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成為了他們致命的弱點。
前來圍殺的人都看出來了,這傅良并不是像碧沉那樣的人物,武功比他們還要弱一些,于是攻擊便全沖著他上來。
碧沉和易池看這形勢,只好將他圍在中間,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此時甲骨斷魂匕再藏已經沒有什么意義,碧沉手一翻,一手拿著劍,一手拿著匕首,殺得無比盡興。
甲骨斷魂匕也不枉十八大武器之名,只要在人身上劃出傷口,那這人離死就不遠了。
甲骨斷魂匕的名聲,不是喊出來的,而是用累累的人骨堆砌出來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匕首何嘗不是。
眾人原本見到甲骨斷魂匕的真身,異常興奮,不料只這一眼相見,就成了匕下亡魂。
著實令人膽寒。
易池看著這匕首也有些許好奇,他也是第一次見甲骨斷魂匕收割人命的樣子。
傅良不太敢動,他被兩人保護在中間,易池和碧沉圍著他轉,他想出手也沒什么機會,雖然他有機會出手也沒什么用處。
不過攻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他看到不少人在屋頂跌落。
住在附近的人聽到動靜,愣是沒敢出來一探究竟。
也有人想要逃離,這時碧沉的銀針就發揮作用了,她干脆把劍高高拋起,而后翻出銀針直接把想要逃離的人永遠留在此地。
笑話,來截殺她,她還會放過他們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劍落,碧沉穩穩抓住,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易池只覺有種別樣的美感,看得竟有些癡了。
傅良被她的一連串動作鎮住,瞠目結舌。
本來順澤客棧出來的人相比山洞前圍攻碧沉的人就少了許多,此時已經被碧沉和易池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易池把劍送入最后一人的胸口,沒再拔出來,而是一腳把他踢開。
“還不出來么?”他對著一個方向淡淡道。
碧沉亦是冷冷地看著。
還有人?
傅良看著二人的反應,一臉茫然。
他沒察覺到附近還有人啊?
“這位兄臺果真是實力高強。”一個聲音自角落傳來,“只是為何不用全力?”
只見一個帶著儒冠的人落在房頂上,吹燃火折子,照出他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傅良緊張起來,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劍。
“這等角色,還用不著全力。”易池從容不迫道。
“……”一直被保護的傅良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沖擊。
“不錯,不錯。”落在房頂的人高深莫測道。
“別裝什么高人,說吧,你是誰,來這里想要做什么。”碧沉可沒什么耐心跟他扯皮。
孫宿看著她,呵呵地笑了兩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蠱蟲。”
碧沉臉色微變。
易池看他一眼,也笑了笑:“奪天門的孫宿?笑面孫儒?”
“你竟識得我?你這般武功,不像是無名之輩,你是誰?”孫宿收起笑臉,有些警惕,肅然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活著回去。”易池原句奉還,語氣倏然轉冷。
碧沉也冷靜下來:“不管你是誰,只要是敵人,就別想活著走出云柳。”
“別別別,我是來談合作的。”孫宿也探清楚了眼前這兩個人的脾氣,放低了姿態,“不如換個地方談?”
他先一步躍下,往一條巷子走去,碧沉和易池相視一眼,只好跟了上去。
“奪天門的人……神丹的消息是你們放出去的吧,我們能有什么好談的?”碧沉見他在巷子停了下來,冷笑道。
“碧沉姑娘這么說就不對了。”孫宿拂了拂袖子,“奪天門要對付姑娘是計策并不是我提出的,恰恰相反,我正想要與姑娘合作,對付……老門主。”
又向易池問道:“兄臺可有興致加入奪天門?若我計劃成功,奪天門必然有你一席之地。”
易池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道:“不必了,一個奪天門,能有多大的位置?難道給我當門主?還是算了,麻煩。”
孫宿總算明白了,他是看不起奪天門。
這就沒法勸下去了。
“是誰告訴你們奪天門有關蠱蟲的消息的?”碧沉問道。
孫宿聞言搖頭:“不知道,關于蠱蟲的消息是老門主給我的,知道這事的只有幾位長老。到底是誰告訴奪天門老門主蠱蟲一事,我等無從得知。”
他想了想,接著補充道:“至于為什么會傳成神丹,我也不清楚。應該是其他四位長老的計策。”
他是讀書人,相比其他四位武功高強的長老,他只是個小角色。
他之所以能坐上長老之位是因為他有足夠的智謀,老門主保的他。
就像他瞧不起其他四位長老,認為他們是莽夫一樣,他也被四位長老瞧不起,認為他只會紙上談兵。
奪天門的崛起他功不可沒,可如今有誰記得他的功績?
