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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霽月里

第十章 告白

清風霽月里 逾墻 3382 2020-04-22 14:44:03

  新的一周,蘇霽月情緒穩定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林辭之和趙清明都松了口氣,肖許仍舊云淡風輕。

  蘇霽月想通了,周轍彧說得對,既然喜歡就要爭取。

  現在,蘇霽月仍然能夠像個沒事人一樣對著肖許微笑,“能把你的筆記借我抄抄嗎?”

  不愛學習的蘇霽月竟然主動學習了!

  眾人震驚,包括肖許。

  肖許還在思考,蘇霽月卻笑,“干嘛?你還想罵我?我以后不翹晚自習就是了。”

  肖許低頭,將自己整整齊齊的筆記放到了蘇霽月的面前,那份獨有的目光,只給了蘇霽月。

  “對了,還沒有祝賀你昨天比賽獲獎呢,肖許,恭喜你啊。”

  眾人面面相覷,唯獨肖許還在安靜地看著她。

  “這么看我干嘛?”蘇霽月笑得燦爛,氣氛陷入到了一種莫名的微妙。

  ……

  小賣部的座椅邊,蘇霽月和林辭之趙清明三人正在開會。

  “什么?你要上百名榜?!”趙清明銜著一根冰棒嚇得瞪大了眼。

  “上百名榜以后呢?你想干什么?”林辭之在蘇霽月面前坐下。

  蘇霽月正襟危坐,她大義凜然地對著天空許下一番豪言壯志。

  “上了百名榜之后,我就要向肖許,告白。”

  “啊???”

  “你想好了???”

  趙清明和林辭之都有些驚訝,蘇霽月點點頭。

  “想好了。以后我再也不去做肖許討厭的事了,我要變成和他一樣優秀,我要上榜。”

  “如果不上怎么辦?”

  “不可能不上!”

  一旦她蘇霽月決定要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功的。

  從此以后,蘇霽月開始了奮發圖強的日子。清晨六點,她是班上第一個到教室的,開完教室的門窗,幫肖許打好早上的水,做完這些,她開始念書。從她發奮開始,她這才發現自己哪里都不會,哪里都要補,于是林辭之趙清明肖許三人就再也沒有閑下來過。每天,他們不是被蘇霽月纏著講題,就是被蘇霽月纏著解題。可以說,他們就是她的科任老師。

  等到了晚自習下課,他們就會相約到自習室的走廊燈下見縫插針。一般都是肖許在冷靜地解題,林辭之在檢查蘇霽月的文言文背誦,趙清明則會隱著困意睡倒在一邊。如果不是值班老師來驅趕,他們是不會散場的。

  就連老師們都不再批評蘇霽月上課愛吃干脆面了。現在的蘇霽月勤學好問,有事沒事就喜歡去給班主任老人家斟茶倒水問問題,班主任別提多疼她了。有時候,班主任就會分配給蘇霽月一些小任務,他讓她去收集班上每個同學的證件照,說是要制作學生電子證件,這把蘇霽月樂的。因為拿到了肖許證件照的她總喜歡把那照片和她自己的擺在一起。

  你們當她要干嘛?她就是會沒羞沒臊地追著林辭之和趙清明逼問,像不像結婚證上的合照?這個時候,如果肖許一來,她立刻就裝孫子閉嘴,再也不“霸凌”林辭之和趙清明了。

  那個時候,為肖許努力的每個夜晚,她時常夢到他。是啊,她做夢都想聽肖許和她說一句,我喜歡你。

  隨著蘇霽月學習態度的改變,肖許和蘇霽月也越發親近起來。他會在測試前默默為她銷好填涂的鉛筆,會在她交作業忘記寫上名字時認真地替她添上“蘇霽月”,會不放心她一個人在教室學習太晚然后一直等她到結束,他陪著她走了一路。他話雖不多,但一定會把她安然無恙地送到宿舍。如果這過程中蘇霽月不好好走路,肖許就會很自然地把她拉到身旁,告訴她別踩水,別亂跳,別鬧……

  最近一次,兩人的手碰到了一起。你要說不心跳,那都是假的。一個不吵不鬧愿意苦等,一個按照計劃慢慢苦熬,那兩個不一樣的人,大概曾經也真的很努力靠近過吧。

  他們還做了一個一起學理的約定。蘇霽月說,你去哪,我就去哪。而那時候的肖許呢,總是溫和平靜地聽著,他多半是笑了,但沒讓蘇霽月看見。其實只要那時候蘇霽月回頭去看,一定就會發現他的眼里,是有過歡喜的。

  其實肖許,也是真的很喜歡蘇霽月,周轍彧沒有說錯。

  人的緣分就是這樣了,說與不說的,都不過是輸給一個契機。

  ……

  高一年度的最后一次月考,蘇霽月,上榜了。

  那真可謂是普天同慶,人人奔走相告啊。從蘇霽月在榜單處看到自己名字,到她瘋一般跑回肖許身邊,這個過程是真的,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她不管不顧地撲到肖許身上,她說,“肖許,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懷中的人喜極而泣,而被緊抱住的人情不自禁想要回抱,可他最后還是,緩緩放下了升至半空的手。他只說,“我和你一樣,我也很高興。”

  蘇霽月仰起了頭,眼淚汪汪的模樣,似乎已經是一眼萬年。

  那天之后,蘇霽月開始著手了對肖許的表白計劃。正好幾日后是高一年度優秀學生的頒獎典禮,肖許作為蟬聯榜首的人物,自然是大滿貫的獲得者。蘇霽月決定在他志得意滿時給他驚喜。沒錯,三日后,就是她向他表明心意的時候。

  她還每天拉著趙清明和林辭之,念念叨叨不知道多少次,趙清明呢,多半是和她一樣的粉紅狀態,根本也是平靜不下來的,兩人總時在幻想肖許接受時的場景,趙清明連連感慨,“我家霽月就要跟肖許邁向幸福生活咯!”

