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好啊。”言木端著步伐,向公羊明走去。
公羊明看著月光下向他走來的女子,面無表情的向旁邊走去。
“……”
言木深受打擊,這怎么和劇情不一樣?是我太丑了嗎?
系統:“哈哈哈!”
言木不信這個邪,她再一次嘗試搭訕:“公子在等誰?”
公羊這回搭理她了:“我不等人。”
又和劇本不一樣,不應該說在等一個故人嗎!
言木心中悲憤,沒有女主光環,就這么撩不動嗎?
哼,還懶得搭理你了。
言木看著公羊明高大的身軀擋在山道中央,沒好氣的開口道:“讓讓,你擋我道了。”
公陽明四下看了一眼,側過身去。
公羊明向著山外,下面就是不可丈量的云谷,言木經過公羊明時,故意靠著他身邊行走。
公羊明不喜和人接觸,他向后微微仰著身子,看著蓄意這個故意報復的女子,想著要不要把她推下去。
言木抬著下巴,斜視著他,也在想著要不要把他推下去,畢竟他以后可是要幫女主對付她的。
兩人都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著一場謀殺,可系統知道,可把他給嚇壞了。
系統剛想提醒言木,言木的腰間的木牌被斜長的枝椏挑下掛在枝間,月光下,鮮紅的朱砂符格外顯眼。
公羊明看到這塊木牌眼神立刻變了,他趕緊抓住言木一瞬而過手臂,激動地問道:“你是如何有這塊木牌的?”
???
這劇情怎么又變了?
言木先看看公羊明眼里難掩的激動,又看看他手中的木牌,這劇情好像感覺有點眼熟的亞子。
那塊竹牌是言梓兮小時候回言府過年帶來的,說是古寧寺的高僧以梧桐木所制,便是應了鳳棲梧桐,可保鳳命無虞。言子夜一次偶然拾得之,便給了言木兮,因為他覺得這是鳳命的象征,他想要他的姐姐也能得這種尊貴的鳳命。
言木兮后來便一直隨身攜帶,但并不曾現于人前,今日言木只是覺得夏天衣服薄,有點硌,就掛腰上了。
難不成他認識?
言木還是不確定的點了一下頭:“嗯……”
“是你,真的是你?”公羊明更激動了,另一只手也抓過言木的手臂,搖晃著言木問道。
“……”
這不是只愛木牌不愛人的劇情嗎?我這無形之中又當了一回女配!
承認還是不承認呢?
言木想,要是承認吧,這男三目前不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嗎,不過就是后面被揭穿出來有點難看,不承認的話豈不是是她親手給女主推了一波友軍。
系統:“不好意思,作為一個惡毒女配,你木有選擇。”
言木:“……”
“好吧,我其實失憶了,你說是就是吧。”言木對公羊明說。
系統:“……”
公羊明哪管得這些,他聽見言木說失憶的時候就想起當初那個小女孩為了救他,不顧頭上被亂石砸出的鮮血,將他拖出即將坍塌的山洞,或許就是在那時她才失的憶。
在他昏迷間朦朧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匆匆的粉衣和女孩模糊的面容,唯一清晰的就是她腰間那塊繪著鮮紅朱砂的命牌。
她說,哥哥,娘說了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我不能給你,但是我可以給你帶一下,讓它保佑你好起來。
他至今都記得,女孩小小軟軟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對他說著話,活下去。稚嫩又堅定的聲音是他唯一感受過的人間溫暖。八年前,一面之緣的女孩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八年間,找到她,是他新的希望。
公羊明的眼中瞬間就有了愧疚,他有些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忽而抱住了她。
言木被他抱的莫名其妙,兄弟你表達感恩之情也不是這么表達的啊,不如拜個把子先?
一想到劇情不等人,言木趕緊掙脫了他。
“公子雖然我真的很想問你當初發生了什么,但是我現在真的很趕時間,咱回見。”
說著言木又要走,公羊明急急拉住了她。
“我叫公羊明,虞國人,姑娘呢?”
