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過年啦
臨近年關,昆丁山又出國了,去英國接手生意,這些都是家常便飯,昆楚玉已經(jīng)習慣了,打算如往常一樣,和遲簡一起過年。
聊如何過年的時候,姜陽碩無意得知了這件事,語氣夸張,“天哪,你們就兩個人一起過年,太心酸了!”
昆楚玉:“……其實還好。”
“不不不,這樣不好,”姜陽碩的頭搖成撥浪鼓,旋即展眉,“這樣,我們一起過年吧,我把司南也叫上。”
“你應該和家人一起,”昆楚玉知道姜家是帝都三大豪門之一,這樣的人家逢年過節(jié)都會有很多人來往應酬,姜陽碩怎么能走開,不贊同道,“我和遲簡一起很好。”
但姜陽碩顯然不這么想,托著下巴想了會兒,咧開嘴笑了,“沒關系,我一晚上不在家沒事,陪你過完年我就立馬飛回去。”
昆楚玉還是推拒,見此,姜陽碩也打著哈哈不再提了,轉而說起別的事情。
本以為姜陽碩只是隨口說說,畢竟他經(jīng)常滿嘴開火車,雖然知道姜陽碩基本不會對她做實現(xiàn)不了的承諾,但昆楚玉還持懷疑態(tài)度,畢竟這是一年最大的節(jié)日,他怎么會不陪家人,而且還把司南也拉過來?
恐怕司南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但真當姜陽碩笑瞇瞇的俊臉出現(xiàn),昆楚玉不由得吃了一驚,感覺世界頓時魔幻了,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大年三十的晚上,九點四十三,家家都在團圓。
在監(jiān)視屏幕上點了開門,姜陽碩和司南提著大包小包進來了,一面說一面哈氣,“外面可真冷。”
說著,他打量著面前豪華的復式三層,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來上海拜訪昆家,還好昆丁山不在。
姜家二少眉開眼笑的想著。
看到扶著樓梯的昆楚玉,一身米色的絨裙襯得她格外溫柔,姜陽碩笑著搖了搖手里的袋子,“我?guī)Я撕枚嗍巢模黄鸪曰疱佈健!?p> 司南單手拎著食材,不動聲色地環(huán)視周圍,剛好和從廚房走出來的遲簡對上目光。
她偏愛黑色冷淡風,如今雖然還是黑色的打底衫,身上的圍裙卻是嫩嫩的鵝黃色,跟她的氣質很不搭,一看就是昆楚玉挑的。
司南心里微微一動,面色不自覺柔和了些。
姜陽碩也注意到了,用力的抿著嘴角,鳳眸彎成月牙,看來憋笑憋得辛苦。
遲簡倒不在意,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就笑吧。”
這句話似乎赦令,姜陽碩哈哈大笑,司南上前接過他手上的食材,涼涼掃了他一眼。
姜陽碩:“……”
遲簡已經(jīng)把餃子包好,準備去廚房整理一下兩個男生帶來的食材。司南跟上她的腳步,與她并肩同行,輕聲道:“我?guī)湍恪!?p> 聞言,遲簡略微有些差異,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司南會做飯。對方似乎明白她想什么,眸光一閃,“簡單的會一點。”
多個人幫忙,她自然不會拒絕,干脆地點點頭。
廚房是寬敞的歐式風格,以白色為主調,干凈整潔。遲簡正切菜,手下翻飛如舞,她微微垂眸,露出一段潔白細膩的脖頸,天鵝一般優(yōu)美,短發(fā)有些長了,碎碎的掛在頰邊,她隨手將頭發(fā)勾在耳后。
余光注意到她隨性的動作,司南神色一動,手下洗菜的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他略略偏頭看向那人,眸中深處似有寒梅初綻,驀然漾出些許溫柔,連空氣也暖了幾分。
切完菜,遲簡一轉頭,看見司南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有些好笑,“我臉上有花?”
司南微微一怔,把干凈飽滿的番茄拿過去,“洗好了。”
在有些透光的紅色番茄映襯下,握住它的手顯得格外修長白皙,指節(jié)分明,幾如玉雕。
遲簡接過去,她的刀工一流,很快,番茄在她手下變成薄薄的片,多米若骨牌似的齊齊碼好。
身邊,司南并未離去。
“還有事?”她略挑了挑眉。
司南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的嗓音仿佛幽谷中的清風,徐徐吹到遲簡的耳畔,“比賽,真不再考慮下?”
