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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行進

第二十二章 齊云社

向北行進 老白陽 7203 2020-06-01 08:40:40

  按刑律:凡是參與以財物作賭注的賭博者,輸贏在五匹絹以下,各杖一百;輸贏在五匹以上者,按盜竊財物罪論處,以五匹合徒刑一年計算,十匹二年,以此類推。窩藏者及提供賭博場所者同罪。

  周巡使告訴君齊說:“劉生縱火案由賭博欠錢引出,一個市井小民就能犯下如此大案,可見賭博的危害非常巨大。據他所說在那里賭博已經有幾年了,窺一斑而知全貌,京城暗地里賭博之風怕是已經十分猖獗!府尹命我們徹查此案,以正民風!”

  君齊說:“哥哥說的是!你打算怎么做呢?”

  周巡使說:“我們先查劉生賭錢的矬樓!”

  君齊問:“矬樓?”君齊是外鄉人,不知道那個地方。

  周巡使告訴君齊:“太平橋往北,臨汴河有一家酒樓;那里出的酒名喚“仙醪酒”,此樓因酒得名叫會仙樓。共有上下兩層,樓下地勢低,從正面看去只能看到一半兒,如侏儒一般,所以大家都喜歡叫它“矬樓”。一般的客人從街面上直接上幾個臺階到二樓,樓上是賣酒菜還捎帶賣附近張家油餅鋪的油餅,買賣不錯!一層因為地勢較低,需要從汴河的碼頭進入,所以沒什么人去。劉生說的地方就是那一樓!”

  周巡使讓君齊召集眾人吃飯,然后準備好燈籠火鐮。傍晚大家從府里出來,朝會仙樓進發,快到是時候大家把手里的燈籠都滅了。走到太平橋的時候,周巡使發現會仙樓已經關門。這個時間大部分的酒樓都還在賣酒,這里怎么就關門了呢?差役得了指示便上前砸門。店家趕緊開門,大家一擁而入,樓上沒有什么異常,一行人穿過柜臺來到后面。大家發現通往一樓的樓梯被鎖上了!周巡使命店家打開,店家有些為難的說:“樓下租給了別人,租的時候說的清楚,樓上的人不能到下面去!”旁邊的差役喝到:“我們在追查大案,誤了公差你吃罪的起嗎?!”店家無奈只好打開鐵鎖,眾人從樓梯下到一層。里面沒有人只有幾張桌子和幾把椅子。

  周巡使見撲了空很不高興,他問店家:“這一層是用來干什么的?”

  店家說:“客人下來不方便,原來這里都閑著。后來有人說要用外面的碼頭就把這里給租了下來,至于他在這里干什么我從不過問。”

  周巡使問:“今晚有船靠岸嗎?”

  店家說:“我們只在樓上,不知樓下的情況。”

  周巡使過去打開門,走到外面的小碼頭。汴河上船只如梭,船上的燈如流星一般從眼前劃過,甚是好看。

  君齊對周巡使說:“我剛才摸了一下椅子和墻上的壁燈,都還是溫熱的!”

  周巡使:“想必那些人已經坐船跑了。”

  周巡使問店家:“什么人租的你這房子?”

  店家說:“是一個諢名“刀疤臉”的潑皮。那人面貌兇惡,他每晚從碼頭進到這里,天亮時離開。他們來多少人,做什么,我從不敢問。好在租金他從不拖欠!”

  周巡使:“你見過他們從這里靠岸嗎?”

  “我在橋上見過他們從船上下人,只有一個小斯劃船載著幾人進到這里。還有一條大船載著更多的人,但從不在我這里停靠。”

  周巡使嘟囔道,看來還有其他據點。

  第二天一大早,君齊按約定來到天師觀附近去見程旋。等了一會兒程旋就來了,君齊問他最近怎么樣。

  程旋說:“每天忙的要死,給那幫臭道士做飯也就算了,還得伺候他們的家眷!”

  君齊:“怎么回事?”