“言木兮。”
公羊明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給她:“憑此物,可至鴻臚寺尋我。”
言木接過,在系統的催促聲中小跑著走了。
待言木走后,公羊明覺得自己也真是糊涂了。這古寧寺中,她一不修禪二不禮佛,能有什么急事,不過是想躲著他罷了,想來方才是激動了些,才會嚇著她。
公羊明這么想著,悄悄跟在言木身后。
傾瀉而下的瀑布從側面看如同一道銀線,盈盈的掛在青山上,磅礴的水聲陣陣,激起亂石云層。崖邊的小亭里,坐著一男一女。
言木好奇,為什么小年輕會在這個地方約會,不嫌吵嗎?
系統:“不是你叫他在這等的嗎?被謝璞玉截胡了而已。”
言木直接忽略系統的話,仔細想想,這地好,這破喉嚨聲都被淹沒在瀑布水聲中。
系統:“……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言木:呵呵。
言子夜長得和言木兮有幾分像,精致的少年郎,深邃的眼眸隨便一勾都是萬種風情。難怪謝璞玉不想愛卻又放不下,這么好看的弟弟,德國骨科了解一下啊。
言子夜面無表情的坐著,任由謝璞玉怎么說話,也只是客套的敷衍。謝璞玉不開心了,她氣呼呼的站起來,用著公主的威風指著言子夜斥道:“大膽,本公主站起來了,你怎么還坐著!”
言子夜立刻站起來,對謝璞玉恭敬揖手:“是子夜無禮了。”
臉上依舊淡漠的很。
“你……”謝璞玉見言子夜還是冷冷的不搭理她的樣子,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本公主,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要怎樣,本公主可是從來不向人道歉的!”
言子夜看著眼前撅著一張小臉,眼眶微紅的小公主,明明不占理可委屈的卻是她,嘴硬又愛耍脾氣,可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點心軟。
“你理理我嘛,本公主以后再也不說你姐姐壞話了。”小公主眨巴的淚眼看著她,拉著他的袖子委委屈屈。
言子夜徹底心軟了,但面上卻是仍未動分毫,他小心翼翼的拂開謝璞玉的手,故意板著臉道:“遵旨。”
謝璞玉一聽就開心了,她知道言子夜這樣子就不生氣了。
她拉著他坐下:“那后日夫子考核你給我抄抄好不好?”
言子夜眼里閃著輕微的怒意。
“給我抄抄嘛,就一次!”謝璞玉立刻撒嬌,說完她又威逼:“若是你給本公主抄,本公主不會讓你好過的!”
威脅人的話在她的綿綿的口中說出來竟有些可愛,鼓著腮幫子氣鼓鼓的樣子像極了池塘里吐泡泡的金魚,怎么讓言子夜也記恨不起來。
“好。”言子夜開口,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嘆息。
言木這里看著真是虐狗啊,這種年少的怦然心動可真是快甜掉她這個老阿姨的牙了。不過,前面有多甜,后面就有多虐,言木不由得為他們惋惜。
等到言子夜把謝璞玉這個頭疼的小公主應付走了,就該她上場表演了。
謝璞玉走的時候很開心,壓根沒有注意到旁邊草叢里露出來的一截衣角。
“姐姐!”言子夜見到言木時終于笑了。
少年眉眼彎彎,眼里亮晶晶的,比那月光還要亮。
“子夜,在國子監可還好?”言木走過去,系統在腦子里充當她的提詞器。
“很好,姐姐,連劉博士都夸我的文章好!”
“那便好,子夜這么聰明,一定可以順利入仕。只是有一點,國子監高門子弟居多,得學會審時度勢。”
“姐姐,放心吧,我自有主張。”
“哦?”言木挑眉戲道:“那寶安公主也在你的主張之中?”