權力中心排擠他不是一天兩天了。
所以他才另謀出路,想要把奪天門重新奪回來。
他不在意什么突破天離之境,因為以他資質連天離之境都不一定能達到。
所以,他也不能讓老門主突破天離之境,那時候,奪天門就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老門主現在的這個修為,他有的是制衡之道。
“碧沉姑娘要是與我合作,說不定能知道,到底是誰把消息告訴了老門主。”孫宿轉了轉眼珠子,笑道。
“你知道殷嘲,與我合作,就是和他為敵,你敢么?”
“我自是了解其中的情況,所以要請碧沉姑娘與我暗中合作。姑娘只需保存自身,順便替我殺幾個長老就好。”
“據我所知,奪天門的幾位長老雖然不是天離之境,但離得也不遠了。我殺他們,能有什么好處?何況,他們也沒有那么好殺吧?”
碧沉不傻,可不是孫宿幾句話就能說服的。
孫宿泰然自若道:“當然,作為交換,我可以全力幫你找蠱蟲的消息,包括誰告訴老門主蠱蟲的事,若你要對付殷嘲,我也可以出奪天門十分之一的人。四位長老的行蹤,我可以詳細地給到你。”
“十分之一?”碧沉擦了擦甲骨斷魂匕上的血跡,冷然道:“你玩文字游戲?誰知道你出的十分之一是些什么人,都像他這樣的?”碧沉指了指傅良。
她不屑道:“有什么用?當炮灰?我要五分之一,而且必須有個武功僅次于天離之境的人物,我不管你從哪里找過來。其他人要有什么實力,你應該有分寸吧?”
傅良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有些羞愧。
孫宿撇了一眼傅良,道:“大部分人自然不止有這位兄弟的實力,不過姑娘要價也太狠了,殷嘲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全軍覆沒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奪天門江湖第一的地位還能保得住嗎?”
碧沉不以為然,漠然道:“你以為對付了四大長老后,奪天門的地位就能保得住?”
易池在一旁保持緘默,不過他也認可碧沉的說法。
孫宿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雖然他一點都不想承認他這是在破壞奪天門。
他踱步,思考了好一會,才道:“太多了,七分之一,我能承受的極限了。你也知道,對付四大長老后,我也不會剩下多少人。碧沉姑娘逼得太緊,就不怕我投靠殷嘲么?”
碧沉不太在意:“投靠殷嘲,你可以試試,他要不要你。”
殷嘲喜歡把所有人掌控在自己手里,以孫宿這樣有野心的性子,實力還不高,殷嘲根本不會考慮他。
孫宿尷尬的笑了笑,也知道不太可能。
“六分之一,若事成,我可以替你殺天離之境下的五人,想來我姐姐也會愿意幫你,如何?”
孫宿還在考慮,不斷來回踱步,下不定主意。
好一會才狠下心,拂袖道:“好!希望能和碧沉姑娘合作愉快。”
“如此甚好。日后如何聯系?”
“飛書與我便是,這是我常住的地址。”
孫宿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碧沉。
碧沉接過,詢問了一下易池,得到他的許可后,把她要去的地方告訴了孫宿。
碧沉估計后面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借宿在易池家。
但她也不可隨意地把易池的地址透露給別人,所以才有這一問。
兩人達成協議,道了聲別,孫宿吹滅火折子,身形隱入黑暗之中。
易池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中,偏頭問:“你忘了,我也是你的盟友,為什么不來問我?”
“多一個勢力,多一份力量,何況,你的勢力,是你的,不是我的,萬一日后你不想再幫我,我還要再費力去培養一個勢力嗎?”
易池沉默了。
碧沉也不在意,她并不想完完全全依靠別人,她抬步,往順澤客棧走去。
“我猜,玄隱谷是你的吧,勢力不亞于奪天門,當真是不錯。”
易池跟在她背后,扯了扯嘴角,道:“算是吧。”
“你說,有誰會去和奪天門老門主說蠱蟲的事呢?”
碧沉不等易池回答,接著道:“又有誰知道蠱蟲的事呢?我覺得這人絕對和殷嘲有仇,不然沒必要告訴別人這件事。我記得你和殷嘲也是對手吧?”
易池笑了笑,聲音有些低沉:“我和他確實是對手,你在懷疑我嗎。”
“我不知道。”碧沉的聲音有些縹緲,“如果你想阻止他,大可殺了我,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