  “他們又讓我幫忙照顧兩個小孩子,自己的老婆不用反而讓我照看!每天應付那兩個小子就能把我累個半死!另外竹林苑我也有新的消息。”

  “師父不在那里!”

  “我知道!趙近臺在那里藏了個女子,因為他的老婆厲害,他不敢領回道觀,所以就藏到竹林苑!”

  君齊:“哦,仔細想來那里也不像是能煉出丹藥的地方,那師父會被帶到那里去呢?”

  程旋環顧了一下四周小聲說:“那天我遠遠的聽到觀主,就是那個李文長和鄒道長說什么齊云社,見我來了就不說了。”

  君齊:“齊云社,是干什么的?”

  程旋:“這我也不知道。”

  君齊辭別程旋回到府里繼續查賭博的案子。他向府里的人打聽齊云社,被人笑話連齊云社都不知道。原來這齊云社是蹴鞠的行業聚會場所,全國各地都有,京城里的齊云社就在城北新酸棗門外面不遠的麥家園附近。君齊知道蹴鞠,但是像他這樣的老百姓通常都忙于生計,很少有閑暇去蹴鞠,長了這么大只在繁城見過一兩次,更沒有自己上場踢過,所以不知道齊云社。他暗暗記下,打算抽時間去那里看看。

  再說賭博的案子,大家查了一天也沒有什么收獲。蹲守在會仙樓的人捎信來說,沒有發現船只靠岸。周巡使知道那些人短時間不會再到那里了,但以防萬一還是命令他們繼續蹲守。

  其余眾人在府中議事。有人出主意說:“不如在主要的河道上設置關卡,凡是過往船只一律嚴查!一定可以查到那些人!”

  周巡使搖頭:“這條河上來往的官船、民船眾多。全國各地的商船匯聚于此,如果設卡必定造成河道堵塞,到時候對京城的損害更大!況且這樣的事就算是權知府事也不能決定,需要請示官家!”大家一時陷入沉默。突然,周巡使眼睛一亮說:“去把城里打更的都給我叫來!”不一會兒,打更的人都叫來了,有四十多人。周巡使把他們挨個叫到房子里談話,談完之后就把眾人遣散了。大家都不知他在干什么。

  半夜三更的時候,周巡使突然命令大家在院子里集合。眾人都奇怪他要干什么?周巡使對大家說:“城里賣吃的商戶很多,但是現在還開門的不過幾十家,你們一起上街查查那些夜間賣吃的商戶,可曾有什么人大量訂購食物!”大家這才恍然大悟,于是分頭去各自的轄區調查。

  天快亮的時候,大家陸續回來,并沒有什么異常情況。君齊看看周巡使,周巡使面無表情,并不著急。又等了一會兒一個差役回來報說:“昨天晚上曾有一個穿著講究的人,拎著食盒來買過燒紫糕,根據店家的描述此人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仆從。”

  周巡使說:“大戶人家突然想吃燒紫糕,仆人出來買點不是很正常嗎?”

  那人接著報告說:“的確是,但是此人從不在白天來,每次都是快四更的時候來!一次能買二三十個燒紫糕!”。

  周巡使笑道:“可曾囑咐店家不要泄露你們來過?”

  那人回道:“說了。”

  周巡使說:“這幾日你就帶人在那里守著,務必抓住此人,問個明白!”

  “喏!”

  那人退下后,周巡使并沒有回家,而是還在屋子里坐著,好像還在等什么。不一會兒,打更的人來了。他們把昨晚的情況跟周巡使匯報了一下,都說晚上沒有發現異常。周巡使開始陷入沉思。原來按照他的推測,晚上那么多人一起賭博,應該會有引火做飯的地方,但大家都說正常,就有點不正常了。晚上城門關閉,水門也關閉,船只只能在城里,難道說他們晚上不吃東西?或者只吃涼的東西?只吃幾塊燒紫糕能行嗎?顯然不行。