說及此,言子夜一想到剛剛他和小公主的相處都被姐姐看到了,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他低著頭,半響才道:“她,很好騙。”
“騙?可姐姐看得出來,你怕是連你自己都要被自己騙了。”
“不是這樣的,我知道她不喜歡姐姐,我也不會喜歡她的!”言子夜急急爭辯起來。
“傻弟弟。”言木笑撫著言子夜的烏發:“這不喜歡我的人多了,有些事強求不得你若是喜歡她,那便喜歡吧,姐姐只希望你能開心。”
“姐姐。”言子夜撲進言木的膝上撒嬌。
在外人面前,他永遠是一副沉靜守禮的樣子,但在姐姐面前,他才可以放下自己的偽裝,不用刻意討好或是算計某人,有姐姐在,便是塌下來也不怕。國子監的日子并不好過,他很想姐姐。
言木的心忽然就被觸動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言子木是一個外來者,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能感受到她和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孤獨和恐懼在都內心里肆無忌憚的蔓延。
眼前的這個少年安安靜靜的趴在她的膝頭,命運讓兩個孤苦無依的靈魂在殘酷的人世間里相互依靠,這久違的親情讓言木快要淚目。
瀑布依舊在隆隆的回響,山風刮來,吹亂了亭邊的枝椏,露出了墨色的發冠一角。
“誰?”言子夜眼尖,一下就看到了。
公羊明尷尬的從樹后面走出來,“言姑娘,好巧啊。”
言木看著言子夜警覺的盯著公羊明,突然有一種小奶狗突變小狼狗的感覺。
隨即,她在心里一敲腦袋:“想什么呢,那是弟弟!”
“子夜,回去吧。”言木對言子夜說。
言子夜不放心的看看著言木,言木又拍拍他的手背表示安心,言子夜這才回去。
“沒想到公子還有偷窺的習慣啊!”言木表面云淡風輕,可實際上心里還是有點后怕,幸好這一段只是為后面言子夜黑化做鋪墊,兩個人并沒有什么陰謀論。
“只是途徑此地,見亭中有人說話,不想叨擾,故而在此候著,若是驚擾了姑娘,在下這就向姑娘賠罪。”公羊明說著,立即向言木作了一揖。
只怕謝璞玉還在的時候就在了吧。
言木不打算同他計較,畢竟自己在偷看的時候就被他發現了。
“那這亭子就留個公子賞瀑布吧,先告辭了。”
“等一下!”公羊明立刻擋在路邊。
“姑娘還未告訴我,家住何方,日后要怎樣才能聯系到姑娘。”
看著熱切的公羊明,言木也不知道當初言梓兮是怎么和他談成知己的,書里也不細細講一下。
有了,言木靈機一動,立刻說道:“公子,我見你十分面善啊!”
公羊明一聽,大喜過望:“是嗎,八年前……”
“不如這樣,我們就讓這個大瀑布作個見證,義結金蘭怎么樣?”
公羊明:“……”
系統:“……”
“大哥!”言木十分豪爽的拍拍公羊明的肩頭。
公羊明:“……”
公羊明看著眼前找了八年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眼睛濕潤的像是被瀑布濺起的水珠撩過,深深的看著言木。
“言姑娘,我不要與你義結金蘭,我要與你結為夫妻。”
言木:“……系統,告訴我,言梓兮到底是怎么樣和他處成閨蜜的!”
系統輕飄飄的回答:“因為她是女主。”
言木:“……”
心好累。
公羊明步步向言木走進,言木步步后退,退無可退時,公羊明的眼里是篤定的深情。
“你可知從前我們就曾見過的,你可知我找了你八年,你可知我愿護你一生一世。”
“不知。”
公羊明:“……”
系統快笑死了:“撩不動,撩不動。”
對峙間,言木想著要不要轉移話題,可視線剛越過公羊明的肩頭,就看到前方一樹山花下,謝夢丘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正冷冷的看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