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壓住了漫天飛揚的塵。街旁的磚道縫中擠出了些許綠痕,近山中的柅樹上也鉆出幾個黃芽,山腳下的小鎮已被濕氣朦朧,一切都平淡的迎著春天。可春天本就不平淡,就像泥濘處暗來的花香……
小鎮本身不大,只是配飾般的依在山腳下。鎮里其實也沒有什么企業,只有一個小小的印刷廠。鎮上的人也多半是在老家日子過不動了來此處只身討份生活的。日子久了,人們便慢慢熟了起來。
這一日,鎮上突然來了個“生人”,此人約莫著二十出頭,但臉上卻滿是惆悵,眸子里也失去了那原本屬于他這個年齡的神采,到是顯得黯然,就如同鎮上灰漆漆的街道。他幾經詢問才來到了印刷廠的門口。看著已經生了銹的鐵欄門和不遠處被夕陽上了色的廠墻不禁失神。他明白這或許是他一生的歸宿了,或許吧!
“喂,同志,嘿!”一陣短粗的聲音從他的背后傳來。他轉身看到一個穿著軍綠單衣的騎著褪了色的單車的男人。“我,我來報名,來印刷廠報名。”他回過神來略顯緊張。
“哦,報名呀。天晚了,報名處的人早就下班了,你先回家吧,明天再來。”軍綠單衣的男人說。
“回家……家。唉!好,謝謝你,我回去明天再來。”他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
軍綠單衣男人并沒有瞧出他眼神的變化。只見他還拎著一個行李包,是個剛出遠門的樣子。他輕輕一笑說:“小兄弟,那啥,那你要是還沒來得及租房就住我那,我就一個人,院兒里有閑屋。反正你明天來廠里報完名咱就是‘戰友’了。”他邊說邊下來支上了車子。
“‘戰友’……對。我明天一定會來廠里報名工作的,謝謝你的好意,大哥,我不去叨擾了,找個旅館將就一晚就行,你早回家吧。”他不知道為什么聽完軍綠單衣男子的話后感到一陣暖流涌入心中,整個人也變得有些激動。
“哦,沒事。我是印刷一號房的組長張毅剛,你叫我老張就行。欸,對了小兄弟,你叫啥?明天我到廠里也好找你。”老張依舊短粗的說到。
“我叫劉佳辰,謝謝你,張大哥!”老張從佳辰帶著感激的臉中看出了堅決,也就沒再勉強什么。上了車,向最深處的緊山腳騎去,消失在了夕陽織下的黑幕中。佳辰剛才的那陣暖流也隨之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