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屋內卻并不黑。月光從打開的窗戶灑進屋內,床上的人兒好似被外面的聲響吵的睡不著,不停地翻身。
一道身影極快地從院墻上翻墻而過,不待定北覲起身,已有人追了出去。兩人身手都極快,定北蘇在軍營里摸爬滾打了十年左右,最擅使拳,一套定家拳,雖不及兄長,但也鮮有對手。
可今日是他打的最吃力的一回。
與他交手的男人,著黑衣,身形修長筆挺,看似渾不在意的招數,卻直接破解了他的定家拳。定北蘇覺得自己有些吃力,拼了力使出去的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輕飄飄的就被擋了回來。
隨從丁洛看出小副帥的困境,焦急地想上去幫忙,可是兩人四周的招數圍的密不透風的,他壓根插不上手。
屋內的定北覲輕挑了下眉,將床上睡姿不甚老實的姑娘的手,輕輕放進了錦被里。墻頭上黑衣男子身形兀自頓了頓。定北蘇趁著這個愣神,將拳揮了出去,正中黑衣男子的肩胛骨,清脆的聲響,在黑夜里顯得格外的滲人。
黑衣男子搖晃了兩下,穩住了身子。
腳尖輕踮,穩穩地立于許府墻頭的梅花樹旁。陣陣梅花清香傳來,若不是肩膀上傳來的疼痛感,閻秦都要以為自己是來賞月的。
定北蘇人也好不到哪里,身形踉蹌的跌了下來。丁洛及時的扶住了他,竟發現,小副帥的后背濕透了......
閻秦腦海里滿是剛剛定北覲給許君蓋被子的模樣。
定北覲熟悉的動作,溫和的眼神,無一不在告訴他......他們相識,甚至于關系匪淺。耳旁有些嗡嗡的聲響,肩膀上的疼痛,突然好像也算不得什么。心好似也有絲絲抽動的痛。他甚至于怨怪自己為何自己眼神這樣的好。
閻秦頹然的坐在了墻頭,微勾下頭;心有些不甘,猛地抬起頭又往屋內看去。
定北覲遙遙地望過去,墻頭上的男子,眼神里透著不甘。定北覲手一撐,人就到了定北蘇身旁。
“大哥。”定北蘇輕喚了一聲,“他好像很熟悉我的路數,我跟他交手很費力。”說完慚愧的低了頭。
定北覲輕笑了聲,道:“無妨,達秦‘秦無雙’豈是這么容易被你傷到的。”
“大哥,你說什么?”定北蘇錯愕的抬頭。
閻秦輕哼一聲。
“只有他才能這么熟悉定家軍的拳法。”定北覲朗聲道:“閻秦,你三番兩次的入我予定國邊境,究竟意欲何為?”
閻秦并未接話,良久......只聽得空氣中不甚分明傳來的好似問句,你究竟何時認識她的?
說完,人竟掠了出去,只留了個背影,徒顯蕭瑟。
遠處,熱鬧依舊,清遠河畔的花燈,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世子,您怎么了?”杜毅一臉擔憂地望著閻秦。之前閻秦一個人穿著夜行衣出去,害得他擔心了許久。早知道就不該信了杜北的邪,說什么世子武功好,尋常人根本傷他不得。
要是世子受傷了,他這條小命也就不保了。何況世子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就是心里不痛快。