  周巡使一時想不出原因,就先把眾人打發回家了。君齊回到家里,天已經大亮。他躺下睡了一會兒,怎么也睡不著,就到院子里溜達。師娘見他不肯睡覺,就給他去做早飯。君齊跟著孩子們的讀書聲在院子中間來回踱步。一會兒魯秀才出來看見君齊在這里散步就喊他到自己房間里幫忙曬書。

  君齊跟他進到房間,魯秀才從架子上小心的把書一本一本的拿下來,時不時的用袖子擦擦上面的浮塵,嘴里念叨著“再不曬就該生蟲子了!”一會又說:“你知道這本書里講的什么嗎?”君齊腦子很亂,便說:“我有點頭疼,不想看書。”魯秀才自言自語到:“好書,就是久了,改天要好好裝裱一下。”君齊把他拿下來的書,搬到院子里,鋪在石板上晾曬。回來的時候,看見魯秀才桌子上一塊雁形的鎮紙雕刻的十分精美,就拿起來仔細觀看。

  魯秀才問他:“知道這個東西是誰雕刻的嗎?”

  君齊搖頭:“不知道!”

  魯秀才得意的說:“這是惠安石刻,出自盧申之手!”君齊一臉茫然,魯秀才接著說:“這是我之前在康門街盧府中教書的時候,盧大人給我的,他家的好東西太多了,瓷器、石器、字畫什么都有!這個只能算是下等!”

  君齊并不認得他說的那個人,只是覺得這雁刻的形態傳神,好像要飛起一樣,身上的羽毛紋理清晰可辨,于是說:“這要是下等,上等的應該是什么樣子啊!”“上等的讓你過目難忘!”魯秀才答到。君齊把雕刻小心的放回桌子上,繼續幫忙曬書。

  房東秀娥沒事在院子里溜達,看見魯秀才曬書就進到屋里轉悠。魯秀才見秀娥來了就緊跟在她后面,怕她拿走自己心愛的什么東西。秀娥看他像防賊似的跟著自己,心里就沒好氣!她故意拿來一本書翻看,魯秀才緊張的站在一旁準備接著。秀娥見她手里的書像磁石一樣緊緊的吸著魯秀才,覺得好玩,故意把書左晃一下右晃一下,然后往架子上一扔!魯秀才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最后撲上前去把書接到手中。他拿著書左右翻看小心撫平,嘴里念叨:“家里又沒有什么好看的,就只有書,真的……”回頭一看秀娥已經去了桌子邊。他趕緊追過來,秀娥指著桌子上雁形鎮紙說:“這只鴨子怎么這么丑?”

  魯秀才說:“哎呀!這不是鴨子,這是雁。”

  秀娥看都不看:“誰還不知道燕兒!”

  魯秀才:“哎呀!不是燕兒,是大雁!”

  秀娥:“切!”

  魯秀才:“雁有四德,信,禮,節,智,這個東西就好比我有信……”

  秀娥:“什么信!拿出來我看看!”

  魯秀才:“哎呀!信不是物,拿不出來!”

  秀娥:“切!”

  魯秀才:“古人有言,言必信,行必果。說的就是這個信…”

  秀娥:“什么果?拿出來我看看!”

  魯秀才跟她說不清楚,急的直跳腳:“哎呀!這個也拿不出來!”

  秀娥白了他一眼:“切!騙人!”見魯秀才額頭上出了很多汗,心里覺得好笑,想到她一個婦人在這里待久了多有不便,就邊往外走邊說:“好吧,好吧!你說有什么就有什么吧!”

  魯秀才在后面念叨:“真的是有信!”

  秀娥頭也不回出門去了:“有信!有燕兒!啥都有!”

  魯秀才急得擦汗:“哎呀!不是…!”

