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印人
事情越發嚴重了。
老乞丐去世后，幫著處理尸體的兩名壯勞力突然暈倒，人事不知。
幫忙的人也倒下后。
他們的家人陸陸續續出現了和老乞丐生前一樣全身乏力，精神匱乏，食欲不振的癥狀。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整個村子上空，仿佛籠罩一層烏云，不良的情緒到處蔓延。
老娘們把我留在家里，自己出了一趟門。
臨走時倒也沒交待我什么話。
她只是備好了兩天兩人份的干糧，又把青瓦房小院和破草房子的鑰匙都給了我。
老娘們走的時候，我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莫名有些難過。
總覺得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這一去，就再也變不回原樣了。
希望是我的錯覺。
啃著老娘們留下來的一人份干糧，我在心里默默算著時間。
唔……
有點想那個不在家的人。
老娘們給我也留了兩天的干糧。
那么，兩天一到。
老娘們她是不是就該回來了？
老娘們不在家的這兩天，我仍是經常往破廟去。
掃著院子，我回想起破廟里看到的情形，不由得暗暗心驚。
破廟里的痕跡在漸漸變淡。
搖搖頭，我笑自己干活干糊涂了，痕跡怎么會變淡呢。
大抵是錯覺罷。
想想有些好笑，剛開始認識老娘們的時候，因為我偷破廟里的供品，老娘們她還揍了我一頓。
不打不相識。
老娘們那兇巴巴帶點江湖氣的神情，現在我想起來還有些氣惱。
一個女人，怎么就那么彪呢。
嘿嘿，也不單單是氣惱，里頭又好像帶了那么些搞笑的樂子。
因禍得福，我也賴上老娘們了，不虧。
也因此，我還蠻喜歡破廟的。
老娘們之前不怎么喜歡我待在破廟里，卻也不禁止我去。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天快黑了
我快步的往云姨的青瓦房小院子走，想著在天黑下雨之前回到家去。
可往常短短的一段路今天卻怎么也走不到頭。
我給自己壯膽，咬著牙往前走。
一步，
兩步，
三步。
……
對不起，
腿好像有些軟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心里默念：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時。
我仿佛看到不遠處的玉米地里有什么東西出現了。
兩邊荒涼的玉米地，一個青白的影子恍恍惚惚立在那，面容看不太真切，從身形上卻隱隱約約有那么點死去的老乞丐樣子。
說實話，也不知道咋回事，我這時心里并不怎么感到害怕。
我立在原地半響。
看那影子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慢慢我又有了勇氣。
我開始繼續往前走。
動了，動了，那影子動了。
影子慢慢飄過來，一點點逼近我。
我摸不準現在是什么情況，也不好貿然動作。
只是在原地立住，捂住嘴巴不敢出聲。
不是我慫，我這小身板真不夠那些奇形怪狀來一盤子的。
當我停下來時，那影子也不動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鼻子突然有點發酸，眼眶也有點濕意。
也許是因為老乞丐最終沒能吃上那兩個饅頭的緣故吧。
罷了罷了。
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東西找上自己，總歸有些原因的。
我不知道老乞丐模樣的青白鬼影還存不存在理智。
但命只有一條，我不能拿命去賭。
我們就這樣兩兩相對起來，影子好像有點猶豫，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撲上來拿下我。
就在我和影子對持期間，天色由黃昏轉到黑暗。
一個人，和，一個影子相對而立，默默相望著。
氣氛令人窒息，場面也仿佛有些搞笑。
卻沒有人能笑出來。
“噗嗤。”
抱歉，還是沒忍住，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在這種氛圍下笑出聲的。
但樂極生悲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影子突然朝我撲過來了。
我捏住鼻子，試圖突圍逃跑。
我艸！
那影子跟上來了！！！
不過一晃眼的功夫，那青白的影子就攔在了我面前。
影子形狀的青白怪物沒有腳，整個人飄忽著。
這時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皮影戲。
畫幕里影子朦朦朧朧，畫幕外一雙雙大睜的眼睛盯著布上的影子看。
知是臺下客，恐為戲中人。
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回過神，拔腿就跑的我開始奪命狂奔。
事實上。
我不知道死后的老乞丐，能不能稱之為鬼，但能肯定的是：
攔在我面前的這東西，已經不是活人了。
不跑在這等后頭的東西追上來咬我啊。
老子又不傻！
我在前面跑，影子在后頭追。
別追了！
我身上又沒有急支糖漿！
突然有點后悔，很后悔，非常后悔，沒能跟臭道士學術法。
至少此刻，那不科學的東西能給我壯下膽。
二大爺曾經無意中跟我提過一嘴，村子底下，古時是個什么勞子戰場來著。
說是封印著了不得的東西。
一旦封印不穩…….
！！！
我在想什么！
逃命呢，能不能專心點！
晃晃腦袋，別再想桃子了。
長點心吧，這些有的沒的跟你有關系嗎？
我又不是救世主。
趕緊跑才是要緊。
半個時辰后。
我：
內心大喊大叫中，
這個時候，就不能來個高人么！
封印不是還該有人看守么，現在這是放出來了？
傳說中，每個黑暗的封印旁邊，都會有的武藝高強神出鬼沒之守印人呢？
這是飄了？
還是守印人拿不動刀了？
我艸！
你不要過來啊！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救命呀～
此時后頭“呯”的一聲響？！
啊！
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了老娘們的臉。
我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