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欣瑤方才那番勸告的本意,是基于內心的愧疚,是出于個人的好意相勸啊!
這下麻煩大了……不過好在他看起來并沒有恢復記憶……還能編。
等她想想,因為個人情緒一時間忽略掉了他們這群人之間復雜的關系,稍微一邊的關系梳理不好,就是一場無形的災難。
面對質疑,連欣瑤心虛得不敢直視曲弋的眼睛,連語氣都變得磕磕巴巴起來。
“我…我……”
曲弋雙臂環胸,其實他私下打聽過,曲家的確有一個失蹤的兒子,而且十五年前就沒人知道他的下落了。連欣瑤說自己就是那個失蹤的曲弋,那為何曲家不派人來尋他,而是讓一個姻親外戚來尋他,還是一個二姨娘的外戚。這話不管怎么說出來,都讓曲弋無法將事情上下鏈接起來。
曲弋看她這幅慌張的樣子,突然很想等她說個所以然來。
他看著連欣瑤,突然腦子里浮現出一種感覺來,就像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第六感――她會告訴自己的。
“對不起,其實……當年我回去后沒告訴曲家我見到你了?!?p> 曲弋擺出一副你接著說的樣子,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自圓其說”。
“當年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曲新天的兒子曲弋,我以為你就是住在山里的……孤兒…你和曲家時隔多年未曾聯系,我也從來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當時我是聽說霧云山里有一只稀有靈獸,因為急于突破六品階段,就想去馴服歷練的,沒想到進山里我就迷路了,被困了半個月,要不是遇到你……我就死了?!?p> 其實,說到這里連欣瑤還有點傷心,因為真正連欣瑤的確是死了,不然她也不會穿到這個身體里。
‘霧云山’?曲弋對此有所耳聞,聽聞山上毒蛇猛獸巨多,很危險,是個有來無回的地方。她說自己在那里長大的?
“當時我身受重傷在樹叢里醒來,我以為我死了,因為第一眼見到你全身穿著白色的衣服,還以為你是地府里的鬼,可把我嚇壞了!后來你把我救了……”
連欣瑤突然停頓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沒有按著回憶里那樣說,如果他要是恢復記憶了,假裝詐她,那豈不是完蛋了?
到時候她在曲弋的心中是個大騙子不說,連慕白甚至整個連家都要為這個謊言付出代價啊!
因此,她得想個法子把話題轉移掉。
“對不起!弋哥,我對不起你!”說完,她猛地一下跪在曲弋的腳邊,抱住他的小腿,嚎啕大哭起來!
“別哭了,哭得太假了?!鼻畬嵲谑懿涣擞谑谴链┧?。
連欣瑤收斂了些,繼續道,“后來咱們從山里逃出來,就遇上了青云寨的兩個土匪,就是你那天你在山谷堵我們時,你旁邊那個彪悍的土匪,不信你可以去問他!他們見財起意,想搶我們身上的寶貝,但我身上哪有錢,就一把劍,他們想搶,但你又不會靈力,當時我負傷了靈力沒恢復,就將計就計假意被他們俘虜,打算找時機逃跑的!”
連欣瑤抬頭看了眼曲弋的反應,見他沒起疑,心生僥幸,又繼續在原有的事實上添油加醋。
“后來我遇到前來尋我的師兄,他們不肯放了我們,于是和師兄打了起來,我當時好像負傷太嚴重,當時暈過去了?!边B欣瑤回憶起當時的畫面,放軟了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將發自內心的感受說出,“等我再醒來的時候,一把劍朝我這邊刺來,千鈞一發之時,是你用你自己的身體為我擋下了這可能對我來說、是致命的一劍!”
