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漱芳齋

　　“小燕子，你吃一點東西吧，你這樣怎么能撐下去呢。”這是紫薇今天無數次對小燕子說這句話了。自從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五阿哥與欣榮的婚事后，小燕子已經不吃不喝不睡三天了，沒有人知道小燕子還可以撐多久。

　　紫薇看著自己的姐妹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不知道在看哪里。只是有時會流下幾滴淚水，讓人心疼。

　　“紫薇，你說我是不是太貪心了。我已經有許多人的陪伴，甚至還有皇阿瑪的寵愛，卻還是這么貪心，想要一個對我忠心的伴侶。”這是三天來，小燕子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還有些沙啞。

　　“不，小燕子。沒有，怎么會呢。你是多么單純善良可愛活潑，是這天底下最美好的姑娘，你值得這些。”紫薇心疼地抱住小燕子。

　　“與其這樣心痛不如他當時一箭把我射死。也就沒后面這么多事，紫薇，我從來沒有這么痛過。被永琪一箭射中，被皇阿瑪打板子。我從來沒有這么痛過，我好想去找常太醫(yī)，讓他給我開一些麻沸散，讓我就這樣昏昏沉沉也挺好。”小燕子腫著眼睛說道，然后慢慢地，她終于累了，閉上了眼睛。

　　“小燕子，小燕子！快來人啊，格格昏了過去，快來人啊！”紫薇看著小燕子閉上了眼睛，著急地叫道。

　　“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在夢里總是聽到有人在叫她，可是她卻被困在迷霧中，是紫薇的聲音！

　　“紫薇，紫薇。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在夢里，小燕子根本找不到路，她看不到紫薇。

　　“永琪？永琪，你怎么在這里？你是來接我的嗎？永琪！你別走，永琪！”小燕子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小燕子，你終于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你讓我好害怕呀。”紫薇一直守在小燕子床前，看見小燕子醒了，立馬就抱住了她。

　　小燕子看見紫薇熬紅了雙眼，自己這么要死要活到底是為了什么呢，難道現在還能改變什么嗎？還讓紫薇擔心了那么久。

　　小燕子拍了拍紫薇的背，“紫薇，我沒事了，你不要擔心了。我想開了，他成親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經用了我所有的力氣去挽回了，大概是天命吧。”

　　“小燕子，你這樣更讓我害怕。你要放棄永琪了嗎，永琪還在堅持呢，你要放棄嗎？”

　　“紫薇，不是我想放棄，而是我不得不放手啊，可能我和他的緣分就只有這么淺吧。”小燕子無奈地笑了笑。

　　到了永琪成親的日子，宮內十分熱鬧。到處都掛滿了紅緞，貼了喜字，就連漱芳齋也不例外。小燕子坐在窗前，看見天上的鳥兒自由自在地飛著，她覺得是她離開的時間了。這皇宮里已經沒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理由了，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看見紫薇嫁給爾康。不過，她覺得如果她走了這件事會更快成功吧，沒有人再會給紫薇添亂了，她可以做她的乖乖女。含香的事情，想必他們會處理很好的，沒必要再給他們添亂了。

　　小燕子關上了窗戶，開始收拾包裹，想著半夜悄悄溜走，今天是永琪的大婚之日，離開應該是極其方便的。小燕子裝上了宮外的衣服，裝了一些名貴的首飾，帶上了不知道是誰送給她的鞭子。然后坐在書桌前，開始寫信來向紫薇表述她的離開。畫完的時候，房間門響了。

　　“小燕子，含香帶了驚喜給我們，你快出來呀。”紫薇在房間外說道。

　　小燕子打開房間門，“是嗎？那我們去看看吧。”

　　原來，含香給小燕子和紫薇各做了一身回部的服裝。大家一起載歌載舞，一醉方休。

　　“紫薇，爾康。你們一定要幸福啊，來！我敬你們倆一杯！”小燕子舉起酒杯對紫薇和爾康說道，

　　“小燕子，就沖你這句話。我和紫薇今天一定會喝你這杯酒。”爾康說完便飲盡杯中酒。

　　最終，小燕子喝了兩碗醒酒湯便被攙扶到床上睡覺。

　　待漱芳齋徹底安靜后，小燕子睜開了眼睛。換上了太監(jiān)服裝，又在帽子里和衣服里塞了點首飾和金子，拿上包袱，便出了門。

　　第二天

　　“紫薇格格不好了，紫薇格格！還珠格格離開了！她走了。”明月今早去敲小燕子的房門無人應答，便推開了門。發(fā)現小燕子的床鋪整理得整整齊齊，只留下一個信封在桌上，上面寫著‘紫薇’兩字。

　　紫薇聽到明月的聲音，急忙向小燕子的房間跑去。看到小燕子在信封上寫得歪歪扭扭的紫薇兩字，快速打開信封。

　　‘紫薇，我走了。不用找我，我早就該離開的。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還有你愛的人。祝你平安幸福，后會有期。’

　　紫薇讀完信后，都快暈了過去。“明月，快，我們去見皇阿瑪。讓皇阿瑪派人去找小燕子，她肯定還沒出北京城。”

