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酒為醉,飲者不醉,思念不斷
我與鯤鵬的認識的淵源頗深,僅能單方面的以我所能回憶起的最清晰的開始說起。
認識他的整整三年里,鯤鵬始終奔跑在我的前面,學業也好,戀愛也好。當我還懵懵懂懂的生活在單純的年齡是,他便已經開始自己不平凡的學術生涯。也是我所認識的最為瀟灑的人之一。
入學的第一天,為了對在坐有所認識,時任高一四班的班主任選擇了老套的上臺自我介紹。
“9號同學,李鯤鵬。”
“到”
“到”
兩人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來喊到,遲疑了片刻又面面廝覷,互相打量著對方。
這個笑話最終在一系列的查詢下結束了,結果竟是同名人走錯了班級。于是高一四班多了一位李鯤鵬。后來為了分辨,高一四班的李鯤鵬由于體型的優勢,格外署名“李鯤鵬(大)”,我在這里稱他大鵬。
大鵬和我住在同一間宿舍,因而我對此人逐漸有所了解。
大鵬面向極善,但卻有一顆成熟的心。
當我還困惑于分清自己班里的同學是,大鵬早已與眾人打成一片;我尚未徹底融入眾人的友誼時,大鵬再一次完成了震驚4-10宿舍的舉措。
“大鵬這周要放五一假了,一塊兒走?”所有人中,我和大鵬是最聊得來的,因為只有我能理解他偶爾匪夷所思的行為,偶爾正兒八經的發言。于是兩個極端成為了朋友,一個想的比做得多,另一個做得比想得多。事實證明,大鵬的做得比想得多最終的結局是我所期望的。
畢業的那一次聚餐,一群人多多少少都有酒下肚。那是第一次,鵬鵬告訴我,因為自己做得太多想的太少,甚至來不及為自己準備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怕啥沒有路”當時的我對于大鵬的話并未有著深刻的理解。
“其實我一直想學學你的思緒..”
“我?”
“是這個道理,我要是有你那謹慎的思維,或許她的身邊就不會是別人了......”
至此我理解了大鵬想表達的一切。
她不是別人,是高一時大鵬喜歡的女孩,那天晚上是他們兩人首次聚在一張課桌上學習,那也是我見到的為數不多的,來自大鵬的發自內心的笑容。那個女孩叫小筱,一位文靜優雅的同學。
大鵬并未過多告訴關于他們之間點點滴滴,但他所說給我聽的其實已經足以我接近事實。平日里的大鵬是十足的“網癮少年”,并且有著非凡的運氣。認識他的大多數時間里,他都沉浸在虛擬的世界里。但也就是這樣的他,成績卻不遜色任何人,鋒芒畢露不可說,但包攬“優秀”二字卻是十拿九穩。
高一的第二學期,他喜歡上了同班的女孩小筱,自那開始瀟灑的他也一點一點的在變化著。從從前的早上被叫醒,逐漸變成了叫我們醒;從以減肥為借口不吃早飯,逐漸變成不僅吃而且準時。這些潛移默化的改變并不是什么大事,直到一個周五的下午,大鵬的一句話令我徹底改變了以往對其的認識。
作為網癮少年的他,為了自己內心的喜悅,戒去了對虛擬世界的依賴,這是我所難以想象的。就像是吸煙一樣,我身邊的人說過不計其數的戒煙,可就是難以放棄。他放棄了自己經營了許久的游戲;有一天小筱問他,“能帶我一起去玩嗎?”這一問題是,他回絕。
他用自己的方式讓喜歡的人遠離那不堪的環境,讓自己打消了念頭。
后來的一個學期里,我所見到的大鵬變為了一個陽光,熱愛運動,熱愛學習的人。沒有了熬夜成性的會眼圈,即使他保持了很久的體型竟也發生了改變。戒去網癮的大鵬更是培養起了興趣——閱讀。
“大鵬,你是不是背著兄弟們偷偷吃什么仙丹了?”
“這?這還是我認識的鵬鵬嗎......”
于是那天為了慶祝鵬鵬的鳳凰涅槃,破天荒的進行了一次聚餐。
大鵬和小筱當時是我們這群人里唯一一對情侶,也是全班的唯一一對。當你站在別人都達不到的高度時,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你,他們仰慕你,羨慕你;對于大鵬與小筱這對模范情侶而言,他們當時就是站在我所仰望的高度。
不過仰望這對模范情侶的人不只有我,還有各科老師......
“羨慕你有謹慎的思維......”
酒桌前的人里,我認識大鵬最久,關系最深。從我認識他的那一天起,我最欽佩的是他從不會為下一步何去何從而苦惱,或許在大鵬的眼里,想東想西不如動手實際。因而我想完成的許許多多卻未能完成的,終還停在大腦里。
“......這算哪門子的謹慎呢,老哥們兒。”
“這就是謹慎,不然你所做的怎么都這么完美。”
坐在扶手椅上的大鵬略有醺意,放不下的手中的酒瓶,放不下的是他想邁過卻被阻擋了這么多年的坎兒。
那年那學期,大鵬與小筱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最終傳進去它最不該去的地方,任課老師的耳朵里。
于是結局變得老套了起來,約談。
酒桌上的大鵬并沒有過多的在意那次約談,用他本人的話來說,不過只是一次特殊的體驗。正如大鵬告訴我的,約談本身并沒有改變什么。或許是被念在互相促進,又或許被念在發自內心。
“我的故事你怎會不知道......”話說一半便低下了頭
“鵬鵬別喝了別喝了,再喝就出事了......”
只有我清楚,大鵬不是因為喝醉才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一直想體驗喝到失憶的滋味。買醉的人買不到醉,買到的是喝不完的愁,于是在醉醺醺的日子里更加憂愁了起來。大鵬沒有放下酒杯,就像放不下心里的那塊石頭。希望它石沉大海了三年,可心中的大海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
2015年的立夏,高一四不復存在了,伴隨著大鵬與小筱的令人費解的故事一起,結束了。
就桌前的大鵬,停下了喝空的酒杯,無力無氣的攤在椅子上,一一訴說著我曾沒能謀面的故事結尾。
分班結果公示了;大鵬來到了高二三班;小筱前往了高二一班,原本僅有不足百米的距離,當其中混入形形色色的人與事時,就成為了永遠邁不過的那道坎兒。兩人的關系也隨之被沖淡,幾個月后,大鵬告訴我他要搬出宿舍了,像后來的我一樣,只不過他依舊走在我前面。
“如果我擁有你的謹慎就好了......”
唉,這哪里稱得上是謹慎呢,這是膽怯。
大鵬做出的決定太多,比如分科時的果斷,于是一字之差,千里之隔。學文的她把自己交給了人情,學理的他把自己交給了知識。兩人從此沒有了交集,故事也莫名其妙的畫上了我至今未能認知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