  君齊覺得好笑。這時師娘喊君齊回去吃飯,他對魯秀才說:“剩下的也沒有多少了,你自己曬吧!我要回家吃飯去。”

  魯秀才:“就你知道愛惜書,還能指望的上,其他人那里敢用啊!怕是用一次就要給廁神送幾本當禮物!”。君齊笑著回去吃飯。

  吃過早飯,還沒有到自己當班的時候,君齊就想到北面的齊云社去看看。他告訴了師娘一聲,穿過新酸棗門一路向北走去。大約走了二里路就看到前方路邊有一個旗桿上面飄著三個大字“齊云社”。

  走近漸漸看見了高高的球門和上面的風流眼,比他在繁城見的好多了,都是上等的木料建造,還刷了好幾層漆。下面有一群人正在練習蹴鞠。他們有的解開上衣系于腰間,露出半個臂膀;有的背著雙手準備接鞠;還有的練習用腳顛球。只見其中一個小伙子練的起勁,他把球踢到高空,往后一撤步,猛地來了一個倒掛金鉤把球給踢出了場外,然后穩穩的落到地上!君齊正要叫好,場邊一個教官模樣的人指著小伙子大喝,讓他不要做這種危險動作!小伙子低頭笑著準備跑去撿球。正巧一名婦人拎著籃子路過,見球向自己這邊滾來,并不躲避,而是迎上前去,右手提籃,左手拉起羅裙,飛起一腳,球在空中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回了場內。眾人哄笑,婦人紅著臉,掩面笑著離去。場邊的教官也哈哈大笑起來。

  君齊走上前去,站在場邊觀看。這里緊鄰大路,來往的人駐足觀看是常有的事,所以并沒有人管他。這時他突然聞到空氣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仔細看,發現球場的北面有濃煙飄來。場地上的人都停了下來,有的用衣服捂嘴,有的咳嗽吐痰。教官把大家叫了出去,君齊跑過去聽他說什么。只聽教官說:“麥家園又燒東西了!”其他人群情激奮“找他去!”“走!”“娘的,臭死人了!”

  教官手拿馬鞭,招呼大家跟他走。一群人相跟著往北邊走去,君齊也跟著他們走。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一處園子。這個園子很大,園子里面種著莊稼,邊上用木頭柵欄圍著。大路盡頭能看見一個很大的宅子,圍著高高的墻。濃煙就是從那里冒出來的,越往近走這股難聞的味道越強烈!

  君齊和其中一個踢鞠的人搭話,問到:“大哥,這是那里啊?”

  “麥家園!”

  “你們這是要去干什么啊?”

  “這里近些天總是燒亂起八糟的東西,熏的我們都睜不開眼睛!我們找他理論去!”

  “是挺難聞的,你知道那里燒的什么嗎?”

  “誰知道!他娘的!每次去找,就說是燒火做飯!做飯哪有這么大的煙?!就這味道像做飯嗎?!”

  “不像!”

  “他鍋里燉的屎尿嗎?!”

  君齊被他逗的哈哈笑。

  “敢和我們同去嗎?”

  “敢!”

  “隨我來!”

  君齊說:“你們知道這園子主人是誰嗎?看著可不是普通人家!”

  那人說:“知——道!不過是個鄉紳。看到前面那個拿鞭子的嗎?那是中書省李大人的兒子!他敢惹嗎?!還有幾個大理寺和御史臺的官員也是我們齊云社的社員,怕他怎的!”君齊聽他這么說,頓時也有了底氣!隨這些人一起前往麥家園說理。

  來到園門口,敲門沒有人應。前面幾個開始破口大罵!又砸了半天門,里面才出來一個管家。那人一看就是個老實人,駝著背,陪著笑,對大家好言相勸。又說園主不在,請大家先回。眾人不肯答應,“上次也這么說!”“把你們園主叫出來!”“我們不為難你,你把園主叫出來!”眾人七嘴八舌的吵個不停。管家一看壓不住,只好退回去。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出來一個老道。君齊一眼認出是趙近臺,于是趕緊躲在其他人身后。

  眾人見出來一個老道,都安靜下來,聽他怎么說。趙近臺不慌不忙先一拱手,然后高聲說:“各——位!我是天師道觀趙近臺。你們是意思我知道,只是我們奉官家的旨意在此煉制新丹,不是我們不肯罷手,只是誤了丹藥你我都吃罪不起!各位,看在我老道的薄面上再寬容幾日,待丹藥出爐我們自會離開,還請各位多多包涵!”眾人被他這么一說,都不再吵鬧。

  教官問:“你們真的是給官家煉丹?”

