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希望？”
他無法接受惡魔對于世界本質的理解。
那些伴隨著少年時期的美好，又怎么可能成為被當作是該舍棄的部分。
“你就那么天真嗎？人類。”
“即使進來，也僅僅是作為一無所知的誘餌吧。”
名為安度西亞的獨角獸從那樣的表現就可以獲取很多情報。
對于惡魔，人類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
即使雙方力量層次有著明顯差異，但事實上因為來自天空的限制也不到真正的為所欲為。
門外世界是僅有的凈土，才稍微擁有大聲說話的資本。
“絕對沒可能。”
“人類在怎么都不會放棄內心的堅持。”
“我們早晚會戰勝那么的啊。”
無法給出激動的假象，他在沖出那條隧道前就已經學會平靜。
沖累了。
但那也是真實想法，作為某種信仰的象征和核心人員，他對于世界的未來依舊還是抱有最低層度的期待。
“利益才是唯一的永恒。”
“朋友會背叛，伴侶也會離去，甚至血脈也不能證明什么。”
“能夠長久維持的就只有債主和欠債人的關系。”
他是首次從惡魔口中聽見那些觀點。
絕對的理性。
效率至上。
撇除所有感情就只為了更方便達到目標。
對于手段不作篩選。
“不。”
“人類或許距離完美還有很長的距離，但我們的進步和適應力也是肉眼可見的。”
他原先還想要舉出什么例子。
但腦中就只有叛逆者說過的故事。
貴族和騎士的相愛，在沒有錢以后就只剩下背刺。
還有那枚灰戒指。
連地獄里的火焰都無法把攜帶的執念燒成灰燼。
浪漫的初戀，如同童話般開展的希望。
不正正是被利益所壓垮嗎？
“孩子，嘴硬的樣子還真的有夠可笑呢。”
“你應該明白了我說的才是真相吧。”
“永遠別相信一頭惡魔，除非他或她是以復述的方式講話。”
獨角獸不只是那種重病的逐利者，長期處于被放逐狀態也同時扮演著歷史的見證者。
嗯。
惡魔里面有太多清楚過去和未來的全知者。
雖然安度西亞不是，但曾經的種族經歷也影響著閱讀和研究的興趣。
在來到這里前，休閑活動就只有觀測人類的步伐。
無娛樂，無科技，無經濟。
安度西亞所好奇的更多是在沒有超凡以后的社會發展。
而在乎的就只有那變幻莫測的心。
以及逐漸放縱的欲望。
“人類并沒有像你口中所說的那么沒有價值。”
“我們可永遠都不會走上惡魔的舊路。”
剛剛的無和完全零發展并沒有掛鉤，只是安度西亞不太在意當中的過程和細節。
不像老家伙。
反正作為低等生物的他早已經找不出反駁用的例子。
混亂。
紛爭。
戰火。
誰都不想承認，又誰都無法否認。
“對吧，你果然明白我的話。”
“人類和惡魔就是擁有著同樣劣根性的生物。”
“只是我們更強更直接。”
也更赤裸。
安度西亞眼中的鄙夷是如此地不加掩飾。
會選擇說謊的惡魔始終是少數，大部分也只是不喜歡把唾液浪費在解釋上面。
甚至連路西法也同樣封印住那種能力。
反而依靠難以媲美的肉身和戰斗天賦來做到舉世無敵。
“難道我們就真的那么沒有價值嗎？”
他的內心開始動搖。
安杜馬里出現那天的景象也都還歷歷在目。
恐懼和驚惶。
對于未知的敬畏。
哦，沒有敬意。
教堂原先明明應該要作為被眷顧地，剩下的卻只有來自惡魔的尖叫和狂歡。
就是地獄來客的游樂場。
“嗯啊。”
“忘記了，你應該不是在期待我的同意。”
“但很抱歉，那就是事實。”
絲毫都沒有感到可惜的樣子，安度西亞的眼中反而都開始出現譏笑。
又有什么比看著人類陷入絕望更加可以充當開胃小菜呢？
好戲快要落幕了。
“你還記得我進來的的一句話嗎？”
聽說把那根角磨成碎末，拿去泡水喝就可以擁有特別的能力。
最強的甚至有機會和惡魔抗衡。
但畢竟不附帶永生，就像是那些史詩或神話中稍微有點驚艷的英雄們。
掌控一個時代。
但也就掌控一個時代而已。
“即使你真的能夠把我帶出去也好，可還算不上是值得放棄生命的交易啊。”
“出去就死，那么為什么不留在這里？”
“至于說要出手，我倒是有把握可以擋下任何的攻擊。”
獨角獸在雷蒙蓋頓的爵位不高。
但那還有長期被禁錮在門外無法更新的緣故。
和胖子展現的強大進攻能力所相反，獨角獸本身對于保命這件事情可以說是地獄第一。
連路西法都難以達到。
能力是以那美妙歌聲所喚醒生命。
也是那樣才有能力在門外建立起這么一片綠水青山。
“來打賭吧？”
“就賭我能不能改變地獄。”
他看得出來安度西亞眼中潛藏的殺機。
也同樣想要給自己一些壓力。
“就你的命還不配，但我有個突然想到還不錯的點子。”
“把靈魂獻給我以后，在每次重生的時候都會以瘋狂的屠殺來作為生命結束的伴樂？”
“然后記起現在的自信，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恒久的絕望。”
靈魂附帶各種特別的訊息，有記憶和情緒，也包括像是魂種這種不可取代的核心。
大部分時候都會被當成是糧食，然后又重新投入到生命的下個循環。
花開花落，而再開的那朵永遠都只是相似而已。
但記憶與情緒，以及那些難以用簡單言語所描述的部分…
永遠不凋零。
“只要我同意就會無數次地想起現在。”
“直到你忍不住吞下去為止，這樣的閱讀能夠算是正確的理解嗎？”
雖然說安度西亞已經算是與主流脫節的過氣獨角獸，但對于如何處理材料依舊是有著獨特而不可復制的手藝。
美食家獨角獸有著自己的座右銘，作為雷蒙蓋頓的成員也同樣是有個癖好。
“就一群當惡魔的，你們懂個錘子什么叫上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