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李豹從家里趕出一輛馬車,去接了大牛,來到張掖家,把張掖家的皮貨都裝上了馬車,包括那火紅的狐貍皮。
西口鎮是函谷城外圍的城鎮,這里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因為翻過一座山就是外族草原,所以每年都有很多馬販子到這里販馬,也讓這個小鎮頗為興盛。
楊村距離西口鎮有將近一天的腳程,若是趕著馬車,大半天就能到,所以為了節省時間,幾人出發時天還未亮。
好在楊村通向西口鎮只有一條大路,三人倒也不怕走丟,輪流兩個人趕車,另一個人可以躺在馬車上歇息一會。
當走到轉生橋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天上晴空萬朗,瓦藍瓦藍的天就像是一片大海,而橋下是潺潺流淌的溪水,溪水不是很深,邊上還有一個如床一般的大青石。
在這般環境中,躺在馬車上的張掖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只是在這時,天空中突兀的出現幾片巨大的云彩,他們形如巨人,好似在打架一般,糾纏在一起。張掖好奇的打量著天上的云彩,看的入神也忘了叫大牛和李豹。
突然一個云彩巨人好似被打穿了頭顱,露出一大片金光,起初張掖以為是陽光,結果金光越來越刺眼,越來越近,居然是一個金色流星向著他砸來,他大叫一聲,從馬車上躍起,結果反而掉落在轉生橋下的青石上。
大牛和李豹嚇了一跳,趕緊下來將他抱起,發覺他只是昏迷了過去,頭部也沒有受傷流血,問題應該不大,兩人便決定先去城里再說。
二人駕著馬車很快來到了西口鎮,這期間張掖一直未醒,二人有些著急,想帶他去看郎中,但手里還沒有錢,就決定先把皮貨賣出去,在去看郎中。
西口鎮不大,鎮門口也只是一個幾米高的土墻壘成。
在城門口有一處茶攤,里面來來往往解渴歇息的客人很多,但只有一張桌子始終坐著兩人,他們把一只腳放在長凳上,態度極為狂傲。
這兩人其中一人瘦小如猴,尖嘴猴腮,說話最為陰損,不斷對來往商旅品頭論足,說些風涼話,另一人面色陰沉頗為強壯,總是有意無意的撫摸他大大的額頭,
茶攤的茶博士每每聽道那瘦猴的話語都會露出厭煩的神情,卻都壓了下去,還要時常過去添水,加些蠶豆花生。
這兩人就坐在那里不斷打量著往來的客商,像是餓狼在尋找獵物。
“嘿,大頭,你看那男子肥頭大耳,呼哧呼哧的樣子,像不像一個大肥豬!”
“看什么看,死肥豬,信不信我揍你!”
那肥胖男子本來神情憤怒,但看到他們兩人手臂上的狼爪紋身后,便咬牙隱忍而去。
“還算他聰明。”
壯實的漢子搖搖頭,勸說道:
“瘦猴,你這嘴可真碎,哪天非給你招來禍端不可!”
瘦猴不屑的笑笑。
就在這時瘦猴看到了趕著馬車進城的大牛和李豹,更看到了車上那一堆皮貨和那抹赤紅的狐尾,頓時他的眼睛放起光來。
“大頭,大頭,有好事了,這把活該輪到咱們兄弟走運了!”
大頭疑惑的看向他。“什么事走運了?”
“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老板娘說想要一個狐貍領子?”
“記得啊,當時狼爺還說給她找找,結果鎮子上的兩個皮貨棧都沒有。”
“哈哈,我剛才看見兩個進城的肥羊,他們的馬車上就有,這要是獻給老板娘,老大還不有賞?走,去會會他們!”
說罷就跳下長凳,當前而去,大頭也跟在他后面,往大牛和李豹的方向而去。
大牛和李豹剛進了城門,人也多,店鋪也多,一時間眼花繚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正當此時,就看瘦猴和大頭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二位兄弟可是進城賣皮子?”
瘦猴拱拱手,像模像樣的說道。
“正是,我兄弟病了,我們要把皮子賣了找郎中給他看病。”
李豹如實答道。
“那正好,我家主人正準備買一批皮子,我們看看一看皮子品相,要是不錯,我們就收了。”
瘦猴說起話來心口胡謅,卻虎的大牛和李豹團團轉。
二人都是淳樸的鄉間青年,平時鄰里之間民風淳樸,哪里知道市井之間的欺詐手段。
當下便高興的帶瘦猴查看皮子品相,瘦猴又仔細的看了看那火紅的狐貍皮,的確是極品,兩人滿意的相視一笑。
瘦猴滿意的說道:
“兩位小哥真是好手段,居然有如此好的皮子,我代我們老大的出價二十兩白銀收了,怎么樣?”
“二十兩銀子?”
大牛和李豹震驚的看著瘦猴,他們可沒想到能賣這么多錢。其實瘦猴的報價倒是比較公允的,只是……
“不錯,而且我們老大還認識很多郎中,賣完皮子還可以給你們介紹一個,正好給你們朋友瞧病。”
瘦猴如此一說,兩人是真的心動了。
“那真是太好了,那就勞煩這位大哥了。”
李豹高興的說道。
于是二人便趕著車跟在瘦猴二人后面。
在車上,大牛趴著耳朵,指了指前面二人的手臂,對李豹輕輕說:
“豹哥,他們身上有那個,不能是壞人吧?”
李豹也注意到了二人的狼爪紋身。
“沒事,有紋身也不一定就是壞人,我們見機行事。”
幾人很快就來到一處店鋪門口,上方寫著“靈狐酒館”。
瘦猴進去找了一人,叫做猛哥,是個光頭,長的人高馬大,肌肉賁張。
猛哥帶了四五個手下,將皮子帶進去,說要給老大長長眼,大牛和李豹怕出問題也跟了進去。
李豹他倆一進酒館就感覺情況有點不對,里面一群人,看起來都是兇惡之輩,看著他們兩人就像看著兩只羔羊。
“我,我們不賣了。”
李豹裝著膽子抓住一人手里的皮貨說道。
“不賣?現在說不賣?小子你是不是傻了!”
這時候瘦猴終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的笑容格外囂張。
“我們東西,我們說不賣咋地啦,快給我!”
大牛氣不過,上去就要撕。結果被光頭猛哥一拳打到肚子上,整個人跪在地上。
“你們等著的……掖哥醒來……一定會把你們打趴下!”
大牛捂著肚子,斷斷續續的說道。
“滾蛋!你們想買也行,把錢給我們!”
李豹一把推開猛哥,將大牛扶起,然后氣憤的看著瘦猴他們說道。
哪知道,這時候瘦猴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本來呢,我們是想花錢的,但是你剛才推了猛哥,這些東西就算做醫藥費,你們最好趕緊滾蛋!”
“你們這是明搶!”
“對啊,就是明搶,就搶你們這兩個呆瓜,哈哈哈!”
李豹和大牛再也忍不住了,他們挨揍無所謂,但是這些皮子是張掖用來做聘禮的錢,也是給張掖看郎中的錢,如今都叫這些滾蛋賴去了,他們二人如何面對張掖?
“媽的,我和你們拼了!”
“啊!!”
李豹大叫一聲就向瘦猴沖去,結果還沒金身,就被猛哥一腳踹出了酒館!隨后他又是一腳,將剛剛爬起的大牛也踹飛了出去!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