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她就被打的遍體鱗傷,衣服和傷口粘連在在一起,扯都扯不下來。
她在牢房里,看著天色又從黑暗轉(zhuǎn)到了白日。沒人管沒人問,此時疼痛已經(jīng)不是最難的了,最難的是饑餓。
老鼠時不時地穿過了地上上的茅草,咯吱咯吱的作響。她向來是不害怕這些東西的,有活物在,總比一個人強(qiáng),就證明她還是活著的。
不知道小萱過了去了哪里,不知道她消失了這么久,爹爹會不會著急。還有,師傅發(fā)現(xiàn)她不在了,會不會生氣她又一個人亂跑。
以前師傅總是說,出去的話一定要讓他陪著,她還毫不在意,看來現(xiàn)在師傅說的話還是要好好聽的。
她癱軟在牢房的一角,看著天色變化。又是一天過去了。
傍晚時分,有個穿著黑衣的男子給她帶來了一份飯菜。白米和白菜,標(biāo)準(zhǔn)的犯人的餐,還是涼的。
“站住,我要吃熱的?!比~小云虛弱的趴在地上向面前那人說道。
“就你現(xiàn)在,給你飯吃就不錯了?!蹦侨怂坪跻稽c(diǎn)憐憫心都沒有,只是自顧自的走開了,鎖再一次的被關(guān)上。
她慢慢的張開嘴,嘴里彌漫著一股血的鐵銹味,嘴邊還殘留著血跡,一張開還有些微微的撕裂疼。
那米飯微微有些硬了,應(yīng)該是放了有些時候。她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到了他們,求財還是害命,倒是給個痛快,何必要這樣折磨她。
飯還是要吃的,她不能死,她得活著。沒有勺子,她就用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往嘴里送。
又是半夜十分,她已經(jīng)睡的迷迷糊糊,冷空氣從窗戶吹進(jìn)來,疼痛減輕了不少。
又是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夜晚的寂靜。
“還能睡著?給我潑醒”又是昨天早晚上的那個冷冰冰的聲音,葉小云現(xiàn)在想想就渾身發(fā)毛。
一陣涼水突然澆到了她的頭上,很快就把她從夢中拉回來。
“別睡了,夜色這么好,為什么不好好賞月?”那個帶面具的男子抬頭,看著夜空中透過的月亮。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么要抓我?”她瞪著他問道。
“別再問這樣的問題了。”葉小云想伸手把他的面具摘掉,誰知道被他一把扼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月光下她的眼睛撲閃撲閃的,興許是流的淚太多,已經(jīng)變得紅腫了起來,不過還可以依稀看出,她長了一雙笑眼。
“你的眼睛生的可真好?!彼难劬φf道。
“你想要錢還是要什么?”她還在繼續(xù)問。
“錢?你覺得我看上去缺錢嗎?”那人雖然帶著面具,但是也可以看出身上穿的衣服,手上戴的扳指,都價值不菲。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為什么抓我?”她不甘心的問道。
面具男子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說“我就想要你?!?p> 若這是一對夫妻之間再月光下說的話,那么定然是很浪漫的。但是現(xiàn)在,她只覺得渾身發(fā)麻。
“繼續(xù)?!蹦悄腥朔砰_她的手腕,轉(zhuǎn)頭了冷冰冰的命令道。
“不要,不要?!彼l(fā)出絕望的慘叫聲,可那人只是往前走,頭也不回,
“姑娘,來吧。”又是那位公公的聲音!
又像昨天一樣,她被送進(jìn)了可怕的刑房,鞭子上還留著昨日的痕跡。
“姑娘,今日老奴也累了,咱們啊,就按昨天的來一遍吧。如何?”公公笑著對她說,好像在講一件天大的喜事。
“我求你了,求你,放過我,我有很多的錢,我給你”她哭著哀求道,昨天的傷口才剛剛結(jié)痂,如果再來一次恐怕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你敢得罪我們公子,就是死路一條。”他又重新拿起了昨天那個細(xì)小的針,慢慢的向她走去。
葉小云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整個身體都在抗拒,她試圖掙脫這繩子,可是綁的太緊,反而把整個手腕都磨出了血泡。
“求你了,不要……啊…”一針下去,昨天剛剛有點(diǎn)愈合的傷口又開始流血,順著指縫再次蔓延而下。
“來,乖,你越掙扎會越痛的哦。那只手,來?!币浑p溫?zé)岬氖峙龅搅怂鶝龅闹讣猓瑒傆幸唤z暖意,瞬間就被疼痛沖刷。
話說的越溫柔,下手的時候就越狠。這是她再次被扔進(jìn)那個冰冷的籠子里得出來的結(jié)論。
身上的傷口和衣服感覺像是長在了一起那樣,扯都扯不動。她用顫抖著的手慢慢從胸口處取了一粒藥丸,那藥丸都已經(jīng)被打成了一半的散碎模樣,沒有水,喉嚨又干涸的厲害,一吞一咽都像是有根針在卡著。
幸好出門的時候還帶了一粒藥丸,否則真的要挺不下去了。
師傅說過,這藥丸可以救命的,不過異常珍貴,他總共也沒煉制幾個。
吞下去后,她感覺身體輕松多了,流血的地方也都開始逐漸結(jié)痂,疼痛也隨之減少…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興許她真的要命喪于此了。不知道為什么,此時她腦子里浮現(xiàn)的,竟然是江逸的那張臉。
她雖然知道自己不能和江逸在一起了,可到現(xiàn)在,她心中還是掛念著他。希望他能和他的那位妻子幸福美滿,又希望他知道自己的死訊后,有一點(diǎn)兒的傷心。
練了這么久的廚藝,是想給他做早飯送過去的,她現(xiàn)在真想想告訴他,沒關(guān)系,她可以等,等她喜歡上他。其實(shí)她騙了他。她們的第一次見面,不是在宮里,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那時候她剛來到葉家,隨著父親去拜訪各家,那時候就見過江逸,他一身白衣,手里抱著一只小白兔,仔細(xì)的撫摸著它的毛,把它放進(jìn)自己的懷里。她當(dāng)時只是覺得,這個哥哥可真是溫柔。當(dāng)時自己年幼,玩耍時不小心掉進(jìn)了池塘,旁人只顧著說話,并未注意到她,只有他奮不顧身的就跟著跳了下去,把凍的瑟瑟發(fā)抖的她撈了上來。
第二次見江逸,是在私塾中。那日她送自家哥哥去念書,坐在馬車?yán)?,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那位少年在和別人談笑風(fēng)生,從那以后,她就會多留意一些了。
第三次見到江逸,是在家宴上。父親宴請朝中其他臣子,她那時候躲在廳里的屏風(fēng)后,看了許久。興許是因?yàn)樘裕蒉D(zhuǎn)頭的時候,竟然不經(jīng)意間和她對視上了,只那一眼,就確定了終生。
她也要告訴師傅,其實(shí)她騙了他。如果真的有那么個問題的話,她也許會回答的是,會。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