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瑾國,京城。
天空剛微亮,丞相府門前卻早已是人群熙攘。
一名外來人士不明所以,問道:“敢問這位兄臺,丞相府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怎如此大的陣仗。”
被問之人嘖嘖兩聲:“你是外地來的吧?”
“正是,家中有所變故,便來京城投靠親戚,今日剛到,看到這丞相府門前如此多的人,便來看看。”
“這你就不知道了。今日是月公主從炎雪山歸來之日,爾等自是想來看上一看。”
“哦?天瑾國不是只有個三公主嗎?不知這月公主是何人?怎會有如此多人迎接,我方才到來時,好似看到皇家之人也在此。”
另一知情人士道:“公子有所不知。這丞相府大小姐名為楚輕塵,圣上下旨,丞相府大小姐楚輕塵改名為鳳,并封為月公主。”
“竟是如此。可在下聽說這丞相府大小姐不過是丞相與一民間女子所生。怎會有如此殊榮?”
搭話的二人一聽此話連忙捂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快別說了,這話若被別人聽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是為何?”
“看你剛來京城有許多事還未可知,這月公主的生母可不是什么民間女子。而是當今太后的親生女兒。當今圣上的親妹妹。”
“我來說吧。事情是這樣的。當年太后與先皇微服私巡時被人暗殺。而那是太后已有身孕并誕下一女。逃亡時與抱著孩子的奶娘走散了。”
“此時我也聽說過,可那民間……咳,可那先丞相夫人又怎會是當年的女嬰?”
另一人聽的有些著急,便道:“還是我說吧。當年丞相不顧他人阻攔娶了先丞相夫人,誕下一女便是如今的月公主。自產下月公主后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在月公主七歲那年便撒手人寰了。”
“而在先丞相夫人的頭七那日,丞相還在廟里未歸。圣上微服躲雨遇到了月公主,月公主心地善良,便讓圣上進府躲雨并準備了干凈的衣服和吃食。”
“月公主自小酷愛讀書。丞相極致寵愛她,便在她的院子里特意建設了一個藏書閣,特令除月公主任何人不得進入。那日雨下的很大,也不知是不是府內的下人們懶散那日的藏書閣無人把守。”
“微服的圣上無事,不知不覺的便走進了那藏書閣,到了頂層,看到了墻壁上掛著的先丞相夫人的畫像,與太后年輕時容貌一般無二,看得入神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圣上的思緒。”
“此人啊,正是月公主!月公主問圣上為何在此處,還盯著她娘親的畫像一直看。圣上看到她手上的鐲子時,很是激動,那鐲子上刻著錦鯉戲荷圖,正是當年圣上欣喜有妹妹時放在先丞相夫人身上的。”
“當日便把月公主帶回了宮,太后看見更是激動不已。下令徹查后,確認無疑。圣上便立即下旨冊封。”
“原來是這樣,那這月公主可是由萬千寵愛于一身啊。”
“不止如此,那日圣上下旨冊封時對月公主說,‘沒有了娘親不怕,以后你就有了一個奶奶和兩個爹爹了。’若是旁人聽到這話恐會受驚。而月公主當時才七個歲,又剛失去娘親,聽到這些是娘親的親人當時就喊了奶奶爹爹。龍顏大悅,特賜名為:鳳。永不需跪拜。”
“只是月公主沒在皇宮住多久,便被炎雪山上的高人收為徒弟帶回炎雪山了,這一去就是五年的時光,現在出山回來,可不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也就是說方才我見的皇家之人是當今圣上?”
