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緩緩來到他身旁，接連按了幾次喇叭。
“陳禾，你去哪里，怎么又逃課了？”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美麗的面孔。
“楊老師，我有急事。”
“你是不是要去‘不要錢’診所？”
楊曦看到陳禾跑出學校，見他神色不對，擔心出了什么事，所以跟了出來。
陳禾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嗯，我去找唐猛。”
“上來，我載你去。”
陳禾想不到這位班主任這么好說話，何況香車美女，上輩子可沒有這個待遇。
沒有矯情，坐上了副駕駛。
來到“不要錢”私人牙科診所。
卻發現門口拉起了警戒線，路邊停著幾輛警車，還有一輛救護車。
陳禾心里一跳，暗道壞了，看來是出了事。
楊曦也微微變色，疑惑地看向陳禾。
見他神色不對，她卻沒有出聲詢問。
兩人撥開吃瓜群眾，來到警戒線旁，就被一位警察攔了下來。
“對不起，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不要錢診所的落地玻璃窗被什么東西砸出一個大洞。
洞口幾乎可以過人，散碎的玻璃碎片飛濺得到處都是。
顯然是受到了巨力的沖擊。
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造成的。
被警察先生攔著，陳禾有些著急，他伸長腦袋往里看，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況。
只見里面有好幾位警官在忙碌，沒有看到診所的員工。
“陳禾，唐猛是不是在里面？”
楊曦認為可能性不大，她覺得應該是車禍造成的事故，不然玻璃窗不會損壞成這個樣子。
“好像是的，唐猛的電話已經打不通，我聯系不到他。”
陳禾幾次想要進到里面去看一眼，都被盡職盡責的警察拒絕。
被陳禾的情緒感染，楊曦不由得也開始擔心。
她拍了拍陳禾的肩膀，來到警察先生面前，露出一個和善的淺笑，道：“警察同志，我是九城私立高中的老師，我班里一個同學可能在診所里面，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您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下。”
楊曦氣質優雅，恰當地表現出隨驚不亂的情緒。
“有一輛摩托車沖進了診所，我們的人正在里面調查。”
面對這樣一位知性美女，警察同志的態度軟化不少。
陳禾一驚，里頭出事的是唐猛沒錯了。
我請他幫忙索要一個女生的電話號碼，他怎么就騎著摩托車殺上門去。
這鬧得是哪一出？
這小子究竟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警察先生，我那同學騎的就是一輛摩托車，他現在怎么樣了？里面的人沒有事吧？”
陳禾飛快地詢問。
楊曦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同樣上前交涉，表示想要進入車禍現場看一看。
他們的請求自然被拒絕了，警察先生的職責就是負責外圍的秩序，防止外人進入現場。
不過警察先生猶豫一二，還是把事情匯報給了上面的負責人。
很快，一位神色嚴肅的三十來歲的警官來到陳禾兩人面前。
“韓大哥，這里是你負責啊。”
不等這位警察開口，楊曦率先驚訝出聲。
“楊曦，肇事的少年是你的學生？”
韓警官微不可察地鄒了下眉頭，驚訝出聲。
聽到韓警官的語氣，楊曦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和韓警官兩家是世交，對這位行事極有原則的隊長還算了解。
這位韓警官能力十分出眾，在警務廳的職位有些特殊。
一般的案件，是不用他親自負責的。
可是現在，他不僅親自出馬，瞧他神色還有些嚴肅。
看來事情有些棘手。
“嗯，這位學生叫唐猛，是我們學校高三二班的學生，他現在怎么樣了？”
楊曦雖然還能保持冷靜，語氣中卻不自覺地帶上一抹擔憂。
韓警官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得知陳禾也是她的學生，似乎還知道一些情況。
猶豫了一下，把兩人帶進了診所。
一進入“不要錢”診所，兩人就知道為什么韓警官神情這么嚴肅了。
按照常理，摩托車撞碎玻璃窗后，屋里屋外應該都會有凌亂的玻璃碎片。
可是，這間診所里面非但沒有玻璃碎片，連里面的設施都沒有絲毫碰撞的跡象。
甚至是地上都沒有摩托車的擦痕或者車轍痕跡。
如果不是距離玻璃窗三四米處，倒著一輛造型粗獷的摩托車，恐怕沒人認為這是車禍現場。
“韓大哥，你確定這輛摩托車是撞進來的？”
楊曦有些不敢相信，她開始有些不確定，出事的人是不是唐猛了。
“千真萬確，我們查看了外面的監控，就是一位少年騎著摩托車，十分突兀地撞了進來。”
韓警官看出了楊曦的疑惑，而后目光望著陳禾。
此時陳禾的表現，讓韓警官敏銳地察覺出有些不對。
陳禾太鎮定了，好像對于眼前發生的常識難以解釋的事情，早有所心理準備一般。
陳禾表面鎮定，心里卻有個大大的疑問。
在他的視線中，眼前這輛摩托車，并沒有顯現出怪物形態。
真就是一輛摩托車，除了造型霸氣，沒有其他的古怪。
他不由感到疑惑，這真的是唐猛的那輛霸威嗎？
其實，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見過唐猛那輛摩托車的正常形態是什么樣的。
“韓警官，我能不能看一下監控視頻，別誤會，我就想確認一下，駕駛人是不是我同學。”
陳禾對原來的想法，也不那么篤定了。
韓警官有些驚異，他發現眼前的少年情緒穩定，思考邏輯清晰。
表現得比楊曦還要出色。
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他點了點頭，沒有讓他們觀看完整的事故視頻，而是用手機截取了一個清晰露臉的畫面。
畫面中的人，不是唐猛又是誰。
只是彼時的唐猛，看起來是真的猛。
他駕著摩托車，臉上露出興奮的神采。
仿佛正在參加山地摩托車比賽，而距離他幾米遠的落地玻璃窗，就是賽道的終點線。
陳禾一看這照片，心里就是一個哆嗦。
耳畔出來了怪物的囈語。
“他聽得到。”
“他聽不到。”
“聽不到就可以吃掉了，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