  倒是林辭之,表現得倒還平靜。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看著蘇霽月向扮演肖許的趙清明撒嬌胡鬧,看著她沉浸在陽光中,突然就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他們怎么就認識一年了呢……

  她也喜歡肖許有一年了,是該如愿了。

  林辭之笑了笑,他向蘇霽月招了招手,蘇霽月遂過去。

  “允許你,提前先叫我一聲小叔子。”

  肖許同寢室的人就是婆家的小叔子了。

  蘇霽月捂著肚子笑,她歪頭去看林辭之,“你是小叔子,也是小舅子,這個你認不認?”林辭之笑開,“我認我認,我也是你蘇霽月這邊的人,行了吧?”

  “那當然了,你以后和清明可是我伴娘團的人。”

  “求之不得。”

  “哈哈哈哈哈……”

  歡樂的氣氛洋溢在三人聚集的塑膠跑道上,關于明天,真是每個人都充滿了期待。

  蘇霽月還是會偶爾想起一下周轍彧的。南封高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自從上次一別,他們再也沒有見過。其實她想和他說一聲,她明天就要和肖許告白了。她想當面謝謝他當初的開導和鼓勵,畢竟如果沒有他當時的點醒,她和肖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天天違紀混跡酒吧,是不是又經常和辛少容去飆車……

  蘇霽月坐在陽光下的跑道上放空視線,嘆一句萍水相逢,倒也覺得放在記憶里懷念也是好的。

  可緣分弄人,蘇霽月白天還在想著這個人,晚上就見面了。

  ……

  闊別多日,蘇霽月萬萬沒想他們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一個墻上,一個墻下。

  當晚晚自習下課,她獨自一個人回寢室,卻被路旁墻上的黑影嚇掉了手上的夜宵湯圓子。

  “有鬼!”

  “………”

  “我要是鬼,第一個收你。”

  熟悉的聲音從上方傳下來,蘇霽月猛然抬頭,發現了那英氣深邃的臉。

  “周轍彧!”她顯得有些欣喜。

  “真是好久,好久,好久不見了……”

  周轍彧笑了笑,然后在墻邊上擺了一個愜意的坐姿垂眼看她。

  “你在這干嘛?”

  “當然是路過,你在墻上干嘛?”

  “我?”周轍彧看了看另一邊的墻下,得意地想,還能干嘛,自然是要翻墻出校去網吧唄。

  還不等周轍彧繼續說什么,蘇霽月趕忙上去拽周轍彧的腳……

  “周轍彧周轍彧,我告訴你喔,我明天要和肖許告白了。”

  墻下的人目光閃爍,透著驚喜和幸福。

  周轍彧默了默,然后拿開她拽著他的手,“那你加油。”

  “你放心,肖許一定會接受我的,他都答應讓我和他一起學理了。”

  “你要學理啊?”周轍彧隨意一問,蘇霽月瘋狂點頭。

  “看起來那么笨,學得懂嗎?”

  “周轍彧!”

  蘇霽月無疑被激怒了。

  接下來她也不再惋惜她那半袋湯圓了,她一個箭步就上前去,然后瘋狂去拽墻上的周轍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這干嘛,你想翻墻外出!我讓你看不起我!讓你說我笨!”

  “別拽!別拽!”

  “哈哈哈哈……”

  周轍彧第一次覺得腿長也是一種苦惱。

  就在兩人互相拉扯嬉笑怒罵的時候,兩條垂直的白燈射到了墻面上,變成兩個圓滾滾的光暈。

  蘇霽月立刻慌張起來,她滿臉擔憂,“巡邏老師來了!”

  周轍彧才剛想說讓她別慌他有辦法脫身,不想此時蘇霽月立刻從下往上將他推出了墻外……

  她用著微弱的力氣邊推邊說,“你快撤,別被抓到了……”

  周轍彧被她一推,猝不及防地跌出了墻外,但也因此摔到了安全地帶,避開了檢查人員。墻的另一邊,他聽到的是巡邏老師的責罰聲,以及他此時心里片刻的停滯和動容。

  “你哪個年級哪個班的?叫什么名字?晚寢鈴已經響了那么久,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回去!寫檢討!扣三分!”

  “還愣著干什么!快走!”

  這邊墻的蘇霽月心不在焉,她只在想剛才那一下有沒有把周轍彧摔傷。她不住地回頭,想要透過黑暗洞悉他的情況,最后慢慢地被老師趕走。

  而另一邊的周轍彧此刻卻在想,那真是一個笨蛋。

  他從地上站起來,依舊的高挑挺拔,他也在看墻的那一頭。

  蘇霽月,明天,要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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