  “這種事,怎敢打誑語?!”

  教官揮了揮馬鞭說:“也罷,大家看在道長的面子上先散了吧!”然后他轉身對趙近臺說:“仙長,告辭!”

  “慢走,恕不遠送!”

  君齊混在人群中離開。回到齊云社,君齊告辭,那人感謝君齊相助。君齊說:“我也沒有做什么,只是走了幾步路,而且這煙也沒有停!”那人低聲說:“我們已經找人告訴高太尉兒子高柄,看看老道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老道說的是真的就算了,如果老道騙人我們再找他算賬!”君齊點頭。

  離開齊云社,君齊一路小跑趕回城里。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師娘。師娘想了想說:“看來你爹就被關在麥家園!你去找你哥,咱們趕緊把你爹救出來!”君齊又到天師觀去找程旋。程旋聽說后當即脫下道袍扔到地上,罵道:“去他娘的,俺不干了!走咱們救爹去!”兩人一起往北出酸棗門,向麥家園走去。

  他們到了齊云社附近先找地方藏了起來。到了晚上,他們從藏身處出來悄悄向麥家園靠近。到了地方,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程旋就想進里面看看。

  君齊說:“我們再轉一圈,看看哪里容易進出,順便找找退路!”

  程旋不肯聽:“管他娘的!不行就打!總也不打這功夫不是白學了么!”

  君齊拉著他:“我們費這么大勁才找到師父,千萬不能前功盡棄!”

  程旋說:“沒事,我們出其不意,沖進去帶上師父就跑,等他們反應過來咱們早就跑遠了!“

  君齊覺得還是不妥,程旋接著說:“我先進去,你等我的信號再進來。”然后不等君齊答應就一躍上墻翻了進去。君齊把耳朵貼近院墻,仔細傾聽里面的動靜。突然,鑼聲大作,院子里瞬間亮起眾多火把。只聽到里面一陣喧鬧,接著有人喊“抓到了!抓到了!”

  君齊一看暴露了,趕緊俯身藏進稷田里。片刻后,有幾個人沿著圍墻在外面搜尋。君齊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只聽那些人喊:“有人嗎?”

  “沒有了!估計就那廝一個人。”

  “你那么慢,要是有人也早跑遠了!”

  “你是怪我嗎?”

  “不是怪你,我怕趙仙長怪罪!”

  “沒事兒!咱們沒有見到旁人,總不能給他變一個出來!”

  那些人走后,君齊又回到圍墻外。只聽程旋在里面哼哼,應該是被堵住了嘴。這時一個人說:“早就看你不善,你來這里干什么?!”君齊認得那聲音---趙近臺。

  只聽程旋哼哼了幾聲,趙近臺說:“把他嘴松開!”

  程旋開始大叫:“黑燈瞎火的能干嘛?我來干你娘!”。

  只聽啪的一聲,有人打了他一個嘴巴。

  趙近臺問:“有同伙嗎?”

  程旋說:“干那事兒能有同伙兒嗎!”

  趙近臺也不急:“不說,也沒有關系,不就是陳臨那小子嗎,有你在這里不怕他不來!給我關起來!”

  只聽程旋大喊:“臭老道!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有本事和爺爺我單打獨斗!”

  趙近臺哈哈大笑道:“就憑你?!”片刻后“也罷,就拿你練練手!”君齊知道趙近臺習武多年,功力深厚,雖說是年紀大點,但是精神不輸年輕人,他暗自為程旋捏了一把汗。旁邊有人勸阻趙近臺,趙近臺笑著說:“我正想活動活動筋骨!”

