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第一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完全沒有什么事發生。
大營練武場護欄旁。
白斬望著眼前的壯漢,穿著破舊的鐵盔甲,腳邊放著虎頭大刀,眼中煞氣滿滿。
壯漢約摸三十來歲?
壯漢旁邊站著一位精瘦青年,笑著說:“隊長,別嚇到小朋友?明天要是跑了,可沒有替你值班了?”
壯漢嘿嘿一笑,眼中煞氣全消,一巴掌拍在白斬的肩膀上,白斬身子往下一沉,差點跌倒。
拍完喊道:“我叫高門子,以后就是你的隊長了,跟著我混就行了!”
“高隊好。”
白斬一臉黑線,心中無語:我就算不知道你,你也知道我吧,這是故意的吧,你?還不拿開你的手?想壓死我啊?
精瘦青年啪地一聲拍著另一邊肩膀上,白斬一哆嗦,差點跪地上了。
接著說道:“安虎,副隊長。”
白斬雙腿打顫,感到陣陣勁力傳來,趕緊閉眼硬挺。
忽然勁力全消,白斬差點飛起來,還好他反應的快,抓住了旁邊的欄桿。
白斬此時想說,戴叔叔,說好的優待呢,說好的扶持呢,不會都是反話吧?你就不怕我爹午夜夢回,回來找你嗎?
大營內帳中,戴遠山和幾位副官正在打牌,手氣有點臭。
突然,感到鼻子有點癢,“阿嚏”,把手中的牌和入其他牌中。
幾位副官一臉無語地望著他,心底悱惻不已,要點臉啊,還要臉不,戴遠山你真無恥啊!
戴遠山慌忙解釋:“意外,意外,接著來,接著來!”
幾位副官拍拍屁股走了,還來個屁啊,每次牌臭都來這一招,要不要臉了?
戴遠山內心委屈,這次真不是,真的是意外。
要是幾位副官能聽到他的心聲,一定大罵,還意外呢,就是你丫的不要臉!
副官劉賢之跟其他兩位副官,一起走出城北大營內帳。
兩位副官交頭接耳,吐槽著戴遠山的不要臉。
劉賢之望向練武場,楠楠低語:“大將的兒子都長這么大了,看起來也一表人才。”
白斬眉眼輕抖,笑看著眼前的兩位,心中知曉這是下馬威,可顫抖的雙腿告訴他,這倆貨有點刻意報復的嫌疑,可又想不出哪里得罪了這倆貨。
高門子笑得門牙都漏出來了,對安虎眨眨眼睛,終于報仇了,這小子三天兩頭往城外跑,當城防就是擺設,小樣兒,不搞你,搞誰?
安虎搖搖頭,確實是他和高門子商量好的,可他不是高門子,只想著教訓一下這小子。
他更多的是想考較考較白斬,畢竟上了戰場那可是拿命去搏,一不小心就掛了,有個靠譜的隊友,心里也能多少有些安全感。
白斬自然不知道安虎的想法,想到一隊應該有五個人的,便想問情況,可轉念一想,又沒問了。
安虎看出白斬的遲疑,臉色變得苦澀,聲音有些沙啞:“五人一隊,五十人一伍,百人一什,五百人一伯,這是基本的城防軍制,當然并不是每隊都是如此,傷亡不可避免,所以并非都是五人一隊。”
白斬點點頭,沒說什么。
高門子吼了一嗓子,他真的郁氣于中太久了,不喊出來,心中苦悶的很。
安虎拍拍高門子的后背,笑道:“我出身洛水,洛邑學院肄業生,初關三品,擅長輕武器刀法。”
接著說道:“隊長也是出身洛水,初關三品巔峰,擅長重武器刀法。”
說完,指了指躺在高門子腳下的虎頭大刀,又說道:“重武器刀法殺傷力極強,所以以往隊里以隊長為主,其余人負責防護。”
安虎說完,看著白斬,嚴肅地說:“城外就是戰場,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更不是白天的情景,任由你來回去往。”
白斬知道這是提醒他,真心地為他好,心中一暖。
肄業生不是沒能畢業的學生嗎?沒說隊長的學院出身,應該是隊長沒上過學院。