連欣瑤也明白,自己一直欠他這份情。當初再相遇的時候是想報答來著,可后來不是知道他失憶了嘛,整個人又變了,就沒再提起這個報恩的事了……
“我當時都蒙了,只記得那把劍刺入你身體的聲音,還清晰得記在腦袋里。那位置好像是離你左胸很近很近,血瞬間染紅了你的衣服,你倒下去我才反應過來……”連欣瑤不敢看曲弋的眼神,心里一直默念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青云寨的人為了自保,就把你擄走了,當時師兄告訴我,你傷的很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我也一直以為你……”
說的曲弋都有些動容。
第一、因為一個人想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編造這么清晰的謊話,那有很大的難度的,自責的理由也是可以達到能讓人信服的程度?;蛟S換作別人他可能會心存疑慮,但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猶豫了,不是因為他是連欣瑤,而是時間。
時間能撫平一切傷痛,讓人看清真相,也能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是人,不是神。
第二、就算有人真的能做到百密無疏,但是結合連欣瑤身世和平常的表現來看,她也不會那個人。她不過是個愛惹事又咋咋呼呼而不自知,喜歡打破規矩的連家小姐……
況且,的確如連欣瑤所說,他的左肩膀處向下兩拳離心臟不遠的地方,確實有一處從前到后穿透胸膛的劍傷。原來這個傷疤竟然是這么來的,他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身上這處疤痕,他以為只有親近的幾個手下和那位曾救過他但已逝去的婆婆知道,其他人大概率是不會知道,現在想來,知情人還有林二和胡躍,亦或是,當年還有更多知情的人……
“對不起是我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這個事又很巧合是因為你失憶了。我是怕說了你也不相信我,會覺得是我在騙你。畢竟現在的你是青云寨三當家的,又不只是曲弋……我那樣說,難免讓人聽起來有種挑撥你們寨子兄弟關系的意思嘛……你能不能原諒我,我知道我就是個見死不救,忘恩負義的人?!边B欣瑤氣餒的嘆了口氣,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見曲弋不說話,她又繼續道。“那我也不求你原諒我了。當年你在山上救了我一次,在山里我受傷了還是你把我背下山的。是我沒有勇氣去救你出來!”
“所以在把你安全送回曲家之前,我免費做你保鏢,護你周全!”
雖然連欣瑤這番措辭有待證實。但她那閃爍著光,堅定又明亮的眼神……卻深深地烙印在了曲弋的心底。
這樣真摯的眼神,似乎從他坐上三當家的位置后,就未曾見過……
良久,曲弋竟才憋出一句,“好,我相信你?!?p> “真的!”
“這樣,我先放下寨中事物,隨你回曲家,這樣,你也不必一直待在我身邊保護我了?!?p> 轟隆——雷鳴聲在連欣瑤心底炸開。
“這,這你有所不知!”
“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連欣瑤飛速運轉大腦,怎么編?怎么編?她后悔了,她為什么那么傻!要把他是曲弋的身世告訴他呢?
那誰知道他失憶了啊???
失憶?
“你知道,你失蹤的十三年里,都是誰干的么?你記不記得,你還有一個師傅?”
曲弋心中一驚,莫非她知道那個“師傅”?說不定她真的見過那個人。
“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什么師傅,當年在山上打傷我的人就是他,他親口說的曲家跟他有血海深仇!你被他抓走,很可能是為了報復你們曲家!”
這回到曲弋蒙了。仔細想想連欣瑤說的話,雖然很離譜,但是也不無道理。
“那這個人后來去了哪里?”
“當年我跟他打完架,他就跑了,再也沒見過,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哪里?!蔽业故且蚕胝业剿?,關起來以免后患。“說不定他現在就埋伏在你家,要是你現在出現在曲家,你又不會靈力,恐怕對你不利?。 ?p> 曲弋盯著連欣瑤,“那你說答應送我回去又是怎么一回事?其實你是為了監視我吧?”
“沒有,怎么可能!”連欣瑤面不改色,心跳得飛快,“我是為了保護你,以免在你回去的路上發生什么…什么不好的事?!?p> 他一言一行都好可怕,連欣瑤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謊言太拙劣了,還是他的眼神太毒辣了。
“你肯定覺得我沒必要,也沒有理由來保護你!”連欣瑤道,“是,我是連雨淑的親侄女,我小姨和你也的確存在著競爭關系!但是她是她,我是我啊,當年你都不惜用生命來救我,我為什么不可以呢!”
連欣瑤無謂的對視上曲弋始終懷疑的眼神,片刻后,曲弋敗下陣去,轉移了視線,“好,信你一回。”
連欣瑤松了長長的一口氣,喜笑道,“你有所不知,其實曲家這幾年發生了很多變化!我爹其實早就沒和你們曲家來往了。要不是小姨是曲家的二房,我們早就沒來往了!”