  于是眾人松開程旋,退到一旁圍成一個圈。院子中間騰出來一個三丈多的場子。程旋早就看趙近臺不順眼了,他仗著年輕力壯,上來就打,拳腳相加并不停歇。他想讓趙近臺沒有還手的余地,在疲于應對中忙中出錯。只看那趙近臺并不慌張,輕松化解了程旋的所有進攻。當程旋的進攻開始放緩的時候,趙近臺突然發力。出招很快,程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掌打的仰面躺倒在地上。他還想起來再戰,但是腰腹疼痛呼吸困難,一時間竟然沒有再爬起來。旁人不等他緩過勁來就一擁而上把他捆了個結實。趙近臺甩下一句:“不過如此!”就拂袖而去。

  君齊知道現在上前去也不會有好下場,就在墻頭暗處觀察。只見四個人將程旋押解到后面的小院子中。君齊繞到后院的墻外,這里的院墻明顯高于前面。君齊后退兩步,猛地往前一竄,腳在墻上輕蹬兩下,兩手已經攀上墻頭,并沒有發出什么響動。剛才的四個人已經走了兩個,剩下兩個坐在一間房子外面,顯然程旋就關押在這里。君齊趁他們不注意跳進院子里,俯下身子沿著墻根兒的陰影悄悄靠近關押程旋的房間。

  來到房后,只聽一個看守對另一個說到:“仙長真是料事如神啊,他說今晚會有人來搗亂果真就有人來!”君齊這才明白,白天他來的時候被趙近臺發現了!

  另一個答道:“你以為趙半仙的名聲是白來的么?!他卜卦可是一絕,京城里達官顯貴誰家應考、求子都要請他去卜一卦,金子肯定是少不了,還得是朝中的要臣出面才行,不然根本請不到。天師觀最出風頭的怕要數他了。”

  “你是說天師觀的觀主還不如他么?”

  “觀主肯定要強過他,但那是官家專用的,一般人哪里敢請?!”

  “咱光聽說趙仙長的仙術靈驗也不知這仙術是啥樣?會穿墻遁地么?還是請天神下凡?”

  “別的我不知道,我只聽說過他有一次降魔。”

  “哦!在哪里?快說說!”

  “你可知道解州鹽池?”

  “天下有一半的鹽產自解州,誰人不知!”

  “嗯,前年,鹽池里面出了一頭惡龍,見人就吃,弄的鹽池方圓幾里地都沒有人敢靠近。沒有人敢去采鹽,鹽官就沒辦法交差。當地的州府開始請人除怪,結果你猜怎樣?”

  “怎樣?快說!”

  “不論僧道,也不論有多高的法力,到了跟前全都有去無回!你看他們平日怎么擅長降妖捉鬼,遇到真龍全都不靈了!這事一直被捅到官家那里。”

  “你是說官家也知道這事了?”

  “那是自然,官家知道了以后,就讓天師觀想辦法。李觀主領命以后并不著急,還是照常煉丹。”

  “他敢抗命不成?!”

  “你別打岔!他派了趙仙長前去降龍。當地的知州把趙仙長送到離鹽池半里的地方,就再不敢再往前走。趙仙長也不多說,背起寶劍獨自前往鹽池。那些人還議論‘趙仙長怕是也要和前面的那些人一樣有去無回了!’誰想到!”

  “怎樣?快說!”

  “誰想到,趙仙長去了之后,在鹽池邊燒了一道符咒,然后念動真言,天上霎時間烏云密布,電閃雷鳴,數道閃電擊中湖面!這時從里面竄出一頭惡龍來!那廝升到半空,只見它眼似銅鈴,須如鋼刃,張開血盆大口,俯身向趙仙長沖過來!”

  “然后呢?!”

  “然后,我有點兒渴了,想喝水!”