白斬沒多問,知道就行,何必揭人傷疤呢。
嘆了口氣,安虎接著說:“這些你在電視上應該見過,可是真正的戰場遠不是電視上看到的那樣簡單,電視上播放的大多是妖獸被斬殺時的畫面,卻極少有人族戰死的場景,這些都是你要知道的。”
“第一次上戰場是不適應的,我們都會護著點你,可是第二次我們不會再護著你,畢竟多費精力,我們自身也會不那么安全,希望你能理解。”安虎望著白斬,臉色越發嚴肅。
白斬點點頭,表示明白,戰場瞬息萬變,修為再高也可能跌到,強如他爹白大將不也戰死沙場。
“明白就好。上次妖獸攻城戰傷亡不小,有些隊伍從預備役補充了些,當然都是自愿的。”
安虎聲音依舊沙啞,聽得白斬有些驚心,到底傷亡了多少,還需要到預備役補充。
“我們隊上次沒有傷亡,因為只有我和隊長倆人。我和隊長都是近戰,所以向戴伍長申請了遠程戰力,戴伍長給我倆推薦了你,今天就是來試試,結果很滿意,你過關了。”
安虎擠出一絲笑容,笑得比哭還難看。
白斬沒有笑,生死大事,何來笑談?
高門子撿起放在腳邊的虎頭大刀,扛在肩膀上,說道:“你過來。”
說著就往訓練場的箭靶子走去,安虎跟在他身后,朝白斬笑笑,笑容真的很難看。
白斬知道剛才考較的是身體素質,這是要考較箭法了,抖擻抖擻精神,緊跟上去。
這些年,白斬沒法修煉,卻不愿放棄,唯一的成果就是箭法了。
高門子走到箭靶子的位置,安虎招呼白斬走到射箭的位置。
安虎說道:“穿上盔甲,射十箭。”
要求簡單明了,沒說射什么,可白斬知道是射什么,準確地說應該是,射誰!
不一會兒,白斬穿上盔甲,感到身上的重量,并沒有想象那么重,可他知道一旦上了戰場,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束,一個小時,還是三個小時,還是更長的時間,誰都不知道!
白斬走到架子上,拿起弓箭和一壺箭,箭壺掛在背后,隨意地抽出一支,搭弓欲射。
安虎朝高門子點點頭,看到白斬的樣子,似乎太過隨意了,這可是戰場,但他并沒有說什么。
安虎淡淡地說道:“可以開始了。”
話音剛落,一箭激射而出,似流星追月。
還沒等安虎贊嘆,一箭又出,比上一箭更急更快,破風之聲大作。
安虎心中大驚,這箭法九級了。
望向高門子,只見他肩膀上插著一支箭,那支箭還在微微顫動,另一支箭斷成兩截,落在地上,啪嗒一聲。
高門子喘著粗氣,一陣后怕,剛才要不是閃避及時,腦袋就開花了,這小子什么鬼,箭法這么強。
安虎哈哈大笑起來,隊長這次吃大虧了,這小子雖然連筑基都沒有,可在箭法上的造詣絕對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高門子拔掉肩膀上的箭,鮮血直飚,從懷里掏出藥涂抹在上面,不一會兒,血止住了。
白斬一臉歉意,初關三品巔峰應該能躲過去啊,隊長你這有點弱吧。
要是讓高門子和安虎知道白斬心里的想法,他們絕對能掐死他。
高門子雖然受傷了,可卻心情大好,撿到寶了,就是不知道持久力如何?
還沒等高門子問出口,安虎對著白斬問道:“你一次不停能射多少箭?”
“應該是120箭。”白斬并未多想,以往別人也不知道他能射多少箭,九級箭法的標志是九箭連心,而不是一次不停能射多少箭。
安虎不想說話了,考核說是10箭,結果人家兩箭差點把隊長給廢了。
120箭,你這小身板受得了嗎?手不會廢掉嗎?就算你受得了,隊長也受不了啊!
高門子聽到120箭,高興的要跳起來,還以為是個需要照顧的“空降兵”。
這完全是機關炮啊,機關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