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著沖進(jìn)絕情谷,身后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夜色濃重,山風(fēng)裹挾著寒意刺骨,四周的林木在黑暗中仿佛張牙舞爪的妖魔。我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生怕那些人追上來。
“快!他往絕情谷去了!”遠(yuǎn)處傳來一聲怒吼。
我心里一沉,絕情谷是江湖禁地,傳聞中楊過與小龍女曾在此隱居多年,后來又因一場神秘變故而荒廢。谷內(nèi)機關(guān)密布,毒瘴彌漫,尋常人進(jìn)去九死一生。可眼下已無路可退,我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闖。
腳下的碎石滑動,我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耳邊呼嘯的風(fēng)聲忽然變得詭異起來,仿佛有人在低聲吟唱。我心頭一緊,正想加快腳步,卻猛然感到腳下一陣震動。
“轟——”
地面猛地塌陷,我來不及反應(yīng),整個人便如斷線風(fēng)箏般墜落。失重感瞬間席卷全身,耳畔風(fēng)聲呼嘯,眼前一片漆黑。我拼命掙扎,想要抓住什么,但四周空無一物,只有冰冷的空氣撕扯著我的衣襟。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重重砸在地上,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仿佛骨頭都散了架。我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頭頂?shù)牧芽p透下一線微光,映出一個幽深不見底的洞口。
我掙扎著爬起身,四下打量。這里是一處天然溶洞,鐘乳石倒懸,滴水聲回蕩在空曠的空間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夾雜著某種奇異的藥香。
我扶著巖壁慢慢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這地方太安靜了,靜得讓人發(fā)慌。忽然,前方一道微弱的光芒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走過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面石壁,上面刻著幾行字跡:
“若你至此,必是我血脈之后。此谷之中,藏我畢生所悟之《神雕訣》,然其非人力可承,需以心印啟之。若遇異象,切莫驚慌,此乃天道試煉。”
我怔住了。這是父親留下的字跡!
我的心跳加快,指尖輕撫那些刻痕,仿佛能感受到父親當(dāng)年的心境。他明明已經(jīng)死了,為何還要留下這些?難道柳如煙說的沒錯?我不是真正的楊過之子,而是某個計劃中的容器?
正思索間,身后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我猛地轉(zhuǎn)身,只見不遠(yuǎn)處的陰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那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人,身形高瘦,面容隱藏在兜帽之下,只有一雙眼睛泛著幽冷的光。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手按在腰間,卻發(fā)現(xiàn)身上沒有佩劍。對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
“終于來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仿佛從地底傳出,“等你很久了。”
我心中警鈴大作,這家伙是誰?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等著我?
沒等我開口,他突然抬手,一道黑色氣流直射而來。我迅速側(cè)身躲避,氣流擦肩而過,在巖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
“你是誰?”我厲聲喝問。
“你不該來這里。”他冷冷說道,身形一閃,已然欺身而上。
我倉促迎戰(zhàn),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對方動作迅捷如鬼魅,每一擊都帶著凌厲殺意。我在狹小的空間里左支右絀,幾次險些被擊中要害。
“你到底是誰?”我咬牙怒吼。
“我是誰不重要。”他聲音森冷,“重要的是,你根本不該喚醒那段記憶。”
我心頭一震,他果然知道什么!
趁著他說話的間隙,我猛地一腳踹向身旁的石柱。石柱應(yīng)聲斷裂,一塊巨石轟然砸落,擋住了他的去路。我趁機翻身躍起,朝著石壁方向奔去。
“別逃!”他怒喝一聲,身影再次逼近。
我拼盡全力沖到石壁前,伸手觸摸那幾行字。剎那間,一股熾熱的能量涌入體內(nèi),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針穿透皮膚,直抵骨髓。
“啊——”我痛苦地低吼,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那股力量在我體內(nèi)翻涌,如同江河決堤,無法控制。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扭曲變形。那個黑影站在原地,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隨即冷笑,“看來,你的覺醒比我想的要早。”
話音未落,他猛然出手,掌心凝聚出一團(tuán)漆黑如墨的氣勁,直取我胸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石壁上的字跡忽然亮起金光,一道虛影從中浮現(xiàn)而出。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楊過!
“住手!”虛影的聲音威嚴(yán)無比,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黑影臉色驟變,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我癱坐在地,心跳劇烈起伏,額頭冷汗直流。楊過的虛影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我,目光復(fù)雜。
“你終于來了。”他說,“記住,你的命運不止于此。絕情谷只是開始,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虛影漸漸淡去,石壁恢復(fù)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但我清楚,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不僅繼承了父親的記憶,還肩負(fù)著某種未知的責(zé)任。
我緩緩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眼中多了一絲堅定。
無論前方有多少敵人,我都必須走下去。
因為我知道,這不是結(jié)束,而是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