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我打探到一些不對勁!”
易巽正坐在一處瞭望高壘上,回頭見無生慌忙忙爬上來,還不住的喘著氣。
“今夜氣氛和往常不太一樣啊,估摸著有好戲看了……”
無生不明白他們公子指的好戲究竟什么意思,只想趕快把自己剛得知的消息告訴易巽。
“公子!今午有一批人馬進來了,就住在離咱們這里不遠的地方。”
“是何方人士?”明明高處風大,但易巽卻還是不停的煽動扇子,似乎只是想表達此刻的心情。
“這…無生只知道他們一行人全都披著白色的披風,并無揚旗豎幟,似乎并不想被人知曉身份。”
“白色的披風?什么樣式?可知來源?”
“無生慚愧,呃,暫且不知……”無生撓了撓頭,“不過他們行為怪異的很,進客房后那些人也不進屋也不脫披風,就蹲在院墻的各個角落和樓閣的走廊外。”
“如此警惕?”
“無生原本想靠近些探聽點什么,但是那里的人跟木頭似的一動不動,面對我送出的金子他們完全也不理會,只用一雙眼睛來回盯著我看。他們一群人看得我心里發毛就放棄打聽了。”
易巽若有所思的收起折扇,“只怕是……四海八方目的皆同。”
“這…公子是猜的嗎?”
易巽閉上眼睛,嘴角微揚起一邊輕蔑的幅度。再睜開眼時,眼睛里像是有一層透明的薄膜在眼珠子上掃過一遍,眼球中央的亮光瞬間聚焦起來。
像是野獸在漆黑的夜晚面臨已知的獵物和未知的風險時,眼神中透出冷冽睿智的精光。
無生見公子不出聲,以為他們公子是不想說,便提道,“公子我這就住進他們隔壁的客房,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刻回復給公子!”
易巽叫住他。
“你不必監視他們!十日后,儒徽將在儒福閣典場舉行關于一場靈獸的競價買賣。”他大笑三聲,“屆時肯定會吸引各方能人異士前來,他們那些白袍子,也不過是被本公子用來相互制約的工具罷了。”
“公子英明!不過無生心中一直好奇著……”
“怎么?”易巽今天心情不錯,他瞥了一眼無生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笑了笑,“你是好奇我為何費這么大勁兒就為了尋找那只靈獸,對嗎?”
“請恕無生僭越,公子身體不好,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尋找那只靈獸?那白澤究竟有何特別之處?”無生怯怯諾諾道出。
“你還記得二三年前,我父親贈予我生辰的禮物嗎?”
“當然了,無生猶記得當年您非常疼愛那只靈獸。”
“它是世間珍稀。”
“公子從小不缺寶貝,何必以身冒險……”
“再多的金銀珠寶在我面前,都不及它一分一毫。我要的,不僅僅是它。”
“老爺交代過無生,一定要好好照顧公子的身體。就在昨日,無生收到了老爺的飛鴿。”
“說了什么?”
“公子,無生無意查看,至于為何昨日沒告知公子是礙于公子身體,見公子心情舒暢,這才……”
易巽神情一變,他意識到應該不會是好消息,便也沒讓無生把字條給他,而是直接問他,“何事?”
“回公子,是夫人傳來的。老爺數月回航前也就是公子走之后,帶回來了一名男嬰。據夫人述說,那便是公子流落在外的親弟弟無疑了……”
無生知道,老爺夫人非常恩愛,可夫人自從生下他們公子后便身落隱疾,再也沒給老爺生下一兒半女,偌大的易家產業只有易巽這一位公子來繼承。
原本是件說不上好也絕談不上壞的事。可誰料易巽在幼時生了一場大病,所有被請來治病的大夫都說他活不過成年。這隱患就此埋下,易巽也一直由專人看管照顧,直到那只能化作人形的白澤靈獸來到易巽身邊,一切都好像不一樣了。
雖然易巽一如既往的身子弱,但有白澤的保護,他也能脫離家中下人的整日看管,和白澤瀟灑在外。可正因如此,易巽這不穩定的身子骨和不務正業的性子,易老爺步入大衍之年,不得不為這偌大的產業作打算。
世事茫茫難自料,易巽會如此也不是易老爺和易夫人能料到的。普通人家都講一脈單傳,香火傳承,更別提易家這在元靈大陸中最有前途的海商家產了。
可這沒人知曉的是,此時的易巽早已經不是易家公子了,他雖然有著易巽的外表,但內里卻是當年易巽喂養的人形白澤。也多虧了這成年之禮,易巽才得以續命。當初因為易巽身子弱,最常吃的食物便是白菜,后來也給那只白澤取名為白菜。
白菜自小也知道自己不平凡的命格。他原本――是不屬于這個大陸的……
這個異世上的白澤分兩大類,一類是由天地精華孕育而出的白澤,另一類是同人一樣胎生繁衍的白澤。二者雖為同類,但性質完全不一樣,前者總有天地間的靈氣,自帶靈力和最高形式的進化本領。
而后者,則只有這個種族遺傳的進化本事,想獲得靈力同人一樣,必須依靠先天資質和后天努力。
可白菜這樣的白澤世間絕有,它的出生必然引來各方的追蹤,至于在年幼時落入何人手中,那就全憑上天的安排了。
易巽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這不挺好的?反正我是個無用的病秧子,只是父親不該這么自私,他應該想想母親的。”
無生見易巽沒發怒,松了口氣,連忙道,“若是夫人早知道,必定會阻撓老爺的。”
“我有愧母親多年的教養,作為兒子的我此時卻不能守在她身邊。”
“公子……無生定會將您這份孝心傳遞給夫人的!”無生說著就從布口袋里掏出了筆和墨。
易巽覺得無生的舉動好笑,制止了他,“我明白你,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只有得到那只將被關押的白澤,我才有機會盡孝道。”
一番沉重的談話到此結束。無生作為易巽從小到大的仆人加知心人,知道易巽定是有什么難以言會的事。而那只能化作人形的靈獸,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公子,在拍賣之前我還是去監視那群白袍子吧。”
“不急,不過是再等區區十日罷了!這幾月之余我都等了,還擔心這短短數日會發生什么不測不成?”
“是公子……”
儒福閣現主人。正是易巽口中惡心人的儒徽,他父親儒慶高才是儒福閣原本的建造者。
儒慶高建設儒福閣本來的意圖。
其實是想將儒福閣打造成一處“儒氏”行宮,類似于當個(土皇帝),打算盛起一方。而儒福閣占據的地勢非常險峻,是屬于南城區域最易守難攻的一片地形,這里山群連綿,河流洶涌。而在險峻之下,又有一處絕佳的谷地,至此偏遠的儒福閣開啟了法外之地。
只不過,正值風華正茂的儒慶高萬萬沒想到,自己辛苦大半輩子建造起來的“行宮”,半路竟被孿生兄弟和親兒子聯手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