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任先生開口,這如臨大敵的場面才稍稍松懈下來。他看向凈初:“你跟我來?!?p> 眾人心中的疑問如云:“是要辦離職嗎?這么快?”
可馬上,大家就都知道自己錯了。這個哪是要帶她去辦離職???只見任先生徑直走到最近的設計室,并順便叫出了一名洗頭小妹。:“你頭發該剪了吧?”倒霉的小妹連情況都沒弄清楚,就聽到大BOSS的命令,:“坐到設計室去。”
門外的凈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錯愕得大眼。
可其他人卻不明白,顏太太也不明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剪刀梳子遞到凈初面前:“洗發間里已經沒你的位置,現在,拿出你的水平來?!?p> 她瞪大眼抬起頭,男人的面孔上竟一絲感情也沒有,只說:“再裝下去,就馬上給我卷鋪蓋走人。”
十五分鐘后,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洗發小妹頂著一頭合乎臉型也合乎日常扮裝的潮發看相向顏凈初:“我的天……”
是的,我的天!這啞女竟能在十五分鐘的時間里,將一頭平淡的長發剪出大師級的水平!
突然間,我想起之前那一個禮拜里,這女孩永遠拿著一本《藝術圣經》;想起了第一次讓這女孩洗頭時,任先生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我甚至想起……我的天!我想起這女孩為什么會在甫見面時就給我一種熟悉感了:是的,我見過她,任先生也見過她!甚至,甚至就連那過分的顏太太也見過她—不,她何止是見過?她簡直……
可還沒等我把舊事全回憶起來,任先生已下達命令:“都出去?!?p> 靜悄悄的空間里,一時間只剩下兩人。
他修長的腿的以一種慢的磨人的速度來到凈初面前,目光突然間,那么冷冽:“說,到我這兒來的目的是什么?”
技藝高超的發型師來頂級沙龍的目的能是什么?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偏偏,這司馬昭不當發型師,她來當洗頭妹—呵!
凈初卻始終只是垂著頭??墒悄阒溃髲?。咱任先生也不是什么好擺平的茬:“不回答是等著我幫你說嗎?”驀地,他翻出手機,按了幾下后強行塞到凈初的手心里。
瞬間,她就像被嚴重燙傷似的甩開了那部手機!
手機屏幕上,被任先生調出來的照片上,那個叫“顏凈初”的女子正衣衫不整的被一名男子擁著。
是的,這就是我之所以會覺得她眼熟的原因:一個多月前,這倒霉的孩子被人傳了不雅照到同城網上去,據說點擊量還挺高。更糟糕的是,照片中那個擁著她的男子,竟是同父異母的姐姐的男朋友!
混亂吧?還有更混亂的呢—那同父異母的姐姐,是的,就是顏家的大小姐,傳說中我們任先生的“未婚妻”是也。
可此時看到那些畫面的顏凈初卻拼命地搖頭—不!不!這不是我!
丑陋的,從未在這所頂級沙龍里發出過的聲音,純屬于啞女的聲音,在這一瞬崩潰的吼出來—不!不!不是我!
是“他們”害我的—她忽然間像是被觸到了底線,發了瘋般指手畫腳,也不管對方到底看不看得懂—那個女人不是我,是姐姐!可“他們”把姐姐的臉劈成了我的!顏歡歡為了擺脫男朋友,為了嫁給你,既然這樣栽贓我!他們那一家人為了把我和媽媽趕走既然這樣栽贓我!我是被冤枉的,可沒有人相信,沒有人相信……
他看懂了多少?全部?一半?還是全然不懂?
可即使全看懂了,他又會信嗎?就像這世界上所有黑白不分的路人,他,也有黑白不分的權利??!
可讓她錯愕的,是任先生突如其來的聲音:“我知道。”
凈初瞪大眼。
“我知道你是被栽贓的,這種照片找個好點的攝影師就能分出真假。不過我的重點不在這上面,告訴我,你來“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酒喬少女
—傾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