  “別廢話,快點講!”那人有點急了。

  “好吧,好吧!然后趙仙長把手中的寶劍一揮,掀起數丈高的水霧,水霧散去后,只見趙仙長一手拿劍一手拎著那畜生的頭走了出來,在場的衙役都嚇得不能站立,更不要說那些官員了。”

  另一個人嘖嘖稱奇。

  君齊趁他們說話的功夫看清了這個院子的情況,等那兩個人后半夜瞌睡的時候,他就悄悄上前,用石子叫醒程旋。他讓程旋挪到門邊,從外面用刀把程旋身上的繩索割斷,又把刀從門縫里遞進去,程旋用刀把門框弄壞,兩人輕輕的將門抬下來,救出程旋。

  兩人悄悄的摸進旁邊的院子,君齊說:“今晚月圓,若此時煉丹,能集天地之精華。”

  程旋不解的看看天:“那又怎樣?”

  “說明此時師父正在煉丹房!”

  “哦!對對,看看在哪里!”

  君齊說:“我已經探明了,隨我來!”說著帶領程旋往冒煙的地方走。他們躲過兩個崗哨,溜進了煉丹房,見到了他們的師父--衛天承。衛天承斜倚著椅背,看著丹爐的火發呆。兩人進到里面,衛天承看到他們先是一驚,緊接著趕緊把二人拉到門后。

  衛天承低聲哽咽著說:“你們怎么來了?”。

  程旋抱著衛天承低聲哽咽著說:“爹爹你受苦了!”

  衛天承說:“你們快點逃吧,不要管我!”

  “你隨我們一起走吧!娘也來了!你要不走我們也不走了!”君齊說。

  衛天承指著腳上的腳鐐說:“我走不了!你們快點兒逃吧!”

  君齊說:“爹,他們不就是要丹方嗎?你給他們不就行了嗎?有了丹方他們就不追咱了!”

  衛天承說:“哎!傻孩子,哪里有什么丹方啊!丹藥其實就是普通的丹藥,藥效要看個人的造化!李文長找我表面上是找秘方,其實是怕丹藥沒有效果,給自己找個退路!我早就將丹方教授給他了!”

  程旋說:“咱們走,不管他!”說完就要背衛天承。衛天承一看推開程旋不讓他背。君齊示意他們安靜,自己先出去確認安全。只見有幾個換崗的從外面走過,他們換了門口的兩個人,又往旁邊的院子去了。君齊心說不好,他們肯定會發現程旋不見了。于是三人迅速來到院墻邊,翻過院墻,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后的院子里面響起了鑼聲。三人趕緊往前跑。無奈衛天承腳上戴著腳鐐,走不快!

  程旋一推君齊說:“分開走!我去引開他們,你帶上師父先走!”說完就往院子正門方向跑去,君齊和衛天承往北逃跑。

  程旋站在大門外,等園門一開就順著大路往南跑。園子里的人看見他就追了過去。程旋專走大路,還故意放慢速度,好讓那些人能看見自己。這時后面有一人騎馬追了上來,程旋借著月光一看身形,知道是趙近臺。于是他加快腳步,離開大路往東跑去。趙近臺騎馬緊追,追了一段路,前面遇到一片樹林,樹林低矮馬過不去,于是趙近臺停了下來,騎在馬上等后面的人。

  程旋一看趙近臺不追了,怕他返回去就破口大罵:“你個老不死的臭骨尸!來呀!你祖宗在此!”

  趙近臺聽見氣的騎著馬直轉圈:“小毛賊!休要放狂言!小心落入我手讓你吃苦頭!”

  程旋接著罵:“爺爺剛才不小心讓你討了便宜,你現在過來,看我怎么剝你的皮!”

  趙近臺眼睛一瞪從馬上跳下來,正要進樹林,又擔心里面有埋伏就又停了下來。程旋見他不肯進來,就抓了一把泥朝趙近臺扔了過去,嘴里還說:“吃屎吧你!”

  趙近臺實在氣不過,一低頭沖進樹林。程旋一看趙近臺沖過來了,趕緊轉身就跑。

  趙近臺在后面喊:“狂徒!莫跑!”

  程旋邊跑邊回:“我得先活動活動筋骨再收你這孫兒!”