“喔?”曲弋還是很期望她能告訴自己一點什么。
“曲新天,你的父親。近年來你們家的‘家業’那可是越做越大,野心可不小啊,全大陸都能看見你家的商號和商船??墒钱吘箻浯笳酗L,名高喪人吶。但不過你爹手上有‘魂劍’,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和他對抗!于是就只能在背地里做些損事來坑害和曲家有關聯的人和事咯。而我們家就是那個躺著中槍的人?!?p> 見曲弋的確在聽的,她也沒啥顧忌的都說了?!昂髞砬业闹匦臐u漸沒放在商業上了,逐漸朝著如何提高地位的方向走去。元制門想要自保,只能斷絕和曲家有關的人來往,這些年來,我爹拼命擴大門派,培養靈者。也是這個原因呀~就算和曲家有聯系,我想那也應該是見不得人的交易吧……”最后一句連欣瑤屬實是狠狠地心虛了一下。
“曲家這些年大致的情況我都有所了解?!?p> 曲弋默默想道,礙于青云寨和曲家從來就沒有什么好關系過,生意上也有諸多敵對。他作為三當家的,自然順理成章的要摸清對手底細。
“我這次前往東城處理一些爛攤子、很大部分是因青云寨在各地的生意常年被曲家打壓,據我得知,曲家近來大肆建商鋪、通港口,有意無意的想削弱各方勢力,好像是在為了什么東西做準備。”曲弋不知不覺給連欣瑤說了好些,故作鎮定的觀察她了一會。
連欣瑤沒往深了想,這從古至今有了財富想有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權利的人還少么?
她突然看向曲弋,他卻沒來得及收回觀察的眼神,只得一直看著連欣瑤。而她只當是對現下局勢的探討的對視罷了。
“那你打算還要當多久的青云寨三當家?畢竟曲家才是你真正的家。”連欣瑤好奇問道。
一個從小離家十幾年的純真少年郎,一心想回家卻因一次意外進了土匪窩子里成了不茍言笑的冷峻匪頭子。想到這里,她又覺得心酸又好笑。再說了曲家就相當于集團壟斷。這妥妥的財閥家族?。『颓嘣普@土匪窩可以不說天差地別,那也是一個王子和乞丐的區別啦。
連欣瑤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會怎么想?
曲弋清冷的眸子露出了些許淡得如水的情愫,“這是我的事就不用你管了。你只需要替我證明我的身份不就行了~”
連欣瑤一手搭在曲弋的肩膀上,一副打包票非常篤定的樣子說道,“好吧好吧,你不說算了。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保證你爹一下就能把你認出來的!”
曲弋瞧著她這副樣子,竟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若不是蒙著面在,曲弋一般不輕易表露心聲。
“儒福閣和曲家有靈獸買賣的往來,這次我便是處理完在東城的事務才――”
連欣瑤突然想到自己曾在儒福閣門外見過洪信,一時激動便打斷道,“我就知道你也要去儒福閣!嘿嘿、我剛從儒福閣里出來時,看到你手下還拿著儒福閣專門的通行證進去了?!?p> 曲弋瞥了她一眼。在青云寨還從來沒有哪個人這樣喜歡打斷他的話……
“怎、怎么了,我又說錯啦?”
連欣瑤無辜地望著他,仿佛并不明白他這一眼是何意。畢竟這位曲大爺難得主動用正眼瞧人的……
“洪信并不是承我意去的,他走的是按都門的程序。和我此行的意圖不一?!?p> 曲弋雖然對連欣瑤有所不滿,但是仍是向她解釋了一番。
“所以洪大哥進去干嘛的?莫非他也是沖靈獸去的?”連欣瑤不明白洪信不在按都門好好待著,到儒福閣那鬼地方去做甚。
“也是?”
“因為儒福閣近期要舉辦一場靈獸拍賣會。聽聞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寶貝要賣,這幾天突然來了很多品階不低的靈者?!边B欣瑤打量了曲弋一番,疑道,“莫非你也是奔著寶貝來的?”
