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心安理得地打開了游戲,一整個上午,許墨都對著電腦,不停地練習跳傘、搜房子、熟悉地圖上的每個名字....并努力的跟上大家的節奏。可她始終遇不到一個真人,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但凡方圓出現一個敵人,早就被三杯他們殺了。
好幾次許墨都想提出疑問:難道她是個陪玩的?還順帶告訴他們幾個職業選手這個游戲的下線、菜鳥級別的玩家究竟是怎樣菜的別致的嗎?
好不容易吃過午飯,想著下午可以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微信對話框里,xiaoji竟主動找了自己。
沒有多余的廢話,而是直接拋出了一個定位。
許墨點開,發現那是距離PSC不遠處的一家網咖。
許墨心里覺得不妙,并緩緩發出一行字:“不....不是在線上比嗎?”
“明天下午三點,你來這家網咖?!眡iaoji直接拋出一句話,并沒有留下任何給許墨質疑或疑問的機會。迅速下線。
不是在線上比,也就是說,她要去這家網咖,并且還要見到xiaoji本人!
這下死定了....
之前準備的那些作弊的招數,通通沒用了!不僅如此,許墨還要在xiaoji面前秀出自己真實水平,這無異于公開處刑??!到時談不成合作不說,她還要各種丟人~
許墨嘆了口氣,第一次開始后悔當初的言行。她就不應該當著一位職業選手的面,說那么囂張的話。激怒了對方,對她又有什么好處呢?
這整個下午,包括第二天的早上,許墨都處于一種極度不安的狀態當中,跟林北燃請了個假,沒想到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
打車去往那家網咖,她比提前預定好的時間早到了半小時到。原本是想熟悉一下這里的環境,好讓自己不那么緊張;而且遲到不如早到,早死早超升!
這樣想著,就找了處靠窗的地方坐下,心里盤算著,接下來該怎么表現才不至于那么丟臉!一方面,則是在心中默背:跳傘應該按什么鍵?前后左右應該按什么鍵?遇到人了應該用幾倍鏡開槍,或者是趴地或者是丟雷,或者是當她極度丟臉時,應該怎么樣逃走才會顯得有排面?
如此緊張,半小時過得到也十分的快。
眼下正值工作日,又是下午三點,網咖的人并不多,除了一開始就坐在里面的,并沒有什么人進來,許墨從02:50就一直盯著門口,一直盯到3:00、03:05,甚至是03:10....都沒有看見有人走進來。她心里覺得郁悶,難不成xiaoji在拿自己開涮?其實人并沒有來?
就在她內心十分煎熬之際,許墨感覺自己桌子被人敲了敲。頓覺得意外!
回過頭,發現是坐在左前方坐著一個人。
戴著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同時還帶了一個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冰冷、沒有任何情緒,帶著審視看向自己。
許墨當即便猜到對方是誰,心里覺得一陣不悅。原來對方早就在了,只不過一直沒叫她。為了顯得有禮貌,她還是立即站了起來,支支吾吾的打招呼。
對方聲音淡淡的,只輕輕‘嗯’了一聲,顯得非常不耐煩。
這點許墨早就想到了。
從微信聊天開始,xiaoji的態度就是冷漠的。全身上下唯一的情緒就是應付了事。
許墨深吸了一口氣,對方依舊保持著之前的那份姿態,動也沒動一下,眼膜冷冷的看向這邊:“直接開游戲吧!”
行吧,果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等會,其實我不會打這個游戲?!痹S墨說出這句話時,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聲音會如此的冷靜。并沒有如想象中的那般狼狽。
很好,這是一個好的開頭。
見對方沒打斷,許墨趕緊繼續:“你好,xiaoji,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其實對這個游戲不感興趣,玩過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清。當時跟你放狠話,也不過是想激怒,來換取今天這次見面的機會?!?p> 這里全部是實話。
xiaoji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直白,言語神色間稍顯意外。也并沒有當下出口阻止,而是稍稍顯得放松了幾分,眼神繼續看著許墨,卻沒有要接著打開游戲的意思:
“你繼續?!?p> 許墨這才松下一口氣來,剛才坐在這里這么久,其實在心里已經演變也練過無數次。如果真和xiaoji打這一局游戲,她必輸無疑,根本沒有任何贏的勝算。到時候反而鬧出一場笑話。只會讓對方更加瞧不上自己。如此,倒不如實話實說、直截了當。
許墨捏了捏自己右手,繼續道:“林北燃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上大學之前,唯一一個好朋友,他對我來說很重要。正因為我了解他,所以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隊友,我希望你可以考慮考慮?!?p> “可是他風評不好?!?p> “風評,網絡上那些話是很難聽,但那不是真正的他。他為這個游戲付出了很多,可以說是全部....”
坐在對面的人微微低著眼眸,顯然,他對許墨的這番話并不十分感冒:“你是要跟我聊夢想嗎?這年頭,把夢想吹得何其偉大的人,我見得多了去了!可有很多人嘴里說著夢想,其實也不過是他們對現實生活中、失敗的一種逃避而已。騙自己其實不是一個平凡人,但到頭來,都是自我感動?!?p> “不是?!痹S墨冷冷道:“我知道你拿過很多次冠軍,但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對冠軍拼了命的渴望,是在什么時候。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想幫一幫他,僅此而已.....”
下午的對話持續了很久,遠遠久過一局游戲時間。
許墨說了很多話,都是她平時不怎么提起的。
直到傍晚,當她神色黯淡,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俱樂部,林北燃他們還在打最后一局訓練賽。
因為請的是一整個下午的假,許墨跟大家打了聲招呼,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回了房間。她實在感覺到疲憊,和一個看不出任何情緒的人聊天,其實是件蠻累的事,特別是當你有求于對方。再加上回來吹了吹風,許墨感覺自己的狀態尤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