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七帶著丁盤來到郊外已是夜半,郊外的宅子雖少但都是大宅子,摸索起來十分的困難,但好在爪七經驗老道,在與不在一眼便能瞧出。
一處宅子爪七只是在墻上大致瞧了一下,便道:“此處也不是。”
丁盤滿是不解:“師傅,你怎如此篤定,這要是萬一……”
“沒有什么萬一,”爪七道,“為師教你的都忘了嗎,這地上滿是青苔,這分明就是沒有人走,還有,這明明是處大宅,連個守夜小廝都沒有,怎會藏人?”
“是徒兒愚笨了。”丁盤面上一紅。
“現在就那處最不起眼的小宅子了,”爪七看向那宅子,“現在幾時了?”
“已是雞鳴時分。”丁盤看了看天色道。
“是時候了。”爪七道。
只是他們剛剛翻進宅子中,就和半夜去慶華姑娘房里偷話本的我撞了個正著。三雙眼睛在黑暗中堪堪相對,相顧無言,這時,醒的正是時候的苗醫師出來起夜,正巧撞上了我們在院中六目相對的場景,大喝一聲:“呔,哪里來的小賊。”
這時我也才反應過來,將手中好不容易偷來的話本直直的砸向面前二人。爪七行盜這么多年逃跑的本事自然是一流,他也是在瞬間反應過來,三兩下的就上了方才他們才剛翻過的墻,他的小徒弟反應就慢了一拍,手才剛觸上墻頭,我那扔出去的話本就姍姍而至,一下打在了他的手上,手一疼動作就慢上了幾拍,我快速上前,幾下就將他扭下了墻。
宅子里的眾人自然是被苗醫師一聲吼給吵醒,登時宅子內燈火通明。
暗中盯著宅子內的動向的國公府暗衛,看到有一人慌慌張張地離開了宅子,不免有些手癢:“真的就不用我們出手嗎?”
為首的人也是嘆了口氣:“主說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出手。”
在場之人皆是失落萬分。
這時宅子內爆出一聲尖叫,這讓在場的暗衛們為之一振,這難道是要他們大展神威了嗎。緊接著的話語確實一盆涼水將他們熱忱的心澆得透透的。
只聽道,慶華姑娘大喊道:“寧薇你個丫頭,好的不學學人家偷東西,你還拿我相公給我帶的話本砸人,你個臭不要臉的!”
嚇得剛被逮住的丁盤兩眼一閉索性裝昏死過去的樣子。
我站在原地手里抱著慶華姑娘的話本,不知所措的站著,聽聞她的話更是將那話本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遍,索性沒有壞的地方,不然我的項上人頭定然不保。
我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話本遞還給了慶華姑娘:“女官大人,小的知錯了。”
慶華姑娘見我這般原本板著的臉頓時繃不住了,一下破了功:“下不為例,對了,我那房里的梅子干是不是你偷吃了的。”
我點點頭,道:“是我。”
一臉的義正言辭。
“這后頭的那人該如何是好,”慶華姑娘看向那正在裝作昏死的人道,“偷東西也不看著點偷,這可是御史大夫的私宅。”
“只可惜了,叫另一個人給跑了。”苗醫師道。
“有了此人,另一個人也定然找得到,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我低下頭細細地打量著這個男子,“這荒郊野嶺除了安置的私宅也沒什么東西了,真不知道這里有什么好偷的。”
“問問他不就行了?”慶華姑娘將原是暫時固定頭發的簪子取下,在丁盤臉上來回劃了兩下,不知簪子是合材質,竟在丁盤的臉上留下了兩道劃痕。
原本裝暈的丁盤頓時被疼得睜開了眼:“私用刑罰可是大罪。”
慶華姑娘聽聞此言卻是笑道:“我們越國可沒有私用刑罰這個罪名。”
我聽到丁盤說這句話時心里頭卻是一頓,在吳國,私用刑罰確實是大罪。
“你是什么人?”我沉下了臉。
丁盤面色一變:“我……我自然是越國人,土生土長的越國人。”
“既然是越國人,那就好辦了,反正越國人眼里私用刑罰可不是什么大罪,但擅闖私宅可是大罪,這宅中之人皆可對你動用私刑,甚至可以將你收做私奴。”慶華姑娘向兩個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立刻上前,將他捆的嚴嚴實實的。
另一個嬤嬤立刻端上來了一盆滿是辣椒的辣椒水,慶華姑娘將簪子稍稍在這盆里稍稍浸泡了一會后拿在了手上,又一個嬤嬤見狀將丁盤的右手打開,慶華姑娘更是眼都不眨一下的將簪子扎到了丁盤的虎口處。
一時間慘叫不止。
連在外頭守著的暗衛都驚動了:“姑娘莫屈尊做如此之事,這些還是交由屬下們來做。”
慶華姑娘卻是擺手:“若將人交給你們,能存著一口氣出來都算是命大的。”
“這只是本女官輕輕的一扎,給你提個醒,好好回答我們接下來的話,不然這簪子落在的可就不是這里了。”慶華姑娘將簪子從他的虎口處拔了出來。
又是一陣慘叫。
丁盤依舊是死死地盯著我,嘴卻是緊緊的閉著。
慶華姑娘‘嘖’了聲:“把他關起來,先餓兩天。”
“另一個人若是不怕,這兩天也定然再會回來。”
很快,丁盤被關押進灶間的柴屋,慶華姑娘拜托了兩個暗衛親自看守。
收拾完院里的一切,院里的人也是一哄而散,回去的路上小棗問道:“慶華姑娘,這不過是一般擅闖民宅者,怎就動了這般重的刑。”
“他說自己是越國人,就真的是越國人?”慶華姑娘笑道。
“今日,沈賢給我的信中提到神偷爪七的徒弟光臨了國公府,卻是一無所獲,白日里到這郊外來的馬車只有我們國公府一輛,若是他們留點心眼,自然找的過來。巧不巧,今夜就來了。”
“那要是不是呢,只是普通的盜竊之人呢,國公府的印記那么大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得出來。”
慶華姑娘道:“若真是這樣,一般偷盜之人怎會來偷國公府的東西?越國的百姓誰不知國公府的暗衛眾多,到國公爺名下的地方偷盜就和光明正大的拿東西沒什么兩樣。”
“除了不是越國的人,誰還會做出這等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