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履行諾言的。”
當季禮對莫沁雨說出這句話時。莫沁雨內心像是憑空出現了一股水流,潺潺的侵蝕著她十幾年間筑起的高墻。
從當初的第一眼,到現在不過幾天而已,他們也有過肉體的歡愉,可那一切是那么虛假,而此刻那些歡愉似是鍍上光輝,似花朵般真真切切的開在了心中,發著誘人的香…耐人尋味。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個男子的不一樣。她恍惚了,內心似有絲線崩斷,響徹腦海,鳴呤綿綿……
她不明白,為什么?因為自己的容顏?她不明白,就因為他救了我一命?
季禮抱起莫沁雨——這是他的女人,他們緩緩落下。
起風了,塔頂的紅球再次綻放,化作紅幕而落,籠罩下來。紅幕上顯映著兩人依偎,隱約可見相吻,隱約可見愛意。
兩人落下,紅幕便在風中破碎,似碎花飄舞。季禮抱著莫沁雨向門口走去,幕布碎片落在兩人身上。樓上的人,無論是青樓女子,還是男人們都盯著這一幕,卻是無聲。玉兒從男人身下起身著衣,眼中煙波蒙蒙。
季禮一只腳踏出門口,正要提腿時,老鴇刺聲道:“黃金劍公子真是天下的好男人啊,對妓女都動了真情。”
“你想怎樣?”
“是否忘了,這賤貨可是我的人,拿去可以,但…”
“錢!呵呵銀府自會給你。”
“你搶了我這藏春閣的角兒,就等于奪了我這老人的命啊!”
“所以?”
“哼!所以自然要拿命來換!”
“斗膽來拿!”
“無毛小兒,老娘今天就讓你知道什么是
話未說完,老鴇的身軀卻已陷入地板中。
“北涼王不會放過你的。”老鴇狠狠道隨后口吐鮮血。
“聒噪!”
頃刻,狂風驟起向老鴇涌去。突然風旋被一根玄鐵棍砸散。來人是一位干爽男人,身后帶著數十人,皆持兵器。季禮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便認出是涼王座下十將中第三的曾筑。
銀府中北涼王十將的畫像僅有九幅。這人的畫像就在其中。
曾筑沒有多話:“10萬兩白銀,自斷一臂,你帶走她。”
季禮自然明白這老鴇是北涼王的人,否則一個女人組織憑消遣方式為目標的運營,在這吃人的北漠根本無法站穩腳跟。
“殺了你們,也仍然可以帶她離開。”
老鴇從地板中爬出,譏笑道“去哪?量銀府也不敢留這婊子。哈哈。”兩位人扶著老鴇,而她見北涼王那邊人已到,底氣便足了,也是說了下去:“一個臭野雞,也想飛出去做鳳凰,可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萬人唾棄的賤種,真以為這是愛情啦?”
老鴇指著樓上又道:“還有你們這些賤貨也是一樣,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們剛才想些什么?我給你們一份飯吃不是讓你們白日做夢,沒有我你們都活不下去。賤狗!”
莫沁雨緊緊擁靠著季禮的胸膛,有那么一絲溫暖,那么一絲溫柔縷縷傳達到她心中,老鴇越是如此說道,越是讓她覺得身旁這男人才是真正的依靠,突然有個思緒躍出——這樣,即便是死也算是有了依屬,不必惦著墳頭草無人來除吧。
曾筑將刀扔在地上,莫沁雨看著地上的刀,手上不止的緊緊抓著季禮的衣袖。
風吹起了季禮的頭發,黃金面具下烏黑的眼神堅定不移地盯著地上的刀。
刀刃的烏光似隨風飄搖,晃地莫沁雨手心的冷汗浸濕了季禮衣袖。
季禮轉頭看著她,用溫熱的雙手握住了她的細指,那面具下浮現笑容。
“不要…不要…”莫沁雨顫抖地細說。
季禮低身俯下伸出了磨滿繭子的手。
緩緩…緩緩…
老鴇的笑容似石子投入了水波,蕩漾開來,甚黃的牙齒漏了出來。
“不要!”
莫沁雨竟從腰帶中拔出了軟劍指著季禮,厲聲道。季禮手停下了,卻沒有回頭看她。老鴇笑容瞬間消失。
這一句,像按著了沉默鍵…
莫沁雨的頭發披散開來在風中凌亂,她哭笑不得,淚水涌了上來,刺聲:“你們-你們圈養…我十幾年,我每天活著~像蠱蟲,我吃人肉…我。”莫沁雨抽咽:“我以為我能搏出這個地方,可我太蠢了,我太傻了!蠱蟲就是蠱蟲,你們的控制終究還會在。”淚水沖脫了臉上的妝容,艷紅的是血淚還是胭脂?
季禮依舊沒有回頭,不過,手卻再次緩緩下降。
“你為什么要愛我!為什么?為什么?”莫沁雨嘶吼著,為什么?我為什么會動了情?他為什么又要如此執著?
季禮沒有因此停下,眾人卻是盯住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