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七天,白家來往賓客絡繹不絕,皆都惋惜老婦人的不幸離去……
白棠木每日,白天守在家中莊園內,招呼著來往賓客,晚上,依舊需要去巡查夜晚,以防鬼魅魔妖作亂……
今天,是老婦人的頭七,也是老婦人出殯入土的日子。
白家雖大,卻一直簡樸。
凌晨四點。
白棠木便醒轉過來,起身洗漱完,披麻戴孝。
此時白家,親朋全都到場。
哀樂起。
四名白家護衛抬著老婦人的棺材。
祁蓮心帶頭提著個燈籠走在最前面引路,白正杰一身白衣孝服緊隨其后。
白棠木手捧著孝棒跟在白正杰后面……
白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跟著隊伍,邁著沉重地步伐圍繞著這不大地村莊走著……
村頭,
一道古老地環形拱門,門旁不遠處,一塊大大地石碑。
“白家村”
音樂停止……
隊伍停在了拱門前地十字路口處……
簡陋的涼席,圍著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瓜果,小菜,一碗白米飯……
“親人跪拜!”
一名年長些的村中老人,站在一邊,大聲喊道。
白正杰與祁蓮心第一個上前跪拜,磕完頭,繞著桌子走了一圈,其余人依次。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中進行著……
沒多久,送行完畢。
最后一把火,點燃老婦人后輩們的孝敬,送去遲來的孝心……
白正杰父子一家直系親屬陪同著老婦人走完最后一程……
人去煙散,塵歸塵,土歸土……
每名受過白家恩惠的人,路過這里,都會虔誠的問候一聲。
“老夫人,一路走好!”
日上三竿。
村口前,不遠處地路口,兩名僧侶停步,看著這里,嘴里念著佛號!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年輕些的和尚對著身邊的和尚說道。
“小師叔,早就聽聞,白家老夫人巾幗不讓須眉,卻不曾想今日已經故去,真是……唉!可惜啊可惜!”
“呵呵!至善?”
身邊的和尚木訥地呆立了一會兒,這才呵呵一笑,繼而轉過頭,疑惑地問道。
“白家老夫人卻那極樂凈土而已,有何不妥嗎?”
兩人,正是下山而來的若愚與至善。
“啊~~~”
至善瞥了眼路過的行人,急忙拉了拉身邊若愚地衣袖,開口小聲說道,生怕被路人聽見。
“師叔,這話不要亂說,這可是在……”
“嘖嘖,你這小和尚……”
不知何時,走來了兩名道士,站在了智愚與至善兩人身邊。
一老一少。
老道士開口便是大聲咂舌說道。
“不知這位大師是從哪來?往哪里去啊?”
老道士對著若愚說道,卻是一臉戲膩的看著至善。
有道是,佛道本一家,同行是冤家。
雖是大劫將臨,佛道之爭卻是已久,即使如今人界帝王紛紛下了禁武令,雙方見面不像以前對立,不會大動干戈,卻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呵呵!呵呵!”
若愚癡呆的看了眼老道士,木訥地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這位道長,我們是來自山中小廟凈門寺,這是我的師叔,佛號若愚,我叫至善。”
至善看著老道士,沒有生氣,反而慢聲慢氣地回答道。
“無量天尊!”
老道士打了個道號,有趣的看著若愚。
“不曾想是來自凈門寺的得道高僧啊!”
“哦?你知道本寺……”
至善好奇的問道。
至善自幼父母將其拋棄,被老和尚收留,生長于寺廟之內,雖修佛法,靜心養氣,卻也因好奇,一直覺得凈門寺太小,向往著外界的世界。
凈門寺處于深山之中,一向自給自足,少有香客。
沒想到居然有人聽說過凈門寺,故而才好奇的問道。
老道士神秘一笑,不言不語。
至善卻是更加期待與好奇老道士接下來的話,兩眼盯著老道士,眼中盡是求知欲。
“沒有!”
“我……”
至善一愣,傻傻地看著老道士。
“哈哈哈……”
老道士哈哈大笑,笑的手舞足蹈,用力地拍著至善的肩膀。
“至善小和尚,你很不錯啊,有沒有興趣當我徒弟?我看你根性不錯……”
笑了一會兒,看著至善憋地滿臉通紅,老道士滿心愉悅地問道。
“啊?這…這…這…我……”
至善再一次被問的一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求救的看著身邊的若愚,缺見若愚仿佛事不關己一般,也是微微笑著在一旁看戲。
“師叔!這……”
至善別無他法,只好低聲向若愚求救。
“呵呵”
可誰知,回答他的,只是若愚樂呵呵的一笑。
“我要收你這師侄做徒弟,你也無動于衷嗎?”
老道士這才對著若愚問道。
“呵呵!”
若愚呵呵一笑,看了眼老道士,又看了看至善,低下了頭,看向了白家老婦人燒成黑色地灰燼,隨風飄蕩……
“緣來緣去,一切無法,一切有為法。求得,求不得!”
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向前走去,步伐不大,晃晃悠悠,卻是行走的飛快,轉眼便是到了路的盡頭拐角處……
“誒誒!師叔,等等我,等等我!”
小和尚雙手合十,對著兩人一拜,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著。
老道士聞言,眼中精光爆射,直視著若愚地背影,仿佛想要將他看透。
“嘿嘿嘿!嘿嘿嘿!”
老道士身邊的小道士,一直沒有說話,反而是看了看身邊吃癟的老道士,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不知在打著什么主意。
“老頭,吃癟了吧!嘿嘿嘿!”
過了一會兒,小道士看著依舊站著不動,深思中地老道士,嘿嘿一笑,戲膩的說道。
“反了你了!還敢調戲你師傅我?”
老道士回過神來,看了眼得意忘形的小道士,沒好氣的一翻白眼,一腳踹了過去,拔腿就跑。
“我靠!臭老頭,你又打我,別跑……”
小道士沒有防備,被踢的一個踉蹌,反應過來,抬起頭看過去時,老道士已經跑的很遠了,立刻一臉憤怒的追了上去……
仿佛是命運,又可能是碰巧。
在一條完全看不到對方的地方,老道士與若愚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虛空……
視線仿佛劃破了虛空,聚焦在了一起,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兩人情不自禁的瞇了瞇眼睛。
“師叔,怎么了?”
至善追上若愚,看著他回頭,向身后看了看,只有空蕩蕩的小路,這才疑惑的問道。
“呵呵!你看,花開了,多漂亮!”
若愚指了指路邊綻放的野花,憨憨地笑道。
“啊?”
……
“臭老頭,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揍趴下!”
老道士空洞的眼神,開始聚焦,一見快要到自己面前的小道士,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跑。
一南一北,兩行人分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