  趙近臺氣的:“你給我站住!”追的更緊了!他那里知道程旋腳上的功夫厲害,單說跑步怕是到死他也追不上。程旋邊跑邊罵,趙近臺又氣又累,臉色發灰,頭暈目眩。大約跑了半個時辰,趙近臺實在是追不動了,就打算往回走。現在他和后面的人已經拉開很遠了,四周根本聽不到人聲,再往前走就徹底孤立無援了,于是他放棄追逐慢慢往回走。

  程旋這邊剛剛熱好身,回頭一看趙近臺不見了,忙返回來尋找。只見老道一邊喘一邊扶著樹往回走。他站到趙近臺身后不遠處喊到:“孫兒莫走,過來爺爺抱抱!”趙近臺氣的差點暈死過去,眼看著程旋在他面前跳來跳去就是沒力氣去追,不斷感嘆年齡不饒人,換了十年前怎會容這小子這么放肆!但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去追程旋了就說:“你——你——給我等著!”程旋說:“等爺爺給你擦屎粑粑!”

  說著就拿一個長樹枝過來捅趙近臺的屁股!

  趙近臺受此大辱,轉過身來大喊:“小賊!拿命來!”程旋扔掉樹枝前面帶路,趙近臺哪里追得上啊,又追了二里地,老道實在是不行了,蹲下來休息。程旋那里肯放過他!過來又用木棍打他的腦袋!嘴里還說:“哎呀!怎么和鐵佛寺和尚的木魚一個聲啊!”

  趙近臺這時候什么也不顧了,猛地竄上了就要和程旋拼命。程旋就等他過來呢!趙近臺又追了一段,突然腳下一滑跌倒在地再不動彈!程旋返回來看見老道趴在地上怕是陷阱,就用小石頭仍過去,見趙近臺還不動,就放心的走了過來。只見那趙近臺此時趴在地上口吐白沫,直翻白眼。程旋拍拍他的肩膀說:“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吧!”趙近臺呻吟著還想抓程旋,程旋撥開他的手往老道身上撒了一泡尿,這才大搖大擺的往北去找師父了。

  以他的腳力追上君齊他們不算什么,只是不知道他們跑到那里去了,只能是到處瞎轉悠。他先往北走,然后又往西北方向去追。

  再說君齊他們往北走了一段路看后面沒有追兵,就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用石頭砸開衛天承腳上的腳鐐。這下雖說是方便一些了,但是衛天承被鎖的時間久了,身體馬上很難恢復,走的還是有點慢。兩人遇到一處荒廢的舊屋就藏了進去。天亮的時候他們聽見外面有很大的響動,人走馬嘶,以為是追兵。兩人探頭觀看,只見遠處的大路上有一列長長的軍隊,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前走,馬嘴里都冒著熱氣,身上的汗隱約可見,看來是走了很遠的路。衛天承告訴君齊,離那些軍隊遠一點,那些人遇到平民就抓回去充軍!

  程旋找不到君齊和師父,就在大路上來回的走。迎面遇到幾個騎兵,他以為對方只是過路,就讓到一邊。哪知道這幾個人過來把他給綁了,然后用繩子拴著讓他跟在馬后面跑。他們把程旋帶回了麥家園。麥家園附近多了把守的軍士。程旋心說不好:“難道這些人和趙近臺也是一伙兒的?!這下又要落到老道手里了!”

  帶頭的對里面喊:“快點開門!將軍馬上就到!”

  大門打開,里面迎出來一隊軍士,領頭兒的問:“將軍快來了?”“馬上就到,大家列隊吧!先把這人弄進去!”

  旁邊的一名士兵答了一聲“喏!”然后就把程旋給抓到里面去了。進到里面一看,全是軍士,沒有麥家園的人!

  原來這支軍隊已經把這里當成了駐軍的場所了。一人說:“待會兒把突然分到哪里?”程旋一聽,擔心讓自己去打仗就忙說:“我會做飯,讓我給你們做飯吧!”另外一人想了想說:“正好伙房缺人,就讓他去那里吧!”于是程旋又在這里當了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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