女子切菜的手一頓,速度慢了幾分,“沒興趣。”
她雖抬眉笑了笑,可眼底卻沒有多少真切的笑意。
然而,這時司南說了句她意想不到的話,“每年比賽結束當天晚上,你都會在暗網(wǎng)輸出更快的結果。”
這句話似乎一粒石子投入無波無瀾的弱水,看似沒有什么水花漣漪,實則已經(jīng)暗流涌動。
遲簡不動聲色地放下刀,靜靜看著司南。
對方漆黑碎發(fā)下一雙深潭似的眸,似乎悄然落著映入河底的星子,難掩光華。
同時,司南也瞧得見遲簡眸心微細,渾身無形的戒備,籠著淡淡的一層,似有若無。
他放溫了聲音,“幾年前我就開始追蹤Kinght,沒想到居然就在我身邊。”
他的語氣清冷中帶著和緩,確實沒有任何惡意。
都是聰明人,遲簡自知司南言語溫和但實則已然篤定是她,掩飾糊弄沒有任何作用,恐怕適得其反。
她不知道司南下一步會做什么,但對方明顯比她想的更泰然自若,伸手把片好的番茄放進湯鍋里,金黃色的湯汁咕嘟嘟的冒著熱氣,云霧一般裊裊升起,氤氳著他的側臉線條也柔和了幾分。
他表現(xiàn)的這么居家,遲簡也樂得讓位,把圍裙一脫,雙手抱臂靠在大理石臺邊,打量他洗手作羹湯。
“怎么發(fā)現(xiàn)的?”遲簡自認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不可能輕易被人發(fā)現(xiàn),但如果是他的話……她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他的動作專注認真,一絲不茍,明明只是一件煲湯的小事,卻做得如同插花那般賞心悅目。
她沒錯過他話中明里暗里的任何信息,追蹤了幾年,也許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遲簡有些心累地捏捏眉骨。
司南沒有回頭,一邊攪著湯一邊淡淡說,“你攻入尚盈盈的手機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追蹤代碼,雖然只有丁點兒,但與你風格無異。”
“……”
她決定回去就把【追蟲】升級。
正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那邊司南又幽幽來了一句,“所以,比賽……”
“不去。”
遲簡干脆利落地回答,她必須時常跟在昆楚玉身邊,雖然對這種等級的比賽有一絲興趣,但和保護昆楚玉比起來微乎其微。
說著,她抱著雙臂一步步走到司南身邊,查看湯的成色,濃郁鮮香,不錯。她這才繼續(xù)開口,“破解賽題并不表示我對比賽有興趣。”
三次邀請,這對一向不與人交際的司南來說已經(jīng)破記錄了,平日他還沒開口,就有人爭著過來幫忙,但如今他接連邀請三次,卻次次被拒,即便司南知世故而不世故,洞悉人情,從未把自己當做人人巴結的對象,但這對他來說真是恍如夢般的體驗。
不過遲簡與旁人不同,雖然有些輕微的沮喪,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不良情緒,他似乎想為自己找個解釋,“今年形勢不同以往,人手不足,所以……”
“沒關系。”
遲簡明白為什么,李斯坦跟著杜碧菡跑到英國了,尚盈盈坐牢去了,實驗室可謂人丁凋敝,能拉出去的只有齊白和司南。
雖然兩人實力不俗,司南更是個中翹楚,但連參賽人數(shù)也湊不齊,總歸面上不大好看。
她一邊戴手套一邊很善解人意的微微點頭,擺出一副我理解你的模樣,然而不參加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改變。
司南默了會兒的功夫,遲簡已經(jīng)端著湯出去了,臨了,還側身補充了一句,“所以那個國旗掛的是你咯。”
她的語氣沒什么變化,很平靜,但司南從中聽出了一絲極為輕微的調侃。
他有些哭笑不得。
遲簡的敏銳不輸任何人,短短時間就想出他的IP,把這些日子的事情串聯(lián)起來,雖然意料之中,但真聽到這一句話,還是有些驚訝。
既然她不想去,他當然不會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