“差不多、不過我沒打算買?!?p> “哦。”連欣瑤疑惑的想,都和我那意思差不多了,怎么又不打算買了?難道只是進去看看嗎?但是好不容易曲弋跟她說了這么多,自己還是別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吧。
“我用偷的”
“?。俊?p> ……
由于目的地一致,連欣瑤和曲弋一同趕路,因為曲弋不會靈力,為了不引人注意就沒坐馬車,而是用雙腳趕路,所以路上花得時間稍長了些。
路上,連欣瑤忍不住問起曲弋這幾年在青云寨的生活經歷來。
可曲弋跟聾啞了似的的,不肯理會她半點。
自討沒趣的連欣瑤只好在旁安靜下來。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她總不能自言自語吧…
但她猜得出來,青云寨是個什么地方??!想來也不適合生活的地方,一個不慎就沒命的地方,一個聚集了不要命又窮兇極惡之人的土匪窩子。嘖、想當初曲弋多么天真無邪的畫面仍然可以浮現在連欣瑤的腦海里,他不會靈力,全靠武功和寶器,要想在那種地方站穩腳跟坐到三當家的交椅上,怕是付出了常人不能想象的經歷。
連欣瑤打量著他,當初他白白瘦瘦的,個子也不高,也只是比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體高一個拳頭的少年。
現在好了,就連看他臉色都要抬頭仰望?,F在長開了,肩膀寬了許多,個頭也多出了一個半頭,身材也比之前健碩了很多,一切都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了。
連欣瑤突然發覺,她這兩年似乎沒長高過多少…估摸也才一米六幾,或許是從小練功,只是手長腳長的,身材也比較勻稱。只是這靈力也不見斷崖式的增長,是之前的起點太高了,還是說自從自己掌管了這身體后,落敗了!
她立馬雙手合十朝著天上拜了兩拜,心里默念:對不住對不住你,自從我接管你的身體,只關心吃喝玩樂,作威作福,不僅靈力未曾增長多少,還疏忽了對你身體的管理,一直在吃老本!
天吶,和曲弋這么一對比,連欣瑤深感慚愧!她暗暗發誓:我連欣瑤對天發誓!以后要好好努力健身和練功,不可貪圖安逸!
連欣瑤做完誓言,發覺好像頭頂有雙眼睛看著自己,等她悄咪咪裝作不經意之間抬眼看去,曲弋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
汗…看來是自個兒多想了~
為了緩解此時氣氛的尷尬,連欣瑤主動應聲道,“弋哥,咱們就快要到了,等穿過這片捷徑的竹林,就能看到儒福閣的閣樓了?!?p> 歷經幾小時的路程,曲弋終于“嗯”了一聲。
連欣瑤笑出聲,“不容易呀!你終于肯吭聲了!”
說完這句,二人之間又再沒了下文……
幾乎是同時。
二人都紛紛感應到了前方傳來的不明力量。
忽然他們就像是突然有了默契一般對視了一眼,隨即繞路而行……
這俗話說:急流勇退,明哲保身;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連欣瑤覺得自己這么想完全沒錯,簡直是太正確了!她覺得更慶幸的是,曲弋也和她想一塊兒去了。
曲弋自然沒有窺視她內心的能力,但他從連欣瑤面上的情緒輕易得知她當下的感想。
不由得暗自嘆息。這江湖有江湖之道,因果順應人道天意,自身尚且不由己,何況他人。
于是也便默認了這種行為。
可偏偏天意總與他們作對。本想繞道而行,卻不曾想碰上了青云寨的死對頭――按都門。
連欣瑤忽感肩膀傳來絲絲寒氣,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肩膀被曲弋扣住了。
只聽見他說,“這條路行不通,換路?!?p> 連欣瑤還沒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又得換路,便道,“大哥,就這兩條路誒!”
“開一條路不就完了。”他若無其事道。
說完,還真走向了一條野蠻生長的帶刺灌木叢中。灌木叢約莫一人半高,里面的情況錯亂復雜,未知度極高。
連欣瑤打顫問了句,“咱們確定走這條‘路’嗎?”她甚至不認為這能開出一條路來。
話音剛落,曲弋舉起翎羽劍,唰唰唰的幾下,劍起劍落之間飛舞著野生灌木叢的葉和枝干。
連欣瑤只覺得臉被打得疼,尷尬笑道,“好吧…當我沒說,請繼續!”