“可不是嘛,幸虧我來得早,你可不知道,圣上想要去城門處接月公主呢,硬生生的被丞相給攔了下來。說月公主受不起這般,還說月公主性子灑脫的很,不一定從哪個城門進入,不如在府內等,圣上這才作罷。”
“可惜沒能一睹龍顏……”
幾人還在話語中,便聽到“噠噠噠”的馬蹄聲朝著丞相府駛來。
門前的小廝看到一看到馬車,便朝著府內跑去,邊跑邊喊著:“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而馬車旁兩名女子,偷笑著打著賭。
“落日,你看,我就說丞相府現在肯定被圍得水泄不通吧。我猜主子一會兒肯定直接飛進院子去。”朝陽笑得滿臉得意。
“不,就算圍的水泄不通那又如何?我猜主子肯定是大大方方的走過去。”落日冷冰冰的臉上罕見露出一絲笑意。
“那我們賭二十兩銀子如何?”朝陽笑嘻嘻的說著。
落日應下:“好。”
馬車所到之處,圍著的人便自動讓到兩邊。馬車很快便到了丞相府門口。
“主子,到了。”
落日敲了敲馬車的窗邊。
馬車內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應著:“好……”
車內,楚輕塵一臉的倦意,從炎雪山到天瑾國用上好的汗血寶馬也足足趕了十多天。透著簾子的縫隙看到府上的門匾,用金子寫著大大的三個字:丞相府。
想著自己的家人,漆黑眸子里多了一絲光彩。
她,原本是末日世紀的異能者,在高度的實驗中離世,不知是進了地獄忘記喝孟婆湯,還是未入地獄便直接轉世了,反正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成了襁褓中剛剛出生的嬰兒,卻還有上世的所有記憶,以及那份異能……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馬車上。目不轉睛。
沒一會兒,馬車上的簾子便被人剝開,入目得是一團炫目的紅色,還未待人細看時,那紅色便已成了虛影。
而在后面走著的朝陽卻撇了撇嘴。
“主子真是的,她都那么有錢了還要我賭博的錢,不知道我很窮嗎……”朝陽一副要哭的樣子拉了拉落日袖子。
“主子沒說要你的錢。”落日扯了扯被拉住的袖子很是無奈。
“走快點,我去問問。”說著便拉著落日快速的追了上去。
徒留門外的人從一臉的懵逼,到反應過來,到驚詫不已,再到了然。
剛剛發生了啥?
哦~是月公主。。。
這是怎么過去的?怎么沒有看到人就沒了……
哦~在炎雪山學的本事~可能是輕功……
而,已在院中楚輕塵,看著熟悉的環境,嘴角不由得向上。
身后的朝陽欲哭無淚:“主子,你慢點,我無影步還沒學會呢……”
落日連忙提醒道:“朝陽,此處不是山中,也不是剎王谷,注意分寸。”
楚輕塵回頭看著她們笑著說:“無妨,此處是我家也是你們的家。”
落日聽到這話心里暖暖的,卻還是恭敬的說著:“主子你不能再這樣慣著朝陽了。畢竟不像在山中,若是在此給主子帶來什么麻煩那可不是小事。”
朝陽聽到這話不由得有些低落:“我知道了。”
“你呀!”楚輕塵看朝陽那懨懨的小臉,輕笑出聲,戳了戳她的腦門,笑著說:“剛剛我在馬車上,可是聽到你們打賭了。你們兩個都沒猜對,一人二十兩銀子別忘了。”
朝陽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主子……”
就在這時,一個略微桑啞和藹的聲音傳來。
“小小姐,小小姐是你嗎?”楚忠看著眼前的人兒有些不敢認。
“忠叔!”楚輕塵看著眼前頭發微白的人笑著喊道。
“真的是小小姐,小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楚忠激動的眼角泛起淚光,喃喃道:“長大了,我的小小姐長大了。對了,小小姐,圣上和老爺都在大廳等您呢,您快去吧。”
“嗯,忠叔你先去休息吧,我這邊沒事了就回去找你。”楚忠是她娘親身邊的人,娘親在世時,丞相怕有人在他不在的時候欺負她們母女,便讓楚忠做了管家。
“好,好,你快去吧。”楚忠笑著應道。
大廳內,
主位上的人眉頭微微皺著:“剛剛不是還來報已經到了嗎?鳳兒怎么還沒到?是不是太久沒回來找不到了?”