　　乾隆知道這件事后，急忙派兵去尋找小燕子。幾天后，仍未傳來消息。

　　“紫薇，你別擔心小燕子了。小燕子從小在江湖中長大，皇宮也許根本不是她的歸處。她如果在外面受了苦，堅持不下去了就會回來的。”爾康蹲在紫薇面前，握住她的手，盯著紫薇的眼睛說道。

　　“爾康，你不用安慰我了。你我都知道小燕子屬于那種報喜不報憂的人，她在外面受了苦更不會回來。”紫薇傷心地說道。

　　“對了，永琪怎么樣了？”

　　爾康搖了搖頭，“大概是瘋了吧，他已經幾天沒回宮了，不停地在找小燕子。紫薇，你說這是不是命運弄人。”

　　三年后

　　杭州城內好運客棧

　　“老板，給我來一間上好的廂房。”

　　“好的，客官。”沒錯，說話的正是女扮男裝的小燕子。

　　“掌柜的，你們這客棧生意不錯啊。”剛剛的客人說道。

　　“當然了，客人。我這客棧，一樓是吃飯的地方，二樓是喝茶的地方，三樓才是住店的地方。這樣，客人睡覺的時候就不會有吵鬧的煩惱了。再加上，我請到的廚師可是最會做江浙菜的廚師，我進的茶也是最新最好喝的茶。品質好，名聲自然就出去了。”小燕子一個人經營了這家客棧快三年了，當時這家客棧的老板想回鄉(xiāng)下過靜心日子。小燕子又極喜歡杭州的風景，便盤下了這家店，打算一個人經營。

　　“誒，你們有沒有聽說，皇上已經重病，現在全國尋找還珠格格，想在臨終前見這個民間女兒一面。”正在吃飯的一個人說道。

　　“這誰不知道，現在杭州城內都貼著尋找還珠格格的文書。據說啊，皇上已經封五阿哥為榮親王了，這是打算讓五阿哥當太子嗎？”和他同桌的人說道。

　　小燕子正在柜臺上，打著算盤，看著賬目。聽到了客人說的話，榮親王嗎？小燕子從來就沒有忘記過永琪，相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不過皇阿瑪真的已經快不行了嗎？

　　小燕子放下賬本，走出客棧，找到張貼文書的地方。捂著嘴巴便哭了出來，皇阿瑪真的病重了，皇阿瑪想見她一面。皇阿瑪對她這么好，自己怎么可能不會回去看他呢。

　　小燕子立即回到客棧，收拾細軟，打算立馬入京去見皇阿瑪。不管會不會遇見永琪，她都必須回這一趟。小燕子拜托她在杭州認識的一個好友，程陸離，讓他幫忙照看一下她的客棧。程陸離是杭州最富有人家的少爺，從小癡迷于經商之道，小燕子有次幫他追回盜賊，便認了小燕子這個朋友。

　　“陸離，如果你有要緊事，便派人到北京城內這個地址找我。我今天才得知家中老人身患重病，我必須回去看望他。”小燕子交給程陸離一個紙條，上面寫著學士府的地址。

　　“你終于要回去了嗎？你可想好怎么面對那人了嗎？”程陸離雖然不知道小燕子的真實身份，卻知道她是個女兒身，并且小燕子的故事他都知曉。

　　“沒，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因為這樣便不回家。”小燕子十分著急，就怕晚到一刻皇阿瑪就見不到她了。

　　“那你一路珍重，記得時常給我寫信。客棧我會替你打理的，既然如此著急便快走吧。”程陸離給了小燕子一個擁抱，便讓她上了馬車。

　　北京城內學士府

　　趕了半個月的車程，小燕子終于到了京城。三年了，離開這個地方已經三年了。這是一座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車夫把小燕子送到了學士府門口，小燕子下了車給了路費。便向學士府的家丁問道，“這位小哥，請問你家爾康少爺在家嗎？”

　　“姑娘，你找我家爾康少爺有什么事嗎？”門口的家丁禮貌的問道。

　　“小燕子！小燕子！你終于回來了嗎？”

　　小燕子看向學士府門口，便見到紫薇驚喜地看見她，身后跟了一個嬤嬤，嬤嬤抱著一個嬰孩。

　　“小燕子，我真的不是做夢吧。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嗎，我有多想你。”紫薇跑向小燕子，牽著小燕子的手激動地說道。

　　“紫薇，你沒有做夢。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們了。”燕子抱住了紫薇，眼角流下了淚水。

　　兩人抱了一會兒，“小燕子，這是我的兒子，叫東兒。東兒乖，你干娘回來了。回來看東兒了。”紫薇將自己的孩子抱給小燕子。

　　“東兒？時間過得真快啊，紫薇都有孩子了，長得真像爾康啊。對了，紫薇，我這次回來是來看皇阿瑪的。我在文書上看見他病重了，想要見我。我就急忙地回來了。”小燕子抬頭對紫薇說道。

　　紫薇剛停下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你不用擔心，皇阿瑪身體還好，就是十分想念你，如果他見了你肯定會恢復得很好。我今日正好要帶東兒進宮去看皇阿瑪，你與我一起吧。”

　　“嗯，那我們快走吧。”小燕子不見到皇阿瑪是根本無法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