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皺著眉頭看著昏迷不醒的池小瑞，池小語在一旁焦急地看著他。
“你哥這病沒得治。”常大夫放下聽診器，“腦袋里的病，現在沒人能治好。”
“大夫，你說要多少錢。”池小語急哭了，“我去湊，我可以賒賬。”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常大夫看著池小語，可惜地說道，“我怕你哥醒了要打我。”
池小瑞一聽愣住了，隨即驚喜地問道：“你是說，我哥還能醒過來？”
“你哥雖然腦子有問題，但是身體好得很。”常大夫遺憾地說道，“禍害遺千年啊。”
池小語聽了不生氣，只要哥哥能好過來，讓他干什么都愿意。
以前池小瑞交代過他，生病了千萬別找鎮子里的常醫生。因為池小瑞在荒野這些年，經常會遇到些草藥什么的，鎮子里只有大夫會要。
跟常大夫接觸久了，池小瑞就發現了他的貓膩。
這貨根本不是什么正經醫生，只不過是借著他醫生老爸積累下來的名聲在招搖撞騙。
鎮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這點，但是真遇到問題，還是沒辦法，只能去敲醫堂的門。
像去年挖煤廠塌方，從土里刨出來十幾個還沒斷氣的，常大夫給他們每人簡單包扎了下，敷了點草藥就打發回家了。結果一個都沒活下來。
找他看病的人越發少了，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卻是池小瑞。
“你哥這個病，得去大醫院看。”常大夫指了指圍墻。
“聯邦里面？”池小語有些發愁。
庸鎮上流民們日思夜想，絞盡腦汁就是期盼著能有一天成為聯邦人，可是那高高的圍墻讓人感到絕望。
聯邦的統治者為了鞏固既得利益，對流民們進入聯邦控制得非常嚴格。
池小瑞在病床上睜開雙眼，感覺像是睡了一覺，看到常大夫那張熟悉的臉，馬上警覺起來：“老常，你怎么在這里？”
“這是醫堂，我不在這里該在哪里？”常大夫哭笑不得。
“哦。”池小瑞爬起身來，看到池小語。
池小語歡喜地迎上來，不等他開口說話，池小瑞搶過他懷里的布袋子，仔細地清點了一遍。
“還好。”發現里面的錢沒有少，池小瑞長長地呼了口氣。
“小語，你怎么能拿咱們的積蓄開玩笑。”池小瑞一本正經地教訓起來。
“這年頭外面的騙子這么多。”池小瑞小心地把錢揣起來，“這是給你交學費的錢。”
池小語有些委屈，但看到池小瑞的舉動，有些感動：“哥，不用這樣的。”
“你閉嘴。”教訓完池小語，池小瑞轉頭看向常大夫。
“老常，前天晚上你偷偷鉆隔壁雜貨鋪老板娘被窩這件事，我可沒跟別人說過。”
常大夫愣了，“隔壁老王都不知道，你咋知道的？”
池小瑞擺擺手，拉著池小語就往門外走去，“你敢惦記小語這點學費，我跟你沒完。”
常大夫看著兄弟二人，陪笑道：“哪里敢，我保證守口如瓶。”
二人出了門，常大夫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在后面叮囑道：“你這病......”
池小語勸道：“哥，你這病得去聯邦里大醫院看看。”
“你看咱們像是能看得起病的人嗎？”黑夜中池小語看不清楚池小瑞的表情，卻聽到他又說道：“以后別做傻事。”
池小語急得帶著哭腔：“哥！”
“沒出息。”池小瑞停下來擦了擦他的眼淚，“你哥沒病。”
以往每次頭疼發作，池小瑞都要休息半夜才能緩過來，但這次不一樣，他隱隱感覺，也許以后都不會再頭痛了。
到了門口，池小瑞沒有進門，他吩咐好池小語關好門，悄悄地摸到了鎮子上最高的那顆榕樹上，找到個樹洞，小心把錢袋子放到里面。
為了防止以后再出現這種事情，池小瑞決定不告訴池小語藏錢的地點。
才進門，池小語神秘兮兮地問道：“哥，錢藏好了？”
“別瞎打聽。”池小瑞拍了拍池小語的頭，“去睡吧，明天還得去學校。”
池小語見到池小瑞好像沒事了，開心地爬上床，“哥，我明天把小羽毛帶回來吧。”
“嗯好。”池小瑞愣了愣，“你跟學校說說，學費的事情再緩兩天。”
“知道了，哥。”池小語蓋上被子，“老師說現在動物們都發生了變異，你出門一定要小心。”
等池小語睡著了，池小瑞默默地翻身起床，他睡不著，因為腦袋里一直有個聲音。
“哥哥，游戲開始了哦......”
那個怪物池小語并不是他的夢境，某種角度上來說，他是真實存在的。
池小瑞閉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在腦海中，混沌里迷霧慢慢消散，在白骨堆砌起來的王座上，池小語手持權杖。
“哥哥，又見面了。”
池小瑞端詳著對方稚嫩的臉龐，即使在這種滿地白骨的環境下，他也很難認真起來。
“我先來公布一下游戲規則！”池小語小臉上帶著興奮，大聲說道：“哥哥，如果你的道歉能夠被對方真心接受，那么我就給你一枚道歉幣。這個游戲是不是很有意思？”
“道歉幣？”池小瑞琢磨了下對方的話語，“我要這玩意有啥用？”
“嗯，也對哦。”池小語愣了愣。
池小瑞發現黑化的池小語是小孩子性格，有些任性的同時又非常在意他的看法。
“如果道歉幣能夠換點什么東西。”池小瑞循循善誘道：“那這游戲才有意思。”
池小語突然笑了，“哥，你真狡猾。”
“哥，你想要啥？”池小語非常配合的問道。
“沒別的想法，我就想搞點錢。”池小瑞不假思索地說道。
外邊池小語還等著交學費呢。
池小語笑瞇瞇地打了個響指，在池小瑞身旁，出現了一臺自動販賣機。
池小瑞湊上前一看，在機器上發現一個投幣孔，目前這機器只能兌換一種商品，就是錢。
屏幕上寫著兌換比例：一道歉幣等于一千塊錢。
“你剛才說，如果有人能真心接受我的道歉，你就給我一枚道歉幣？”池小瑞轉過頭再次確認了一遍。
“是的，哥哥。”池小語肯定道。
“這機器能一直換錢嗎？”池小瑞又轉過頭研究起來。
“怎么了，哥哥？”
“沒事，我怕你破產。”池小瑞意味深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