緊接著翎羽劍就跟削鐵如泥般,前方的路硬生生是被開出了一人大小的空間。
二人一前一后,這讓她回憶起了初次和曲弋見面時發生的種種事??磥砬还苁鞘浨斑€是失憶后,幫她找地方住下,躲避不靈承賢也好,還是幫她逃離云霧山也好,還有那次穿過熱泉的經歷,他總是自己會主動走在未知的前方。
連欣瑤踩著曲弋踩過的地方,心中竟覺得有極大的安全感。
可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立馬被她甩到身后去。
他是曲弋,你是連欣瑤。你們之間隔著連慕白和連雨淑,曲家和連家,就算他喜歡你,你們也不可能。
走了沒多久,他們終于到了高聳的圍墻下。
兩人面面相覷。
“你不會靈力,可以上嗎?”連欣瑤先發疑問。
“切。”曲弋不屑了一聲,然后就給連欣瑤演示了一下如何不靠靈力攀爬過墻。
“看不出來挺厲害?。 边B欣瑤打趣兒道。畢竟她之前可是見過曲弋極度虛弱到昏迷的樣子喔!
要不是她救了曲弋,現在有沒有青云寨三當家段翎這號人都不確定呢。連欣瑤在心中小小得意了一番。
曲弋沒理她,自顧自翻過了墻。連欣瑤還在運動靈力上墻,猛然聽見幾聲“咔咔咔”不知道什么東西破裂的聲音。
等連欣瑤上去,曲弋已經站在河對岸等她了。
連欣瑤不由得小小佩服了一下,隨即運動靈力,蹬了幾下墻輕輕掠過水面也落了岸。忽然想起來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她竟然還潛水過來,想想都覺得丟人,還偏偏被易巽遇上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
片晌,巡邏人的腳步又由遠及近。連欣瑤暗罵了一聲,真晦氣,每次偷摸總是差點被人發現。
不等曲弋說話,連欣瑤情急之下自然而然的抓起了他手,“我帶你走,我知道該怎么擺脫他們!”
曲弋也沒反駁什么,竟就這樣被連欣瑤拉走了。
等那伙人趕到,在河邊找了又找,始終沒發現他們的總瓢把子。
一個芽兒對他們之中的領頭道,“都頭,是不是你收到的消息有誤???”
“怎么可能,這暗號只有三當家才發得出來?!焙樾糯藭r一身普通人打扮。
他們這次出門雖說不是受曲弋任命,但歸曲弋調動。三當家的發飛羽來說,今天太陽落山之前能到儒福閣,屆時暗號聯系。
可是他剛才明明聽見了那幾聲三當家特制的冰裂聲,怎么現在前來,卻不見人影?
不過以三當家的智謀不見得就會是身處危險,既然不打招呼離開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自己只需要再等飛羽待命即可。
“走吧,回去。”
“都頭,要不再等等吧?”
那個芽兒從沒見過他們都頭的上家,也是他們的總瓢把子。從前沒被洪都頭帶回來時,他就聽過青云寨三當家的鐵血傳聞,本以為今日能開開眼界,但沒想到還是錯過了。
洪信給他腦袋上來了一記,“我說撬了就撬了,你哪兒來這多廢話!等著被梁子孫粘上?”
見都頭發火,那小芽兒才放棄見三當家的念頭……
……
來到熟悉的客房圍墻外。連欣瑤才將他松開,面上曲弋質疑的眼神,她連忙解釋,“我在儒福閣的這段時間都住在這,剛才太著急我就把你帶這兒來了?!?p> 藏在曲弋寬大黑色袍袖下的手還殘留著連欣瑤手剛握過的余溫,他揉搓了一下手心,淡淡道,“洪信已經安排住處了,剛才你以為的腳步聲是儒福閣巡邏人傳來的,其實是洪信他們……”
連欣瑤當下尬在那里,像個做錯事兒的孩子般有些不知所措。
好似每次和曲弋這個冰塊人在一塊兒時總能發生令空氣窒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