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輕輕抓住男人的手,心頭忽然浮現一事,平復呼吸后問他,“那女人是誰?”
該來的還是躲不過,江恪看著她,“她叫紅苕。”
這么短?只是名字便結束了?他在糊弄她不成。“還有嗎?”
江恪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剛還哭訴不了解自己的女人轉眼便一臉質疑,“有。有些長,我得慢慢說。”
顧清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些,“那便慢慢說吧,有的是時間。”
大概要從兩年前說起。當時正值瀟梧國與胡西國交戰之際,邊境忘簡之地烽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士兵死傷無數,血流成河。瀟梧國勝后,康健的士兵隨
軍隊回京,而這些傷得重的已然被拋棄,他們一些為城中百姓所救,一些因為重傷實在難以生存。而去世的那些,被埋在一個大坑中,再也不能見到家鄉父老。
瀟梧國多年遭戰亂,此景江恪真的已經見得太多了。這一天,江恪再次得到沈炳之命,出谷救人。一路上流民無數,皆見者醫治。人們看到這一襲白衣的少年,
只是跪下高呼“神醫,神醫”。趕到戰場時,以他一己之力斷然救治不過來,他便集結了一些百姓臨時組成救援。一日,一隊百姓前來,說是這死人坑里有聲響。
江恪前去察看,刨開后里頭一紅衣女子奄奄一息,滿面泥濘,見有人來便昏了過去。
眾人皆是一驚,這是昨日才埋進去的坑,一個一個抬進去的人怎么沒發現還有個活著的女子。他們將她抬出,江恪親自診治,七日后方才蘇醒。她說她叫
紅苕,是被強盜搶劫后,劫色時她寧死不從,他們將她打暈后她閉了氣,那些強盜以為她死了,于是將她隨便埋在了一個坑里。江恪當時便覺得其中有些蹊蹺,
倒也沒有多問。之后她便一直跟著他,在他身后默默地照顧那些受傷的士兵們。在差不多結束治療后,江恪邊收拾著要離開。那一晚,紅苕來了他的房間,想要
跟著他一起走。
“官人,奴家在此地無依無靠,就讓奴家跟著您吧。”她楚楚可憐,況且這么些天一直幫他照料病人,既然一個女孩子都如此說了,他也不好拒絕,而且也
沒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便點了點頭,“那你收拾東西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
紅苕面上一喜,忙點頭,“多謝官人。”便告退了。
江恪喚來容誠,“明日出發,帶著紅苕,你一路上多加注意,有異樣就直接動手,不用稟報。”
“是。”
第二日兩人便出發了,中間路過一樂坊,一樂姬再彈琴,紅苕轉頭,“官人可會?”
江恪點頭,“那官人可否教教奴家?奴家甚是羨慕懂樂理之人,不知是否有幸可得官人親手相授?”江恪看著她殷切的臉,罷了,既相逢一場又同行多日,教
她又何妨。當時的他卻也未想到后來的某一天他會遇見顧清,這個讓他想用一輩子去呵護的女人,卻因為這件事同他生氣。之后有時間,江恪便教她撫琴,紅苕
十分聰慧,很快便領教了眾多,曲子也能彈到七八成。
“往后便不用我教你了,多加練習即可。還有一事,我有其他事情,明日就走,不能和你同行了。”他拿出一袋細軟,“這些給你,你找一個好去處立身吧。”
紅苕看著眼前俊逸非凡的臉,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并無多言。也未接過那袋細軟,只是向江恪行了禮,轉身離去了。
江恪看她離去,也并未多言。
這天晚上,夜已然深了,江恪早已睡下。容誠在屋頂百無聊賴,突然他看到一抹纖細身影,在公子房門前徘徊。容誠瞇了瞇眼,縱身一躍。紅苕就這樣進了江
恪的房門,她坐在床邊癡癡地看著眼前人的睡顏,手輕輕地拂過他的眉眼,最后落在他的唇上。“官人,你既要拋棄奴家,可是救命之恩奴家定要,呵呵,以身相
許。”
說罷她褪去自己的衣衫,躺在江恪的胸膛上,撫摸著他的腰身。突然,房門被打開,容誠進來了。
“放開公子。”
紅苕眼中一抹狠厲,好事馬上成了還有人來打擾,她慢吞吞地穿上衣服,“呦,不過是個暗衛,敢攔姑奶奶的路。”
兩人交手的一剎,容誠便感覺到了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女子的強大內力。這一局,怕是要敗。他看了一眼床上不省人事的江恪,想來是被下了藥。
驀然胸口一掌,容誠喉嚨一緊,一口血便吐了出來。他半跪在地上,看向眼前的女人,好狠的招式。紅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若不是看在你一直保護官人,
你以為你還能這般瞪我,呵!”她拂袖,向床邊去,容誠只能用力喊,“公子!公子!”只求公子快速清醒,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