勒索者”……誠然白帽子也有,但面對觸手可得的巨額利益,能堅守本心的人很少。
普通人不知道網絡本身千變萬化的玄機,但黑客們面對眼前赤裸裸的Money,說不心動是假的,如果你每天衣食住行都可以不用花錢,手指敲幾下鍵盤,抓住網絡漏洞,或者創造漏洞,一切應有盡有,干嘛還苦逼逼的過日子呢。
只要敢越過法律那根繩,有足夠能力隱匿,有網絡的地方,就是一個人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