丞相大人楚毅一陣汗顏:“皇上,這是鳳兒的家,她怎么會找不到路了呢?說不定這都已經到了。”
“圣上,父親,不如我去看看。”楚亦清亦是有些著急。
只是話音剛剛落下,便有個丫鬟走了進來,行了禮就道:“大小姐到了。”
“讓鳳兒進來呀,愣著干嘛?”圣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小丫鬟。嚇得她抖了兩抖。
說著,門外便傳來一聲清脆的叫聲:“爹爹!皇上爹爹!”
先聞其聲,不見其人。
沒一會兒門口便出現一抹耀眼張揚的紅色。
“爹爹!皇上爹爹!”楚輕塵唇角微揚,一抹笑意在唇邊展開。
一身紅衣妖嬈而肆意張揚著,也有著一種冬季紅梅一樣的冷傲。不像一般大家閨秀的柔弱,卻有一種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尊貴和江湖中人的自由灑脫。
一頭墨發柔順的披散在身后。頭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僅僅用一根紅絲帶松松垮垮的系著,以防他們狂飛亂舞。
承載著萬千星辰的雙眸中含著笑意的看著屋內的人,一個個的叫著:“爹爹,皇上爹爹,亦清哥哥。”
“鳳兒,來,爹爹看看,是不是瘦了啊?”誰能想到眼前這一臉慈愛,緊張兮兮的人能是當今殺伐果斷的九五至尊,天凌國的圣上龍傲天?
“皇上爹爹,你看我是不是長高了很多呀,還有些胖呢。”楚輕塵說著話轉了一圈好讓他們看個仔細。
“哪里胖了?是瘦了,當初那炎雪山的老道說了幾句話你就非要拜師,還不讓我們去探望,如今回來了,可不準再走了。”龍傲天很是自然的在她鼻子上劃了一下,旁邊的楚毅看的一陣酸意。
“就只看到了你皇上爹爹沒看到我這個爹爹呦~”
楚輕塵聽到這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那哪能啊?我在回來的路上時可是聽說了,亦清哥哥被皇帝爹爹封為御林軍統領了,一表人才,年少有為啊,我還怕爹爹嫌棄我一事無成呢。”
“你這丫頭爹爹什么時候嫌棄過你?”楚毅笑著應著話。
一旁不曾說話的楚亦清也笑著求饒:“妹妹,你就饒了我吧,一回來就拿我開涮,你現在可是天瑾國的月公主,無念大師的關門弟子,還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就別拿我打趣了。”
楚輕塵一個胳膊挎著龍傲天一個胳膊挎著楚毅,笑的一臉得意的說:“那必須的,誰讓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呢,現在又多了一個,還是御林軍統領的妹妹,嘿嘿。”
楚毅聽著話眼里的笑意絲毫不減,嘴上卻訓斥道:“沒大沒小的,你也不怕被別人說恃寵而驕。”
“我看誰敢說!我家鳳兒連我都不能說句重話,誰敢?”龍傲天一副我照著你,你隨便鬧騰的樣子。
楚毅一臉無奈:“皇上,您也別太慣著她,這剛回來就這樣,過幾天就被您寵天上去了。”
龍傲天哈哈笑著:“我家公主我就寵著,別說上天摘星星都行。”
就在在這時,楚輕塵撇了撇嘴,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爹爹們,我餓了~一路回來我都沒吃東西,肚子都打雞鳴了……”
眾人又是哈哈大笑。
楚亦清:“走走走,早就給你準備好吃的了,全是你愛吃的。”
楚毅:“也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變口味。如果不合口我就讓他們重做。”
龍傲天:“本來想接你直接進宮的,想來你會直接回丞相府,我便把御廚給喊來了。有什么想吃的,盡管說,讓他們去做。”
“好好好,我們去吃飯,吃飯。”楚輕塵笑的格外燦爛,一手挎著一個人的去吃飯了。
門外的落日朝陽便先去了星辰院。
一路上遇到些新進府的新丁、丫鬟在討論,為何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丞相府完全沒有了皇帝的架子。
有人說是因為丞相府正受皇恩浩蕩。也有人說是因月公主的身份,有著各種各樣的說法,在府內、民間流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