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會慶安殿
入夜,江恪換了身黑色赤金長袍,穿白衣終究太過顯眼,一躍而上,沿屋脊穿行,如同暗夜使者,卻悄無聲息。到了慶安殿,顧清屋里的燈還亮著,好似
還有和小婉的交談聲,便在門口等著。顧清問了今日見到江恪的事情,和小婉吩咐去采些桂花來,她想著既然江恪不能來,她便做好再讓小婉悄悄送過去
倒也算應(yīng)了她的承諾,只是多日不見確然十分想他。她拿起平日最為喜歡的蜜餞也有些食不知味,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小婉推門出去,離開了房間。不一會
兒推門聲又響起,“小婉,又忘記什么了?”
卻聽見一個沙啞的男聲,“小清。”
顧清猛然抬頭,突然眼睛有些酸酸的,從榻上跳下來跑過去抱住了江恪。江恪用手緊緊箍住她的腰,“小清,我來了。”
“嗯。”顧清從他懷里出來,“可是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寫信告訴你了嗎,有沒有受傷?”
江恪搖了搖頭,“我只是很想你,所以來了。”他又重新將她摟進(jìn)懷里,鼻尖傳來陣陣馨香,“小清,是我不好,一直沒來找你。”
顧清將手搭在了男人的腰上,“我沒有怪你。我本來想明日做了桂花糕讓小婉送去給你,要不然我現(xiàn)在去做?”
她慢慢推開江恪,望向男人的眼睛,“我也很想你。”
江恪心中一動,緩緩向精致的臉上那抹嫣紅逼近,顧清看著眼前俊逸的男人,慢慢閉上了眼睛。唇齒之間的廝磨,讓顧清心中發(fā)麻,她有些不能呼吸。江恪似
乎感受到了,離開了她嬌艷欲滴的唇,他低低的笑著,“小清,要換氣。”
顧清臉愈發(fā)紅潤,像染上了一層桃紅的胭脂,占了便宜還取笑她,便掙脫他的懷抱,越過他,“我去做桂花糕。”
江恪握住她的手,把她掰過來面向他,“小清,這會子去做是想告訴大家我在你宮里嗎?”
顧清面容一滯,笑了笑。“那便明日依舊叫小婉送來。坐吧。”
兩人坐在榻上,她躺在他懷里,格外溫暖。“小清,你都知道了。對不起。”
顧清把玩著他胸前的扣子,“與你何干,人人都可以說話,恰巧被我聽見罷了。”
“他們會安靜的,小清,我不會讓你因為我委屈了自己。”
顧清抬頭看他,“江恪,他們罵我都可以,可是侮辱我母親,”她聲音中帶了一絲哽咽,江恪滿眼心疼的望著她,“我不想就這么算了。”
“你想怎樣,都可以。”江恪攬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你可有致啞的藥?她們這種人,不說話也罷。”顧清的眸子多了幾分凌厲。江恪輕輕地?fù)嶂拈L發(fā),“小清,我來做就好,不要臟了你的手。”
“可是……”顧清還想說什么,頭頂?shù)哪腥宋⑽@了一聲,“乖,我去做,好不好?”她在他懷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恪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額頭。顧清抬眼,“江恪,你會在這兒待多久啊?”
“暫且還不能確定,那日一宮人說住半年,大致差不了多少。”
半年,現(xiàn)在已過去兩月有余,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父皇疑心重,到時你務(wù)必小心。”
他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低低喚她,“小清,”
“你還會回來找我嗎?”顧清看著他的眼睛。江恪啊江恪,你連名字都沒有,此去宮中又兇險萬分,本來便沒有抱著活的希望,可如今,再怎樣他也要同
閻王爺爭一爭了。“會。”
顧清低下頭,在他懷里蹭了蹭,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看到那一剎那他眼底的猶豫,但她寧愿自己是看錯了。
夜已深了,顧清已在他懷里睡著,江恪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蓋好被子。他伸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流連在她的眉眼之間,而后落到她小巧的鼻梁上,
唇上,她長得極好看。今日問他的話想來是想要一個承諾吧,他卻連這點(diǎn)都難以做到,也許他本不該來招惹她,“小清,對不起。”
說罷出門,消失在夜里。
顧清睜開眼,一滴淚落在了枕上。他的對不起,恰恰出現(xiàn)在她愛上他的時刻,她又該如何是好?今日他說了好多次的對不起,這句最不愿讓她聽到的,她
卻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