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不憐,母逝子留。世運不仁,戀在花閣。
北涼山脈,一山洞中。
音迅端坐在椅子上搖著扇,面前站著一位黑袍人。
黑袍人緩緩道:
“見面了?”
“見了。”
“進展如何?”
“還不錯”
音迅說到這,收扇起身,恭敬一拜。
“不必如此。”黑袍人轉過身去,接著說:“你母親之事郁積我心中已久,若不久后能放下,我也算是自個成全自個了。”
黑袍人沉默,沒有再說什么,音迅便離開了山洞。
黑袍人背負雙手,眺望遠方。赤紅的太陽染紅了地平線,漸漸被山林網住扯下山去。穹空的暮色緩緩降了下來。
北涼城,夜色終于也是沉下來了,街道的青石板打了蠟一樣,明晃著,使得季禮悠悠搖搖地走著…
“音迅,音迅!”
“哎呦,先生你這是如何啊?”音迅趕來便見季禮臥趴在石凳上,自顧自的灌著酒。音迅走近身,拿著酒壺往石桌上的玉杯中斟了一杯,也是飲了起來。
“先生不是品茶嗎?今怎個醉了?”
“問你個事,莫沁雨認識不?“
“自然認識。”
“說來聽聽”
“…十四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花魁嬌艷莫沁雨,藏春閣滿睹一人。輕舞紅幕笑夢癡,赤赤條條贈誰識?“
“當是贈我識啊!”
…哈哈——
“你呢?年輕氣盛的。”季禮接著道。
“我?”音迅有些醉了,直擺手。
月無聲,風無形,寂寥成雙影。只聽得杯酒入肚的空洞聲。
飲茶的人飲起了酒,風月又饒過了誰?
兩人沉默,季禮偶爾幾句夢囈:沁雨~
音迅不知何時眼花閃爍,綻放光華,緩緩落下。
一腔滿是相思,另一腔滿是想念,烈酒空洞了時光,卸下了流年,溫了一夜的長眠。
季禮醒了,晃了晃腦袋也不知道昨夜怎么的就回房了。他持劍推開門,眼前天空才剛剛泛起魚肚白。風颼颼而過,干燥冷冽。
北漠沒有四季,可謂是風云莫測。對季禮而言,這是個好時機,他的勢便是風。
季禮矗立庭院中央,風時而呼涌,時而輕輕拂過。他的劍動了,劍芒錚錚,似烈風呼嘯,卷地摧墻,時而又靈動浮游,似銀蛇捎過,掠至無息。身形與劍合,又似要與天地合。劍光振振,這一劍,季禮不自覺的揮了出去,半空中的霧氣震蕩起來,隨后霧層被劍芒劈開,在霧中直接劈出一條道路,綿延而去。半空的霧氣久久沒有將道路覆沒。
他脫力躺在地上,汗流浹背。差一點,還差一點,剛才那一劍隱約有天人合一之勢,可就是差一點。
唉,季禮起身,朝藏春閣去了…
銀府的趕早的數人抬起頭,看著半空的霧層,暗自心驚。這位新來的黃金劍先生實力好恐怖。
幾天后,銀臨天嚴肅的看著眼前8人,這些皆是銀府幾百年培養出來的絕世高手。他厲聲道:“對付季禮有信心嗎?”
“沒有。”
王皓搶答。
之后又有3人給出了一樣的答案。這些人中只有王皓與季禮交手過,心高氣傲的他平常可不會輕易服誰,如今這般爽快,想來必是輸的心服口服了。他的實力又處于這些人的中上水準。自然精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王皓是如今這北漠的年輕一輩前十的天才,年輕氣盛,可謂前途無量。已致銀臨天對他是極其看重。
8人中有幾位銀府的長老,此時長老閣第一人銀鴻道:“王,既然我們無法滅口,何不拋給北涼府?憑北涼府的行事作風,必將派重兵,高手對付他,到時候兩敗俱傷,我們…”他沒有接著說。
銀臨天接過話:“到時候你們再殺不掉他,就提頭來見!”
“臣等定不辱使命!”眾人齊聲道。聲音鏗鏘而堅定。
“銀鴻,前幾天我閉關,北涼王那邊如何了?”
“目前只是加緊鞏固城門,不過天下音那邊有傳他們也派兵去了西玄域。”
“讓季禮做點任務,好加快北涼王那邊對他的動作!”
“其實王這段時間閉關,有所不知”
確實,銀臨天剛出關便是召集這次密會,這段時間的事他的確不知道。
“噢,怎說?“
銀鴻輕笑:“王多慮了,那個家伙根本閑不住,不久前…”
不久前便是兩天前。
季禮照昨夜莫沁雨的枕邊語再次踏進藏春閣,不過他今天可不僅僅只是如往常那般來享受風月的,他是來干大事的。
老鴇見他進來,便向手下低聲細說…
季禮踏入門,就是一躍而上,幾個橫跳來到了七樓——莫沁雨的閨房。
樓下的淫男嫖客都滿目覬覦,直到聽見嬌息時,才紅著眼加快了自己身下的速度。
……
季禮已經來過數次,早已習慣了這些場景。
“我是來履行諾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